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棱鏡
米嵐一愣，很難有人對著這樣一張臉這麽單純的眼神，被說喜歡，而不動心吧，米嵐心顫，張張嘴要說什麽，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頭竟然是葉北生。
“你怎麽在這？”
“調查，我把學校四周店鋪都走了一遍。”
葉北生說著揉眼睛，看來忙了一天，轉頭看齊聰微皺眉，“他？”
“齊老板是我們老師家親戚的老板。”
“這關係還挺近啊，轉了這麽多彎。”
米嵐揮手示意不要管他，直接問有什麽新發現，葉北生拿出手機，“查了一天倒真有點東西，我順著喬歡的思路，和小趙把校內外前後的攝像都查了一遍，試圖找到他說的白裙子長頭發女生。”
“太多了，分不清？”
“相反，你們學校女生穿白裙的太少了。”
“什麽意思？”
張宇他們細細地審問了喬歡，叫他形容那女的具體穿著。就算沒看到臉，頭發的卷是什麽卷，裙子的樣子，還做了畫像。”
葉北生把畫像遞過去，米嵐終於明白葉北生說的找不到人的意思了，喬歡說的白裙子，可不是普通白色連衣裙，而是說不出來的很保守的帶著花邊，就像是cosplay。
米嵐覺得眼熟，可又說不出來叫什麽，直到一邊的齊聰玩著套餐裏的玩具小貓，給小貓套上餐巾紙當衣服，自言自語，“公主裙，公主裙。”
一語點醒夢中人，“你覺不覺這件衣服很像小時候玩過家家，把窗簾扯下來當裙子？”
葉北生疑惑。
“喬歡其實也記得不太清了吧，畢竟他也就看到一眼。而且這身衣服就帶有迷惑性，就像是齊肩卷長發一樣。喬歡說追出去沒見到人，查那節下課進出門口的攝像也沒看到吧，你說有沒有可能當時教室那麽暗，喬歡以為那女孩出去了，實際上她根本沒走，而是躲在暗處，等下課鈴一響人頭湧動，把偽裝的衣服一脫，那樣就能躲過攝像頭了。”
葉北生心裏一沉，“你是說真正的凶手當時沒急著出門，就在後來那一大堆學生中間？”
葉北生又打給小趙，讓他和學校看看這些人中哪一個不是這幾個班級的，先篩查出外人，再審內部人，也許凶手就在其中也說不定。
“我覺得你不一定能查得到。”米嵐歎氣。
“為什麽？”
“你都想得到，他能想不到？”
米嵐眯起眼，“他隱藏在暗處布置這一切，中間甚至還去看了你的演講，回來心潮澎湃把屍體掛在了外麵，想過沒有，他是如何避人耳目讓王麗英掛在鍾樓外？又吃膠囊噎死？”
說著米嵐一抬頭發現他倆光顧著說話，齊聰竟然不知何時不在對麵了，趕緊四處找著，最後長舒一口氣，齊聰在不遠處正盯著一個小朋友手裏的東西。
米嵐心裏罵著祖宗過去，“不能亂跑知道嗎？”
葉北生瞟著米嵐的表情變化，“你還要看著他多久。”
米嵐已經給鄭老師發信息，後者卻說暫時回不來。
“反正拜訪過他父親，幫你老師送回去吧。”
也隻好這樣，告訴了一聲鄭老師就拉起齊聰，“跟姐姐走吧，送你回家找你爸爸。”
齊聰卻執拗地甩開她，眼睛好奇的盯著小朋友手裏的東西。是一個三棱鏡，他仿佛很感興趣。
詢問下說是兒童套餐送的，米嵐於是又買了一份套餐塞到葉北生手裏，“請你吃了。”
順手把三棱鏡給齊聰，“這回可以走了吧祖宗。”
齊聰抬頭衝她笑，米嵐趕緊移開視線，一般人可受不了他這個笑啊，長得好看就是原罪。
葉北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看那少年，“他其實看起來不像太孤僻，隻是不愛和人溝通而已。”
“他隻是暫時性大腦紊亂，真正孤獨症都是天生的，他父親說齊聰在六歲前還正常，是因為他母親意外過世，所以這個樣子。他母親到底是什麽意外？”
