第69章 曉麗出事了

盛若庭沒有否定。

“恩,我是他的粉絲。”

江森也不繼續過問了,隻是認真地下著棋。

然後,狀似無意地說:“我聽說,鎮北王從銀山離開之後,留下了許多家仆看房子,那一批家仆在這裏延綿了一代又一代,忠心耿耿,但幾十年前,鎮北王的府邸毀於一場戰火,那批家仆的後人才散了。”

盛若庭微微抬眸。

又見江森說:“那批家仆也沒有離去,而是徹底地融入了本地,就零散地住在山裏,前些年村裏進行了大改造,把村民們都集中到了這條街道上集中居住,秦曉麗他們一家就是這麽搬過來的。”

他說完之後,盛若庭若有所思。

……當初是有許多忠心耿耿的家仆被留下了看房子。

回京那天,管家老秦將季沐川送出了十裏,才回去了,淚濕透了他的衣裳。

說好來年花開就凱旋,可惜……

而荊煜因為身懷有孕,不便隨同回京,季沐衡自然是不會放過她這個人質,依舊是留了人監視她,說等她分娩之後,再派人來接她和孩子回京與凱旋的季沐川團聚。

可荊煜知道孩子一旦生下來,會變成季沐衡控製季沐川的籌碼和傀儡。

為了孩子,荊煜偷偷配藥,將孩子早產下來,管家秦叔將孩子偷偷地送到了季沐川的親信手中,他們帶著孩子秘密南下,出海逃了。

管家老秦是用了自己的兒子去代替了荊煜和季沐川的孩子,盡管他知道,這孩子凶多吉少。

後來,荊煜和那孩子被接入了皇宮,入宮之後,孩子就被人帶走了。

荊煜被霸占為妃,而那個孩子作為鎮北王季沐川唯一的血脈,成了控製他的傀儡。

荊煜就再也沒見過那孩子了。

當季沐川完成了使命,徹底平複北疆之後,他和那個孩子都失去了利用價值,成了皇權傾軋的亡魂。

季沐川死後,被部署揭發密謀篡位,季沐衡大怒,一聲令下,鎮北王府,無論老少,一律斬首示眾,也自然是包括那個孩子。

被留在銀山鄉裏的那一批人,反而成了幸運兒。

管家老秦在這裏等了一代又一代,卻始終,沒有等到主人的回歸了。

前世記憶裏的血淚與仇恨,讓盛若庭的頭又是一陣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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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若庭拍戲完畢,收工回來,依舊是坐了江森的越野。

劇組把她的三輪車占了,連馬也被占了,其餘的車也沒有她的位置了,仿佛就是專門為他們倆製造機會似的。

但今天,一回到招待所,就聽見街上傳來嚎啕大哭,伴隨著一陣嗩呐聲。

“停。”

江森停車,盛若庭下了車,往嗩呐聲的地方去了。

劇組的車停在了招待所停車場,然後紛紛循著聲音去看熱鬧。

在銀山鄉,隻有白事會用嗩呐。

街道就這麽幾戶人家,一家出點事情,全村都來幫忙,大家很快就見到了辦白事的那戶人家——秦家。

程建國也好奇地湊了上去,這戶人家他還是認識的,男人和大兒子在外打工,家裏就一個女人一邊照顧老人,一邊照顧孩子上學。

難道是老人走了?

可一聽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完全不像是喜喪。

村民們都去幫忙了,程建國一過去就聽見有人議論。

“太慘了吧,曉麗才十歲啊!怎麽就這麽突然啊!”

程建國一驚,忙擠過去問。

“發生什麽了?曉麗怎麽了?”

鄉鄰們紅著眼圈,抹著淚回:“曉麗今天放學回家,路上腳滑,摔下水庫淹死了!”

“天殺的!怎麽會這樣啊!”

“這才十歲啊,這可讓曉麗媽怎麽活啊!”

程建國怔怔地望著秦家,心裏也是一陣難過。

他記得,那個小女孩兒叫秦曉麗,是這鄉裏少有的幾個學齡兒童。

周末的時候回來劇組混個盒飯,特別聽話乖巧。

進了靈堂,嗩呐隊已經來了,孩子太小了,連口棺材都沒有,就這麽被抱了回來,用草席放在了大堂屋裏。

秦家的兩個男人都在外地打工,接到電話正在往回趕,曉麗媽和曉麗奶奶都已經哭成了淚人,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左右相鄰幫忙操持喪事。

江森一進去就看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是皺了皺眉頭。

昨晚還拿著蘋果來找他講作業,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任誰都沒辦法接受。

盛若庭掀開了草席,看見濕漉漉的秦曉麗,就這麽安靜地睡在裏麵,已經沒了呼吸。

那曾經紅潤的臉蛋也沒了血色。

江森不忍看了,拍了拍盛若庭的肩膀。

“這都是命——”

盛若庭沒說話,隻是用纖長的兩根手指,落在了孩子的脖子上,探了一下大動脈,又握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樣?”

江森見她似乎有門,趕緊問。

但盛若庭隻是說出了兩個字:“清場。”

江森立馬站起來,讓自己帶來的保鏢和助理們,將靈堂裏的人都趕了出去。

鄉親們一臉懵。

“你們幹什麽?為什麽把我們趕出來!”

“你們要幹什麽!曉麗,不要碰我的曉麗!”

“不許碰我的孫女!你們要幹什麽!”

劇組成員和來幫忙的鄉親們都被趕出去了,靈堂清空了,隻有盛若庭和江森。

空氣一下子清新了許多。

外麵的人哭天搶地,但盛若庭卻巍然不動,眼裏隻有秦曉麗。

‘撕拉——’

她一手就撕開了這孩子濕漉漉的衣服,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還是柔軟的。

“我幫你。”

江森蹲下,將秦曉麗放平了,將腹部放在她的膝蓋上,讓秦曉麗的頭比腹部低,方便倒出水。

此時,被擋在靈堂外的程建國看出門道了,忙安撫秦母等人。

“別慌,若庭和江少這是在給孩子做溺水的急救,興許還能把人救回來!”

但程建國都沒底。

盛若庭又不是醫生,就算知道一些急救的手段怕是也用不上了。

最怕的是給人希望,又沒把人給救回來。

“別救了!讓我女兒走吧——”

秦母哭得撕心裂肺。

此時,江森的額頭上也爬滿了汗水。

“我來做心肺複蘇術,你給她做人工呼吸,我當兵的時候練過。”

誰料江森這才一說,盛若庭就回:“我來。”

盛若庭的掌心按在了她心髒的地方,輕輕地往下一按。

江森便感覺,有一股細微的熱風,迎麵撲來。

他雙眸徒然一陣緊縮。

這是——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