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女如畫，落雪人間
中海市盛產桃花，三月季節，滿城開遍桃花。
把蘇紫煙送往金瑞醫院，馮東回到東霞山帥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和往常一樣，馮東繞著帥府內的操場夜跑了十公裏，然後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回到房間開始盤坐。
晨練是馮東之前軍旅生涯養成的習慣，而盤坐儼然成了馮東的新習慣。
三年來，馮東雖然處於沉睡狀態，但意識很清醒。早就在意識裏習慣了盤坐。
盤坐有一大好處——可以讓身心徹底安靜，甚至進入空靈冥想狀態。
這對於修行天元龍象訣格外重要。
“呼！”
盤坐入定之後，馮東很快進入空想。房間裏，隻剩下馮東均勻的呼吸聲。
馮東感受到體內每一個器官組織的收縮，更清晰的感受到皮膚上每一個毛孔的浮動。
“天元龍象訣的要義在於龍象，而基礎在於天元。所謂天元，就是感悟到天地間的最本源的元能力量。利用元能強化肉身，改造肉身。繼而激發出上古龍象之力。”
“可惜，我現在剛剛入門，還未感受到天地元能。隻不過靠著天元龍象訣最粗淺的手法淬煉肉身罷了。”
馮東對現狀並不滿意。
他很清楚，這門來自蛇頭吊墜之中的天元龍象訣並不是普通的武功心法，而是仙尊道統，是仙法。
媽媽給自己的這塊吊墜之中，可是住著一個仙尊啊！
“我得盡快感受到天地元能的存在，隻有吸收元能，我才能真正的強大起來。否則，複興帥府，就無從談起了。”
馮東摒棄雜念，開始聚精會神的念叨著天地元能的心法口訣。
馮東從小接受馮家的優良基因，淬煉身體，修習搏殺之術。從戎之後更進一步，先為兵中王，再登台封將。單論個人作戰能力，馮東本就橫霸兩江。
有這麽好的武學根基，修習仙法，自然如魚得水。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馮東徹底進入忘我狀態。
此刻的馮東已忘記了自己念叨著的仙法口訣。
緊閉雙眼的馮東，本來眼前一片漆黑。可就這個時候，漆黑的世界裏，居然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光。
馮東仍舊不為所動，努力的想看清楚這道光的景象。
漸漸地，這道光越來越清晰，最後呈現出全身肌肉的景象。
“這，是我的肌肉？”
“我看見了體內的肌肉？”
馮東強忍著心中的狂喜，持續保持狀態。過不多時，不但能夠看見體內的肌肉，連同血管，骨骼，五髒六腑等等……都看的一清二楚。
“這就是武道裏麵說的開內視吧！”
馮東越發興奮。
內視靠的是不是眼睛，而是心神。是武道之中入定的極高境界。隻有內心勘破紅塵斬斷羈絆，而且還有通玄慧根的人才能夠做到。
內視，就是用心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開心眼，即俗話裏說的開天眼。
“終於，我終於開了心眼。而天地元能，靠肉眼是看不見的。必須要用心眼。先內視，再外視，就可以看見天地元能了。”
馮東滿是期待，順著仙法口訣，不斷淬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得不說，馮東在這方麵有著很高的天賦。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馮東驚駭的發現自己能夠看到體外的景象。
一隻在身前飛過的蚊子，馮東能夠看清楚蚊子震動的翅膀。
旁邊桌麵上放著的茶杯，杯中的水，幾張凳子……這一切的一切，馮東都看的清清楚楚。
突破內視，開啟外視。
“終於，打開外視。”
馮東興奮得不行。
“現在，我嚐試著感受天地元能。”
馮東強行讓自己的心態保持平靜，通過外視感受天地元能。
“元能是一種無形無相，無色無味的能量。根據仙尊的說法，這個世界的天地元能雖然接近枯竭，但還存有微弱的部分。隻要心足夠誠，就可以感受到元能的存在。”
不知不覺，一個晚上過去了。
翌日清晨，朝陽升起，紫氣東來。一縷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馮東身上。
馮東全身大汗淋漓。汗水順著皮膚毛孔不斷往外流。
全身張開的皮膚毛孔，猶如魚兒的嘴，在吮吸著什麽。
一絲絲微弱的氣流，順著張開的皮膚毛孔，不斷流入體內。
這是……天地元能。
因為分布在空氣裏麵並且以氣態存在，也可以叫做元氣，靈氣。
隨著靈氣的進入，馮東全身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緊致，線條也越發的柔美。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緩慢的發生變化。
約莫十幾分鍾後，太陽逐漸變得熱了。
而天地元能，已然消失不見。
任憑馮東怎麽用心感受，都無濟於事。
沒了。
“呼！”
馮東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睜開雙眼，神色裏有幾分失望：“看來仙尊前輩說的不錯，隻有在太陽初升，紫氣東來的短暫時間裏，天地元能才最為濃鬱。過了這個時間，捕捉難度會變大很多”。
雖然才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但對馮東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緩過神來的馮東赫然發現自己皮膚外麵染滿了一層灰色的粘稠物。
“這就是後天身體的雜質？”
馮東不由得苦笑，直奔澡堂而去。
洗漱之後，馮東站在鏡子前仔細審視著自己的肉身，越看越滿意。雖說馮東此前就有著近乎完美的健壯身材，但現在多了幾分驚豔的氣質。
第一次吸收天地元能就有這麽明顯的功效，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什麽貌似潘安，那簡直弱爆了。
換上一身湛清色的運動裝，馮東開始沿著東霞山晨跑。
不管在哪裏，隻要沒事馮東都會晨跑二十公裏，是馮東的必修課。為的就是保持身體的強度，隨時準備投入戰鬥。
東霞山很大，且風景秀麗，簡直就是一個天然氧吧。
不少人都沿著山路晨跑健身。
“誒？跑起來的時候感覺身體都輕盈了很多。天地元能的功效也太好了吧？”
