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拿玩物形容你,那是侮辱玩物

吃過飯,景琬琬對陳姨說:“陳姨,麻煩你去樓上幫我衣櫃裏最下麵的箱子提下來。”

“少夫人,你要出遠門嗎?”

“不是。”

“你一個人?少爺不去嗎?”

景琬琬愣了下,“陳姨,我要跟宴廷爵離婚了,以後就別叫我少夫人了。”

“老爺子那邊很喜歡您,不會讓少爺和您離婚嗎?”

“他老人家喜歡有什麽用啊,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強扭的瓜不甜。”

陳姨也是知道,當年景琬琬為了嫁給宴廷爵做過的那些事。

“少夫人,你別難過,外麵那些人說的話都是不負責任的。”

“誰還沒有年輕的時候,為了愛不顧一切的時候啊!”

“少爺也是愚昧,他一直就知道自己在這場婚姻裏受了委屈。卻沒想過你一個女孩子豁出一切跟了他,得被多少人唾罵啊!”

景琬琬的眼眶紅了,她有點想哭。

整個京都,當初知道她倒貼宴廷爵的時候,她聽到的最多字眼就是‘不要臉’‘垃圾貨’。

從沒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上想過。

也沒有人知道,宴廷爵當年被人下藥和她沒有關係。

她也不是故意進了他房間,自導自演讓宴家的人看見他們睡在一塊地。

她也是受害人。

她不否認當時她的確沾沾自喜,以為將錯就錯能得到真愛。

誰曾想……

“算了,都過去了。”

她水痘還沒好,沒什麽力氣。

陳姨上了樓,找到那個箱子,箱子拉鏈壞了,她提起來就打開了。

隻見裏麵都是女孩兒的一些衣裳。

白T恤,牛仔褲,小板鞋,還有小背包。

她一抬頭朝那衣櫃看去,裏麵滿滿的都是各種名牌衣裙,優雅的,高貴的,成熟的。

自從嫁給少爺,少夫人一直很在乎穿著,怕給少爺丟了人。

如今,少夫人要走,卻一件櫃子裏的衣服都沒帶,隻帶走自己當初來時帶的。

想想就替少夫人不值。

“少夫人,您的箱子壞了,我就自作主張換了個新的箱子。”

景琬琬看過去,那個箱子是宴廷爵的。

她從小背包裏拿出一疊鈔票。

“麻煩陳姨把箱子錢交給他。”

“少夫人,您就不帶些衣服首飾嗎?您這箱子裏都是些一年前的衣服了。”

景琬琬豁達一笑:“那都是宴少夫人的東西,我景琬琬不配擁有。”

“我讓司機送您吧。”

“勞煩了。”景琬琬客氣得像個客人。

司機載著她,想到這一年來她作為少夫人,沒半點少夫人的架子。

又想到少爺對少夫人的視而不見,不免有些心疼。

“少夫人,您還要上醫院吊幾天藥水,這幾天我來陪您吧。”

“不用了。回頭讓他知道了,會說你們拎不清。”

她不想連累其他人挨罵。

司機也的確是怕宴廷爵,也就沒有強求了,把景琬琬送到醫院就走了。

景琬琬一個人拖著行李箱進醫院,領藥排隊打針。

她坐在那吊水,身邊放了個行李箱,顯得很突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禮。

可她一點都不在乎,像是置身事外,坐在那神遊天外。

她在想上輩子車禍的事情。

車子失靈,安全帶突然斷了,氣囊也沒有噴出來。

是有人置她於死地。

雖然宴廷爵不待見她,雖然宴廷爵在京都是出了名的鐵血無情,但是她也了解他。

車禍跟他宴廷爵沒關係。

他要想要她的命,早就動手了。

而能讓她懷疑的人隻有在景家了。

宴氏集團的員工今天來體檢。

宴廷爵作為總裁要做好領頭作用,也要體檢。

當他體檢完,準備離開時,路過輸液室的窗戶,不經意間一瞥。

一眼看見了景琬琬。

他停步,通過窗戶看過去。

隻見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坐在那輸液。

看來是真的病了,都來輸液了。

“宴總,下午一點有個會議……”

周助隨著宴廷爵的視線看見了總裁夫人,有點懵。

“宴總,總裁夫人一個人在那輸液,要不要找人照顧她一下?”

他盲猜,宴總突然看見總裁夫人不走了,是有點擔心夫人的吧。

“她看起來像需要人照顧的樣子?”宴廷爵話裏滿滿的嘲諷。

周助繃著臉不敢說話,“……”

總裁夫人看起來魂不守舍的,還很孤獨。

“周助你去取車,我一會兒就來。”

周助不敢墨跡,匆匆看了眼朝輸液室走去的宴總,朝停車場而去。

正當景琬琬想著什麽時候抽個空,把離婚協議書給宴廷爵時。

就被他走過來的陰影喚回了神智。

她皺眉,“你怎麽在這?”

突然,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多心。會問他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是個不錯的改變。

“怎麽,擔心我身體不適?”

宴廷爵自作多情的諷刺。

景琬琬沒心情和他糾纏,垂下目光盯著地麵。

不想和他費口舌。

宴廷爵當場就有一種她寧願看地板,也不想看到他的錯覺。

怎麽回事?

她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嗎?

為什麽從昨天開始就變了?

“景琬琬,我在跟你說話。”

“哦。”景琬琬想了下,不顧手背上紮著針頭,從行李箱裏麵拿出一份文件。

“簽個字吧。”

宴廷爵:“……”

“遇見了也好,省得我再去你公司找你。”

宴廷爵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景琬琬會這麽迫不及待地要和他離婚。

“你一定是外麵有人了對不對?景琬琬我告訴你,你別得到了你想要的,就過河拆橋!我宴廷爵不是玩物!”

景琬琬抬起頭來,“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什麽,我自己現在都不知道。”

她勾了一下嘴角,“別拿玩物形容你,那是侮辱玩物。”

她看著他,眼神犀利冷漠。

沒有了以前的深情款款,對他的癡迷熱情。

“畢竟,我景琬琬沒有玩到過你,不是嗎?”

哪怕是三年前的陰謀,他們都隻是不小心睡了一覺,什麽都沒做。

說出去,怕也是沒人相信的。

她嫁給他這麽久,還是個處女。

往事一幕幕浮現,都是她景琬琬厚顏無恥討好他。

他厭惡她,疏離她,瞧不起她。

“宴廷爵,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