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辱罵,傷透了心

“隻是什麽?”趙振平倏地提起心來,雙眼直直地看著趙清婉。

趙清婉綴泣一聲,才含淚說道:“大夫說了,小弟他年紀還小,中的蛇毒,又是劇毒的銀環蛇,能保住他一條命,都是老天爺開眼了,所以,叫我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趙振平急了:“你這是何意,大夫到底什麽意思?”

趙清姝眼淚滾下來,說不出話來。

趙清芙已經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爹,大夫說了,就是解了小弟的蛇毒,讓他清醒過來,他,他,他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傻子?!”趙振平目瞪口呆,如遭雷擊。

趙耀祖,趙耀祖,聽名字,都知道他對這個小兒子的期望: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大兒子過繼到沈家去,為的是名正言順繼承沈家的家財,而他捧在手心裏的小兒子,是他趙振平所有的寄托。

他光宗耀祖,延續香火的命啊!!

“我的祖兒!”他悲痛的呼喊一聲,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他被大將軍府的管事羞辱的時候,他可憐的小兒子,被一條毒蛇咬傷,現在,即使醒過來,也隻會變成一個傻子。

趙振平心痛的不得了。

趙清芙跟著哭。

趙清婉默默流淚後,說道:“爹,咱們家的日子過的好好的,怎麽,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呢,娘昏迷不醒,耀祖又要變成一個傻子,我失了清譽,怎會如此呢。爹?”

趙振平顫抖著手,眼中冒出怒火來:“都是因為沈清姝這個孽種!”

他陡然起身,大踏步走出房門,往地牢的方向去了。

“爹,爹?”沈皓軒不放心趙振平,急忙跟了上去。

趙清芙也要跟去,趙清婉攔住了她:“你留下照顧娘和小弟,我跟去看看就好。”

“好的姐姐,我知道了。”趙清芙從小就敬佩總有一肚子心機,能把人耍的團團轉的姐姐趙清婉:“爹要是拿沈清姝出氣的話,你一定幫我打她兩巴掌。”

趙清婉歎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

趙清婉仿佛又變成了一個大善人,仿佛剛才煽風點火的人,不是她一樣。

趙清芙一張俏臉因憤怒而扭曲著:“她才不可憐,她就是個災星,就因為她回來了,我們家的人才會變成這樣,我簡直恨死她了。”

趙清婉繼續歎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眼底卻帶著喜色,都憤怒吧。

越憤怒,你們心裏對沈清姝的怨氣才越大,才越會想要想辦法對沈清姝宣泄出去。

地牢裏。

沈清姝迎來了憤怒的趙振平。

“你這個孽女,都是你,你害死了你親弟弟。”

“你簡直,畜牲不如。”

沈清姝就算換過了衣裙,在潮濕髒亂的地牢裏,也十分的可憐,臉色依舊蒼白,眼睛還是看不見。

可是,身為女兒的她,眼睛已經瞎了,親生父親見她的第一麵,依舊對她的悲慘,視若無睹。

心裏突然很難過。

沈清姝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睛裏滾落在臉上。

趙振平忽然愣了:“你哭什麽?”

眼見著父親似乎動容,沈皓軒急忙罵道:“沈清姝,你哭什麽,你還有什麽臉哭,你害的我娘昏迷不醒,害的小弟中了蛇毒,醒來也會變成一個傻子,你怎麽還有臉哭?”

“沈清姝,你該去以死謝罪!”他咬牙切齒地罵道。

趙振平立刻回過神來:“是,你這孽女,我打死你。”

門口放著的一根木棍,出現的那樣巧合。

看著趙振平拿起自己特意放著的木棍,向沈清姝劈頭蓋臉的打去,沈皓軒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弧。

隻可惜,這笑才起來,又僵在臉上。

白芷抬起手,輕輕鬆鬆地抓住了向沈清姝揮下的木棍:“小姐?”

一看,便是這死丫頭在護著她的主子。

“賤婢,把手鬆開!”

趙振平惱羞成怒,身為老爺,他發號施令的時候,奴才們哪個不是畢恭畢敬,膽戰心驚的,這丫頭竟敢動手妨礙他。

白芷普普通通的臉上,麵無表情:“我的主人隻有小姐一個,你要敢傷害小姐,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趙振平當即惱怒,一腳踹向白芷的肚子,想把她一腳踢翻。

白芷會武,怎麽會被他這樣一個文人書生出身的人傷到,躲開的同時,使巧勁,一把奪走了木棍。

“爹!”沈皓軒急忙扶住差點栽倒在地上的趙振平。

趙振平臉都氣的青了,顫抖著手,指著沈清姝:“好,好,真是好,我把你生出來,就是專門用來氣死我的。”

“早知道你長大了會變成這樣,你生出來的那會兒,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看著趙振平憤怒凶惡的眼神,沈清姝怔怔地看著,眼淚依舊沒有忍住,這是來自沈清姝的悲傷。

她扶著牆壁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還當你是我的親爹嗎?”

她的目光含著眼淚,悲傷中夾帶著憤怒,看的趙振平有些無所遁形:“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當然是你爹!”

沈清姝苦笑起來:“你還知道你是我爹,那你為什麽,在我半歲的時候,就把扔到趙家村去,整整十五年,你關心過我沒有?”

趙振平哼了一聲:“怎麽,趙家村哪裏不好了嗎?趙家村也是你爹我長大的地方,我能在那裏長大,你就不能了?你倒是比我還金貴了?”

他這分明是強詞奪理,趙家村怎麽了?趙家窮啊,趙振平年輕的時候,在趙家過的什麽苦日子,他心裏清楚的很。

沈清姝不由地就笑了,嘲諷地說道:“我才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替趙家人幹活,趙家的人,人人都是我的主子,我就是個當奴才丫頭的,大到伺候趙老爺子,趙老婆子,下到替趙大丫,趙二丫等姐妹當伺候丫頭,洗腳水都要我倒,活是我幹的,就隻有我一個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我吃了趙家人十幾年的殘羹剩飯!”

“爹,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沈清姝問他要公平,趙振平眼珠轉了轉,皺著眉頭,他也沒想到家裏的人,會這樣虐待她。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又不是外人,計較這些,還有意思嗎?”他覺得很煩躁。

“嗬。”沈清姝忍不住失笑。

占沈家便宜的時候,他就說趙家和沈家的都是一家人,什麽都不要計較。

可當沈家要他做什麽的時候,他就覺得都是沈家虧欠他的,表麵裝的無所謂,心裏卻有一個賬本本,一筆筆的賬,都記在小本本上,等著找沈家的人算賬。

這就是俗話說的,軟飯硬吃,吃的理所當然,吃的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