“往常速跑二十公裏，會很疲憊。今天居然輕鬆了很多。”
馮東順著山路往人少的地方跑，最後來到了瀝青路的盡頭。
前方是一片沒開發的區域，平時少有人來。
馮東仰頭看著前方的峽穀密林，頭也不回的跑了進去。
前方峽穀盡頭，有一處不大的山塘。
馮東在山塘邊停下腳步，看著一塘清水，怔怔出神。
“太爺爺，你還記得麽。小的時候，你經常帶我來這裏釣魚，挖螃蟹，講故事……”
“你還在這裏親自伐木建造‘風波亭’，我們在亭子裏唱歌，吹笛，下棋……”
“太爺爺，我好想你。”
在馮東很小的時候，太爺爺經常帶他去山塘裏釣魚，挖螃蟹。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笛聲，清遠悠揚，空靈出塵。
馮東尋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直褲的高挑女子坐在對岸風波亭的欄杆上，她容顏無雙，脫俗傲世，玉手執青笛，奏一曲相思破紅塵。
晨曦下山穀，有女美如畫。
白衣女子身邊還跟著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六歲小女孩。靈動可愛，稚嫩童真，更添了幾分超脫紅塵的味道。
哪怕馮東這樣高絕的眼光，都被這畫麵給迷住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其實馮東並不單單被這女子的美貌氣質所吸引。更重要的是，馮東敏銳的察覺到這女子身上有一股不凡的氣息。
就這時候，女子注意到了馮東，一雙秋水般的目光，凝視著馮東。
四目，相對。
不過，這女子隻看了馮東一眼，就收回目光，凝視著山塘水，吹奏笛子。
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馮東緩緩走到風波亭外，正要進去的時候，那小女孩忽然衝馮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輕聲道：“打斷我姐姐的笛聲，她會搞死你的。”
馮東一愣：“你姐姐這麽凶？”
小女孩重重點頭：“凶得一批。你千萬別招惹她。不然你要涼涼，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瞥了眼這稚嫩可愛的女孩子，馮東笑了笑，隨後衝白衣女子道：“你怎麽會吹奏朱仙鎮這首曲子？”
這話一出，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
女子驀然回首，凝視著馮東：“如今的中海，能辨識這首曲子的人，除了我爺爺之外就隻剩下我了。你和馮氏帥府，什麽關係？”
聲音不大，卻有幾分冷意。
馮東凝視著這個女子，近距離看她，越發的感覺到她的傾城容貌。相比蘇紫煙的絕世容顏，她身上多了幾分出塵高傲的味道。
是那種真正漠視一切的冷傲。
馮東很想說，這首曲子就是太爺爺創作的。
但話到嘴邊，馮東忍住了，轉而道：“我聽一個故人吹奏過。所以認得。”
女子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了馮東的話，臉上多了一份愁容：“你可知道這首曲子是誰寫的？”
馮東道：“馮國華。”
女子道：“曲意是何？”
馮東道：“此亭風波亭，此曲朱仙鎮。此事……莫須有。”
女子略微詫異的瞥了眼馮東，微微頷首：“二十一年前，馮國華最後一次出征，越過兩江東出，在境外雪龍山擊潰十數萬大軍，辟地千裏。凱旋回歸的路上，寫下了這首曲子。而後在這個無人的地方，親自建造風波亭。他把自己比作嶽飛，朱仙鎮和風波亭湊齊之後，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東西。”
馮東渾身大震，喃喃自語：“莫須有！”
女子重重點頭：“是，他在二十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轟！
馮東渾身大震！
爺爺，在二十一年前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知道馮氏帥府會覆滅？
而且，二十一年前……正好是自己出生的日子。
陡然間，馮東意識到帥府滅亡的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過了好一會兒，馮東才緩過神來，緊盯著女子：“你是誰？”
女子收起青笛：“寒冬落雪，梅花自開。叫我雪就好了。”
馮東又問：“馮國華是你什麽人？”
女子道：“他是我敬重的前輩大師，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我雖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小環，我們走。”
言罷，女子翻身下地，徑直走出涼亭。
小女孩衝馮東做了個鬼臉，然後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涼亭中，隻剩馮東孤零零的站在山塘邊，一人獨立，倚樓聽風。
“太爺爺，原來你早在我出生的時候就知道了結局，為什麽不離開？為什麽不反抗啊？”
馮東聲音沙啞。
……
林間，山路崎嶇。
小環和雪兩個人順著山路往外走。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皆是美女。
“姐姐，你和一個陌生人說那麽多幹嘛。純屬浪費口舌。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陪我去買棒棒糖呢。”
小環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嘟囔著小嘴。
雪沉聲道：“他不是一般人。”
小環歪著頭：“看他全身穿著不過兩百塊，也不像是有來頭的人。”
雪笑了：“他是馮國華的曾孫，曾經威震兩江，十八歲就擔任狼牙副軍團長的少帥馮東。”
小環頓時跳了起來：“少帥？我擦，他在三年前不是死於西山口麽？馮氏帥府百餘口人的屍首還是你收拾的呢。”
“這都怎麽回事？你放水了？”
“我的天呐，你居然膽敢違抗命令？你這是作死啊。”
小環大聲驚呼。
雪嗬斥道：“閉嘴。小孩子別問大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