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軍人不可辱!

在場的人,剛剛才被馮東的驚世吼聲給嚇個半死。至今驚魂未定,還沒等緩過神來,就再次聽到馮東出聲。

這怎麽叫人受得了?

剛剛好轉的人們,再次臉色煞白,待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這人特麽的誰啊?居然直言要弄死魏少?太囂張了吧?”

“他手段的確十分嚇人。隻怕是武道高手。要和魏少硬剛了。”

“可這是魏老鬼的地盤啊。誰敢這麽囂張?必然沒好下場!”

“這倒是,我也感覺此人不會有好下場!”

“……”

眾人紛紛緩過神來,等著看熱鬧。

周豪剛剛都被震得七竅流血,隻覺自己差點死掉了。

還好馮東隻吼了兩聲。

如果再吼一嗓子,他估計自己就掛掉了。

饒是如此,周豪也耗費了好一會兒才稍微緩過神來,剛剛定神,忽聽馮東直接讓魏少滾下來送死。

“啪嗒!”

周豪嚇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傻傻的看著馮東,喃喃自語:“原來他說的殺人,就是魏少……他莫非是要當著全場所有人的麵,誅殺魏少?”

“天呐,這不太可能吧?”

周豪渾身發毛。

相比周豪的驚恐,最害怕的莫過於魏少。

前一秒他還站在舞台上舉行剪彩儀式。結果被一嗓子吼得耳朵流血。如今好不容易緩過來,居然有人叫自己滾下去受死?

他心裏氣啊。正要發飆的時候,看到場下的馮東。

然後,魏少被馮東那冰冷如魔的眼神給嚇呆了。身體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拽住了魏老鬼的衣袖,瑟瑟發抖:“爹,就是他!”

魏老鬼沒有理會魏少,而是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衝一旁的顧北元道:“顧兄,剛剛的吼聲,怎麽這麽嚇人?”

魏老鬼因為站在顧北元身邊,剛剛顧北元抬手淩空擊圈,引發空氣高速震動,化解了部分震動。這才確保魏老鬼幾個人沒事。

不然,他們隻怕也耳膜流血了。

顧北元收了手,麵色略顯凝重:“此人比我想的要厲害。隻怕能夠和我旗鼓相當了。我和他動手,五成勝算。”

魏老鬼吃驚不已:“連你都隻有五成勝算。這家夥,看來不好對付。”

顧北元重重點頭:“嗯,魏老,先和他談談吧。隻要條件不是很過分,不妨先安撫為主。畢竟半個月後就是南北拳壇大會了。老朽這身子,還想留著在拳壇大會上為魏老爭光。今天冒險和此人動手,有些不劃算。”

魏老鬼稍微沉思了片刻,隨後重重點頭:“顧兄考慮的周到。”

打定主意後,魏老鬼衝馮東道:“想必這位就是馮東馮先生吧。”

馮東負手而立:“是我。”

魏老鬼主動伸手一引:“我知曉犬子和先生有一些過節。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不妨我們敞開來說。隻要犬子有不對的地方,我一定不包庇,給先生一個滿意的說法。如何?”

這話一出,著實讓全場的人十分詫異。

在他們心中,魏老鬼可是高高在上的霸主啊。性格暴虐,風格強硬。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從來不多說半句話。

今天,居然主動放下身段,和一個少年和談?

這……

馮東雙手負背,一臉冷漠:“可以。”

魏老鬼鬆了口氣,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馮先生想怎麽化解此事,盡管提出來。”

馮東忽然笑了:“好大的口氣。都不問問你兒子做了什麽事,就想解決?”

魏老鬼意識到了什麽,再結合自己對魏少的了解,已然知曉魏少之前隱瞞了事實。

否則,以馮東這樣的強者,絕對不會憤怒至此。

想到這裏,魏老鬼猛然轉頭瞪著魏少,冷冰冰的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膽敢有半句隱瞞,我立刻廢了你!”魏少渾身一個激靈,嚇得不輕,頓時毫無隱瞞的把事情經過詳細的講述了一遍。

魏老鬼聽完之後,也不覺得事情有多嚴重,當即笑道:“馮先生,郭建華的兒子欠下犬子巨債,郭建華靠挖礦還債,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郭建華債務未償清就辭工,未免有逃債之嫌。犬子把他圈禁起來,也合情合理。”

“當然,犬子毆打郭建華,是我兒子的不對。這樣,回頭我讓犬子親自登門給郭建華道歉。另外賠償兩千萬,就當是補償金。此事,就此翻篇。如何?”

魏老鬼覺得自己已經很大方了。

兩千萬賠償金啊!

如果不是因為南北拳壇大會在即,他絕對不會這般隱忍。

馮東笑了,笑得悲涼:“原來在你眼裏,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原來,你覺得打了人,給錢就可以解決問題。”

“哈哈哈!”

