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算不算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呢?

紀譽文敲了一下門,裏麵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進來吧……”

他推門進去,看了眼不遠處正埋頭批閱文件的男子,悠悠道:“聽說顏顏和卓家公子結婚了?”男子身子僵了下,然後繼續工作,仿佛剛剛那句話對他產生不了絲毫影響。

紀譽文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怎麽?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畢竟那個女人也算跟你同床共枕了些日子,現在她可是與別人一起同床共枕了……”

“出去!”秦然抬起頭看了眼紀譽文,眉目間都是慍色,此時他像是一隻處於暴怒的野獸,卻強製壓抑住怒氣。

紀譽文不為所動,嘴角扯笑:“你說,顏顏為什麽要和卓正揚結婚呢?”

秦然沉默,伸手把辦公桌前的文件劃到一邊去,然後一邊向後仰去,一邊揉著太陽穴,“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紀譽文正色道:“真被你猜中了,卓正揚也在調查宋何建當年的事情,不過他有意幫童家平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嗯……”秦然輕聲應了聲,聲音疲倦。

紀譽文稍微沉默了下:“她應該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了吧?”

秦然扯了絲淡笑:“知道了又怎樣,她不是還是嫁給了卓正揚了麽?”他微微撇過臉去,然後從袋裏掏出一枚戒指,這枚戒指正是當年她扔掉的那枚婚戒。

他仔細地端詳著這枚戒指,表情漠然,戒指上的鑽石在燈光下鎏著晶亮的光彩,那光彩晃得他眼角疼痛。

突然他抬頭看著紀譽文,“我這算不算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呢?”

-

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卓正揚感到眼前一亮,微微怔了下,然後把目光移到她的手上,“我給你的凍瘡膏你到底有沒有用?”

童顏幹幹地笑了下:“我好像忘記了這事……”

卓正揚微微歎了口氣,然後說:“格拉忙著擺弄金剛,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了,我們走吧。”

童顏點頭,稍微遲疑了下後,然後慢慢地拉上了他的手,卓正揚似乎僵了下,然後展開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地拉在一起,這個動作他做得很不自然,生澀而僵硬,但是卻在她心裏激起了一層漣漪。

夜晚的A市比白天更加熱鬧喧嘩,香車寶馬,璀璨的路燈,光彩四溢的廣告牌,廣場上巨幅電視上播放的動感畫麵……不管從哪一點上,都可以看出這是個繁榮大都市。

卓正揚現在走路已經不需要拐杖的幫助了,隻是走路的速度稍微慢一點。他下車後,就一直牽著她的手,兩個人慢慢地行走在熱鬧的街頭上,倒不像是來購物逛街的,而是像情侶飯後一起散步的。

她和他來到一家超市,他去取了一輛購物車,推到她麵前:“走吧,需要買的東西很多。”

童顏在心裏羅列了下需要買的物品名單,稍微算了下,發現要買的東西還真的不少,他那房子裏缺的東西還不是一般的多。

她指著貨架上兩種花紋的盤子,對卓正揚說:“你喜歡哪種?”

卓正揚支起下巴想了下:“梅花圖案的吧,清新淡雅。”

童顏點點頭:“我也喜歡這個。”

卓正揚勾起嘴角,然後指著貨架上的另一種類花紋的碗碟,“那個鴛鴦戲水的也來一份吧。”

童顏看了他手所指的方向,臉色一黑,頓了頓說:“那不是鴛鴦戲水,是龍鳳呈祥。”

“龍鳳就龍鳳的吧,反正都是一對的。”

“……”

今天超市的廚具用品正在做一個活動,消費總額超過兩千塊,就送一個豆漿機,超過5000塊,贈送一隻烤箱。結果今晚,光是贈品,他們就領了一隻烤箱和兩台豆漿機。

卓正揚在櫃台上填了送貨地址,寫好把單子遞給銷售員的時候,還衝她粲然一笑。銷售員是位40來歲的中年婦女,而卓正揚偏偏是位老少通吃的頂級妖孽,所以在臨走前,這位銷售員還特別贈送了他們兩件情侶圍裙。

-

滿載而歸,她已經累得趴下來了,進屋看了眼格拉,他已經睡下了,懷裏還抱著一個變形金剛。童顏小心翼翼地把玩具從他懷裏抽走,放置在床頭一邊,便出門了。

她出來的時候,卓正揚已經進去洗澡了,看著這個寬大陌生的房間,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了一下,隨便拿起放在一旁的書翻閱起來。

讓她意外的是,她手中居然是本小學語文課本,課本上的筆記字跡有些熟悉,她翻到第一頁,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字“童顏”。

她突然想起,她上小學有一次丟了語文課本,著急得不行,後來父親專門上教育局給她拿來一本樣書後,她才破涕為笑。

童顏嘴角扯起了一絲笑,原來這本書被他給藏起來了。那時候的她和卓正揚,是最佳玩伴,也是最佳不對盤小夥伴。

“想什麽呢,那麽出神?”卓正揚從浴室走出來,問道。

她抬頭,對他笑笑:“想到了一個偷書賊。”

卓正揚也輕笑出聲,一邊擦著濕發,一邊走向她:“誰叫你把我養的小烏龜給放掉。”

童顏想了下,看著卓正揚理直氣壯的模樣,不屑道:“那是因為你在烏龜殼上寫上我的名字……”

“嗬嗬……”卓正揚坐在床邊,端著她看:“顏顏,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有個外號,叫小烏龜來著……”