葉北生看了眼後視鏡，米嵐搖頭，“他聽不懂的，他這種一旦沉迷於自己世界裏，外麵一切都聽不見。”
葉北生把手機扔給米嵐，上麵有資料，“那時候齊洪昌生意剛起步四處找關係應酬特別多，有一天喝醉了，和飯局中的女人勾勾搭搭，被開車來接他的妻子看到了，回去就吵架了，齊聰母親情緒激動開車出去，那天還下大雨，出了車禍當場身亡。
齊洪昌因此非常自責，這麽多年也沒有再娶，後來生意也做大了，很多人給他介紹，他都拒絕了，圈裏流傳他是癡心的好男人。”
“這麽多年就沒有任何女人嗎，到底是這個歲數的男人。”
葉北生好笑的，“這個歲數男人怎麽了？”
米嵐挑眉上下打量他，“之前看你們隊長還有你的隊友，一個個天天工作難道沒什麽情感和身體上的需要嗎，你們都不談戀愛嗎？”
葉北生沒想到她突然提出這話題臉刷得紅了，咽著口水，“小姑娘家家的說什麽瘋話。我們就是工作忙，誰是說我們都是光棍了，張宇人家孩子都兩歲了，還有陳立也結婚了，我們方隊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好男人，愛人去世後一心撲在工作上，我們隊裏單身的沒幾個，也就是小趙，我，楊華森，老羊，老羊那是曆史遺留問題，他自己太笨。”
葉北生說著說著發現旁邊姑娘一直在盯著自己，有點尷尬。
米嵐笑了，“我就隨便說一句，至於這麽激動嗎？那你為什麽單著啊，葉警官？”
“誰說我，我以前有女朋友，隻不過性格不合。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個。”
“我本來也沒多關心，是你自己說的，我就是單純的想討論一個話題，你說齊聰今年都二十三了，母親去世十幾年，他父親一個女人都沒有嗎？我就是好奇什麽男人能一個緋聞女友都沒有呢？”
“你懷疑什麽？”
“隻是一種預感，畢竟昨天剛出了任家旭的事，一個多年單身人設的明星，人設都是給大眾看的，你看他這都有私生子就知道感情肯定不一般，現在被殺了，按照他兒子證詞，情殺。我隻是在想任家旭都是被情殺的，王麗英姚芳芳都和齊洪昌任家旭有關係，她倆的死會不會？”
“你懷疑是殺死任家旭的人，也是殺死王麗英和姚芳芳的凶手？”
“隻是猜測，但我仍想不明白把屍體掛在外麵到底是什麽心態。這和我之前分析完全不一樣。”
“但你說的是個方向，既然任家旭兒子說是個女人，喬歡說是個女人，那麽完全可以去查齊洪昌和任家旭身邊出現的女人。”
說到這他想到什麽，“二組那邊調查任家旭被殺案，肯定早就已經把他身邊人摸清了，咱們隻要查齊洪昌就行了。”
想到這，米嵐回頭，“齊聰。”
齊聰仍然低頭看著三棱鏡很認真。
“你爸爸身邊有女人嗎？”
問了幾遍，仿佛對牛彈琴，米嵐一生氣搶了他手裏的三棱鏡，葉北生看著好笑，“你和個孩子置什麽氣。”
“我就是看不慣。”
明明知道齊聰腦子有病，可就看不慣，“不回答問題的孩子沒有資格玩三棱鏡。”
可沒想到齊聰盯著她，“反射。”
“你說什麽？”
“反射，快看。”
米嵐奇怪的，低頭才發現剛才葉北生的手機拿來看資料，屏幕亮著，車裏又暗，此時反射到鏡上的光，從後麵的角度看像是一彎彩虹。
齊聰笑了出來，“天堂。”
說著興奮的突然毫無預兆地躁動起來，直接伸手去抓彩虹，往前麵撲。
米嵐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
本能往後仰，車正好過減速帶，顛了一下手裏三棱鏡飛到方向盤前麵。
齊聰伸手探出大半個身子，竟然擋住葉北生的方向盤，後者一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