馮東蒼涼大笑。

“原來中海已經墮落成這樣了?!”

那種歇斯底裏的悲愴,痛徹心扉的苦楚,毫無保留的從馮東身上釋放出來。

魏老鬼緊皺眉頭,繼續道:“馮先生,大家都是實在人。就別打感情牌了。你說個數,隻要不是特別過分,我都補償你。”

馮東不答,離開座位,負背而行,一步步朝舞台走去。

“我馮東,生於大夏國圖騰三十年。圖騰四十三年,境外敵軍侵犯淮江省邊境,淮江廣發征兵令。在太爺爺的介紹下,我加入了狼牙軍團,第三攻堅團。”

“圖騰四十四年,邊境廣坤山,兩軍對壘,排長負傷,我臨危受命,上任排長。於第一線禦敵。”

“圖騰四十五年,我接替第三攻堅團副團。當時,郭建華就是我的部下。廣坤山一戰,郭建華以指導員身份,死守黑碉堡,殺敵兩人,右腿負傷。”

“圖騰四十六年,外敵越過廣坤山,直插我國邊境光玉山。郭建華臨危受命,在黑穀阻擊敵軍一個中隊,殺敵九人,中彈三次,前腦殼被擊裂,在雪地養傷三個月。”

“圖騰四十七年,狼林口遇襲,郭建華負傷上沙場,殺敵十三人,左眼被彈片劃傷。從此失去了一隻眼睛。含淚告別戰場,離開軍旅。”

馮東沒往前走一步,就鏗鏘有力的說一句話。

“廣坤山一戰,打了兩年。狼牙軍團折損九千人。這才守住了邊境。”

“光玉山一戰,打了整整三年。狼牙軍團折損七萬人!這才封鎖了敵軍西進的道路!”

“整整七萬條性命啊!他們大部分都是年輕的小夥子,而且未婚無子女。為了守衛淮江邊境。馬革裹屍,埋骨光玉山!”

“如果沒有這些將士軍魂,何來淮江中海的歲月靜好?何來太平盛世?何來你們在這裏吃喝享樂,紙醉金迷?”

“如果讓那些死去的將士們知道,他們誓死守衛的疆土,子民。居然是你們這個鳥樣子。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會瞑目!”

“郭建華,半生歲月都交代在保境安民的苦寒之地。身上流淌著的是大夏國將士的軍魂之血。承載的是狼牙軍團的不敗將魂!”

“你們,就這樣對他?”

馮東笑得滄桑。

一句一句,一字字猶如一把刀子,深深的紮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尖。

無人反對,無人嘲諷。

人人的眼睛,都濕潤了。

他們知道,馮東說的是對的。隻不過他們在紙醉金迷的世界裏,把這些給拋之腦後,徹底遺忘了。甚至在場的不少大佬,年少時本身就參過軍,對馮東的話,更加感同身受。

九叔動容,李忠偉落淚。

山河若有失,又何以為家?

馮東緩緩登上舞台,凝視著前方的魏老鬼等人:“大國之地,文人有風骨,將士有軍魂,文人不可輕,軍人不可辱!”“魏少欺淩的不是郭建華一個人,而是光玉山死去的七萬英魂。是二十萬狼牙軍團的軍魂。更是大夏國千千萬萬的將士英靈。”

“今天,我若不殺魏少,何以寬慰黃泉之下的七萬英靈?”

“別說區區兩千萬,就算你出兩千億,也絕不可玷汙我的兵!”

話落瞬間,魏少失魂落魄,“啪嗒”一聲癱軟在地上。

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魏老鬼都被馮東的這股驚人氣魄給震懾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馳騁沙場的大將,身上會有如此雄渾的精神能量。

馮東不再贅述,邁開腳步,緩緩朝魏少走去。

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有著鋼鐵般的決絕。

眼看馮東就要走到魏少身前,忽然一隻手伸了出來,擋住了馮東的去路。

“我老了,大道理早已聽膩。任你有再大的理由,我都不允許你殺小少爺。因為魏老對我恩重如山。”

顧北元,一步踏出,擋在馮東身前。

“魏少,你快走!跑得越遠越好。我來攔住他。”

聽了顧北元的話,魏少稍微緩過神來,強忍著顫抖的雙腿,起身就跑。

魏少尿了。

完全被死亡恐懼支配的他,玩命的往前跑。

見魏少跌跌撞撞跑出幾十米,顧北元這才鬆了口氣,抬頭迎上馮東的目光:“你有你的人生哲理,我有我的做人準則。我知道,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說什麽都是真理。而弱者,若說的太多,就成了笑話。”

“哦?膽敢嘲笑我是弱者?”

“我要殺的人,你能攔得住?”

馮東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也罷,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真正的武道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