童顏看了眼卓正揚,他正兩眼含笑,裏麵風情萬種,在壁燈的照耀下,更顯得波光流轉。因為洗過澡的關係,他的嗓音聽起來更蠱惑人心。本是他漫不經心的一句玩笑話,卻讓她微微紅了臉。

她在心裏暗罵一句“妖孽”,便站起身子去洗澡了。

她洗完澡出來,卓正揚戴著一副眼鏡正在看一份報紙,見她出來,臉色微紅,然後他把報紙放在一旁,“我已經把被子捂暖了……”

這句話沒由得讓她心頭一暖。

卓正揚帶著眼鏡的時候,極其俊雅斯文;摘下眼鏡,一雙丹鳳眼微微上翹,眼裏卻有一種懶散的痞味。

她慢慢地挪到床邊,然後鑽進被子,裏麵果然暖和,因為房間裏空調開得很足,洗完澡出來也不覺得冷,但是被窩裏的溫度還是讓她驚訝了下。

被窩裏的溫度,讓她麵紅耳赤。

房間裏隻打開了一盞橘黃色的床頭燈,燈光很柔和,照在臉上並不覺得不舒服,反而有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她定眼看著他:“我們……”

“睡吧……”

她咳嗽到老臉紅透。

他眼色柔和,然後伸手把燈關掉。

燈光熄滅,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她的腳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上,頓時她整個身子就僵硬住了,她緊張得用一隻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一角。

“嗬嗬……”卓正揚發出一絲輕哂,然後長手一拉,把她圈在自己懷裏,“睡吧,如果在僵著身子,明天準要血脈不通了。”

“哦……”童顏輕聲應著。

卓正揚沉默了下,然後慢慢說道:“雖然我確實很急,但是我會等到你願意那一天,不過前提條件是——”他頓了頓,“不要亂動……”

童顏圈在他懷裏,心裏啥滋味都有,然後她思考起來一個嚴肅的問題:“她哪裏表現出“不願意”的樣子了?

-

第二天,卓正揚送格拉上學後,再送她上班,她磨蹭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半個多小時了,反正辭呈已經上交,遲到幾分種要扣多少獎金,對她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雖然今天她遲到了,不過有時候好事總是能無厘頭地降臨你頭頂,就像壞運氣喜歡無常作弄你一遍一樣。

主管大人把她叫到辦公室對她說:“聽說童小姐前幾天生病了,我們公司一向體恤下屬,雖然一個月後公司就準許你離職,不過我們考慮了下,還是給你5天的假期,童小姐就利用假期好好休息吧。”

童顏走出公司的時候,給卓正揚打了個電話。他貌似正在開會,因為剛開始是由一個女秘書接通電話,再轉交給他的。

她在快要掛斷電話的時候,說道:“你女秘書聲音貌似挺好聽的……”

電話那頭,卓正揚心情愉快:“不止聲音好聽,人長得也漂亮。”

“哦。”童顏應道:“卓少豔福不淺啊……”

“老婆不在身邊,哪裏來的豔福啊,其他女人在我眼裏都是浮雲,都是浮雲啊。”卓正揚笑嘻嘻道。

童顏撲哧一聲,樂了。

-

這幾天,童顏病假在家,除了幫格拉聯係新的學校外,就在家裏畫著一些建築圖。

有時候靈感是隻嬌獸,忙碌的時候,它不屑於出現;不過等你空閑下來,它便冒出來了。難怪過搞藝術的人很少有固定職業的。

卓正揚對她這幾幅建築圖也相當滿意,還大力誇獎了她一番。

童顏在卓正揚書房裏搭建建築模型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邵宇衡來電。

邵宇衡在電話那頭有些著急,“顏顏,梅梅病了,你過來看看她吧……”

童顏掛斷電話的時候,震驚非凡,原因是,程梅梅居然會病了。

在她印象中,程梅梅一直都是健康得像一頭公牛,即使每晚玩“植物大戰僵屍”通宵到淩晨,第二天依舊可以生龍活虎地早起偷菜,日日如此,不管刮風下雨,嚴寒酷暑。而健康如程梅梅,居然也病了,果然人確實不是鐵打的,是個人,都有生病的可能。

童顏趕到醫院的時候,程梅梅確實病了,她兩眼無神,手無力垂在一邊,手背上掛著點滴。見她進來,程梅梅目光悲戚地看著她,“顏顏……500萬沒了……”

她琢磨不透程梅梅話裏“500萬”的含義,思量著問道:“什麽500萬?把咱們倆賣了也沒有500萬啊。”

這話仿佛說道了程梅梅的痛處,她用兩隻魚泡眼眼淚汪汪地望著她,然後從袋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這期彩票得獎號碼。”

童顏下意識替程梅梅激動了下:“你中了?”難道程梅梅掛上吊瓶是因為激動過度?

程梅梅沉默了下,然後突然彈起身子,抓著她的雙肩,激動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差一點啊……”

童顏抱住程梅梅身子:“到底這麽回事啊?”

在程梅梅悲戚地敘述中,她終於明白了這“500萬”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程梅梅花了三天時間,排列組合出一組她自認為能中頭獎的彩票號碼,本打算挑個好日子去樓下的福利彩票店購買。但是那天她正巧被樓下等她的邵宇衡攔住,然後扯她上車,帶她去A大校園回顧往日浪漫光景。

不料,這樣一回顧,卻錯過了周日晚上八點彩票最晚購買時間。

待彩票中獎兌現號碼出來的時候,程梅梅排列出來的那個號碼正是頭等獎。

童顏聽完程梅梅的訴述,抬頭看了眼掛在她上方的吊瓶,心裏想到:程梅梅這次估計真的被打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