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煞

我聽爺爺說過,炸了屍的鬼奪走了活人的魂魄,將變成凶煞中屍煞,特別難對付。

因為屍煞特點是,喜歡在半夜裏吸收星月草木的精華,來強化自身的能量,能量一旦達到它所需要的程度時,可以易容冒充別人的親人來殘害對方。

詐屍鬼奪活人魂魄的事情,是傳說中的存在,這時偏偏讓我遇上了!

當然,我不可能讓詐屍鬼將孫家勇的魂魄完全奪走的。

一旦詐屍鬼變成了屍煞,那整個沙咀村恐怕要亂套了。

我當即撲了上前去,說時遲,那時快,左手掐了一個金光神咒印訣,右手將一張鎮煞符向馬秀花頭頂打了過去。

啪!

鎮煞符在馬秀花頭頂上炸出一片火光。

轟然一聲,馬秀花當即仰麵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說來也怪,這時馬秀花吐在嘴外的舌頭終於縮了回去,雙眼也閉上了,被奪走的魂魄又回歸到了孫家勇的身上。

這次孫家勇可嚇得不輕,臉色白中有青,站在那裏晃晃****的,好像隨時還要倒下去的樣子。

我走過去重重地在他肩膀上一拍,叫道:“家勇哥!”

他被我這麽一叫,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往我麵前一跪,說道:“十三,嚇死我了,我媽這是怎麽了?”

我朝旁邊一排粗壯的柳樹看了一眼,向孫家勇問道:“我讓你把把板車拉到村口等我,你拉到這裏是不是把淚水什麽的,滴到你媽臉上了?”

聽我這麽一問,孫家勇連忙道:“十三,被你說對了!”

“當時我拉著我媽,心裏別提有多難過了,身邊連一個至親的人都沒有,正好一陣風吹來,讓我看到媽那張難看的臉,我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把眼淚鼻涕的落在我媽的臉上……”

聽他這麽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了。

我們那裏的風俗,在停喪期間,亡者至親,是不能把眼淚落在亡者身上,避免亡魂不舍離去,在家中作祟。

另外非正常死亡的人,在出喪的時候,千萬不得在柳樹下停屍,更忌諱將眼淚滴在亡者身上。

柳樹在鄉下為至陰樹木,易招鬼魂,而孫家勇偏偏將板車停在這一排柳樹的下麵,連鼻涕眼淚都落在馬秀花的臉上,這不引起詐屍才怪呢!

我和孫家勇重新將馬秀花移到板車裏的門板上。

這時,我從布袋裏再次取出朱砂紅線,在馬秀花身纏繞了幾圈,又用銅錢鎮在她的身上。

我把這邊的事剛處理好,身上的手機響了。

從取上取出手機,打開一看,是趙栓子打來的。

“十三,不好了,我媽不見了,我妹妹出事了!”我剛按開接聽鍵,就聽到從手機那邊傳來趙栓子語帶哽咽的聲音。

我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大嘴婆丁臘香明明死了,怎麽會突然不見了?

這真日了鬼了!

我整個人都快斯巴達了!

剛剛鬧了一出馬秀花詐屍的,現在在趙栓子的家裏,突然又冒出大嘴婆屍體失蹤的事情,是個正常的人都承受不了。

也不知怎麽的,此時的我,感覺比狠狠連續高強度鍛煉三天還要疲勞。

“栓子哥,我馬上趕過來!”我語氣有些艱澀地張開嘴說道。

孫家勇大概看到我神情很不正常,緊張地問道:“十三,趙栓子家那裏又出什麽事了?”

“隻是一點小事情!”

話剛出口,我就不禁對自己鄙視起來了。

這還是小事情嗎?

可我看孫家勇那緊張的樣子,我怕直接說出事情真相,會把他嚇壞的。

誰料,孫家勇吞吞吐吐地對我說道:“十三,讓我……跟你一起到趙栓子家去看看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剛才他被馬秀花詐屍嚇破膽了,一個人根本不敢呆在他母親的身邊了。

“家勇哥,現在孫家隻有你才是頂梁柱子了,你可不能把你的屍體拋在這裏,沒個親人看顧啊!”

聽我這麽一說,孫家勇表情頓時一僵,吞咽了一口唾沫,不好再吱聲了。

我從布袋裏取出了一張護身紙符,遞到他手裏,安慰他道:“家勇哥,你把這貼身藏著,不會再有事的!”

昨天我爺爺給了他一張紙符,也就幾個小時的效果,過了一定的時間段,就不起作用了,我不得不重新送他一張。

孫家勇接過紙符,神情上明顯放鬆了一些。

我也不敢和他多說,急忙拔腿向趙栓子家跑去。

可在往趙栓子家去的路上,總感覺身後涼嗖嗖的,好像有一雙陰冷如蛇的眼睛盯著我。

這種感覺讓人沒來由地從心底裏生出一絲寒意。

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村子裏靜得出奇,連一隻狗都沒有。

說來也奇怪,從早上到現在,從村裏到村外,我沒有遇到一隻狗。

自從昨天半夜裏發生了一片驚惶的狗叫聲後,村裏的狗好像突然神秘消失了一般。

由於馬秀花和大嘴婆非正常的死亡,加上傳言柳小眉化煞回來複仇,村子裏的人嚇得大白天都不敢出門了。

他們生怕出門撞到了邪煞,會攤無妄之災。

沒過一會子,我就趕到了趙栓子的家裏。

趙栓子父親離世很早,一家人隻有他和大嘴婆、妹妹趙小妹。

趙小妹十九歲,早年小學還沒讀完,就被大嘴婆勒令回家種地。

大嘴婆卻成天遊手好閑,手裏捧把瓜子一邊往嘴裏磕,東家竄,西家跑,村裏好多的是非,都是由她一張嘴翻出來的。

也正因為大嘴婆的原因,趙栓子二十六歲的人了,沒有哪一家姑娘敢嫁到趙家來。

此時此刻,趙栓子正把妹妹摟在懷裏哭個不停。

我走過去一看,發現趙小妹滿臉都是抓傷,頭發都被扯去了一大塊,脖子處有兩塊青紫色的掐痕。

她渾身冰涼,早已經氣絕而亡。

隻是她的一雙美目,仍然瞪得圓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