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要臉
林小順添油加醋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林老太說了一遍。
林老太聽完，心疼的連忙把讓林小順坐下，回堂屋裏把自己私藏的糕點拿了出來。
這塊糕點還是林大相親的時候買的，她不舍得吃，就放到了床頭邊的箱子裏。
現在天氣熱，綠豆糕哪能長時間的存放？
但是林老太才不管這些，隻要沒變成黑乎乎的一團，都是好東西。
雖然綠豆糕表麵看著有綠毛了，她拿著手巾直接抹掉，從外表上看，還是一塊模樣完好的綠豆糕。
林小順捧著綠豆糕，開心的不得了。
他娘說的沒錯，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
吃完綠豆糕，林小順還是沒有忘掉大伯家有肉。
“奶，我也想吃肉。”
雖然林老太偏心老大家，但是林小順卻是家裏最小的孩子。
也不知道咋回事，別人家裏兒孫成群，都是五個孩子往上，到她家，算上林老二一家，也才五個孩子。
即使林小順已經13了，但在林老太眼中還是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
林老太摸摸林小順的腦袋瓜子，心裏也想讓小順吃肉，但是晚飯已經吃了個幹淨，她想讓小順吃也沒辦法憑空變一塊肉出來。
隻好又塞給林小順一塊綠豆糕，悄悄轉移了話題，“小順，還要不要吃綠豆糕？”
綠豆糕甜甜膩膩的，一點都沒有肉好吃。
林小順委屈道，“奶不疼我了，都不讓我吃肉了。”
“哪有不讓你吃肉，明天去供銷社給你買。”林老太哄著林小順道。
這話，正好讓林蘭蘭聽見了，
她剛刷好鍋碗瓢盆，擦著手從廚房走到了林老太身邊。
奶奶摳門的要死，去買肉還不是要花她家的錢？
“小順，胳膊還疼不疼了？”
林小順看見林蘭蘭，迅速把手中的綠豆糕吃完了，吃的急又沒有水，噎的隻翻白眼。
林蘭蘭皺了一下眉頭，不就是塊綠豆糕嗎？她還能當著奶奶的麵搶走？
林老太看著傻站著不動的林蘭蘭，嗬斥道，“還傻站著幹嘛？沒看見小順噎著了，倒碗水過來。”
林蘭蘭拉著一張臉嘟囔著端來了一碗涼水。
喝了水，林小順順暢多了。
林蘭蘭心裏還琢磨著事情，沒有當場走人。
“大姐，胳膊可疼了。”林小順最會賣委屈，“我都不能碰。”
林蘭蘭順著林小順的話往下說，“從那麽高的牆頭上摔下來，幸好也隻摔到了胳膊，林曉也真不懂事，要不是她嚇你，你也不會掉下來。”
林老太耳尖的捉到了林曉兩個字，問林蘭蘭，“到底咋回事？”
林小順已經說過了一遍，林蘭蘭又說了一遍，兩人說的話相差無幾，都是因為林曉，林小順才從牆頭摔下來。
林老太頓時升起了一肚子火，林老二家裏咋回事？
“還真把自己當成寶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也就騙騙小孩，我眼睛可不瞎！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沒完！”林老太拉著林小順，又讓林蘭蘭把老大老三一家全都叫過來，一行人風風火火的闖到了林升家裏。
沒想道那麽湊巧，林升他們也全在家。
林秀和方芝坐在屋簷下納鞋底，林曉和林升在院子裏搗鼓她從山上挖下來的花花草草。
林老太哐當一聲踢開了木門，院子裏的四人都嚇了一跳，杏樹低下拴著的大黃汪汪的叫了起來。
“方芝死哪去了？給我出來！”林老太叉著腰，中氣十足的喊著。
方芝放下鞋底，不解的看著林老太，“娘，啥事？”
林老太最討厭看見方芝一副溫順的樣子，“你說啥事，小順胳膊都摔斷了，你就是這樣做嬸子的？”
方芝不解的看著林老太，都已經分家了，除了必要的節日，兩家基本上都不往來，再說林小順胳膊摔斷了，她還要上趕著給人家送錢送東西嗎？
這不是犯賤嗎？
上次還那樣惡狠狠的想把林秀嫁到郭家村，怎麽不說是一家人了？
“娘，胳膊摔斷了趕緊送村診所去啊，我又不是醫生，也看不了病。”
看著方芝裝糊塗的樣子，林三嬸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林曉，小順會從牆上摔下來？”
這件事，方芝其實和林老太一樣，隻知道林小順掉下牆頭了，並不知道其中具體的緣由。
聽了林三嬸的話，房子茫然的看向林曉。
林曉拍拍手，“我還以為昨天晚上已經說清楚了，沒想到你們都沒長腦子，剛說完的話轉頭又忘了，咋的，還要我再給你重複一遍？或者是叫大隊長過來評評理？”
“哎喲，我不活了，鄉親們都來評評理，雖然老二一家分出去了，但打著骨頭還連著筋呢，從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親兄弟，平時不孝敬我就算了，還慫恿外人欺負自家人，沒天理了！老頭子，你咋那麽早走了，怎麽不帶我也一起走啊，嗚嗚嗚嗚。”
林老太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不管不顧的嚎了出來，大晚上大家剛吃完飯，也沒其他娛樂活動，正無所事事的時候，聽到林升家傳來的哭喊聲，一個個都跑了過來。
林升冷眼看著躺在地上撒潑的林老太，垂在身側的手掌都握成了拳頭。
見過不要臉的人，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林曉按住林升，對他搖了搖頭。
對付不要臉的人，就是要比她更不要臉。
林曉悄悄對著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下，疼的眼淚頓時出來了。
淚眼汪汪的看著林老太，開始哭訴，“姨姥，是我不對，昨天晚上我應該悄悄的走，就算小順把牛糞扔到我頭上我也不應該喊，如果我知道因為我喊了一句，小順從牆頭上掉了下來，我是萬萬不可能這樣做的，姨姥你要怪就怪我吧，你要是不解氣的話，就打我吧……”
林老太看著比她哭的還嚴重的林曉，眉頭皺的老高，這死妮子想幹嘛？
“哎呦，林老太也是，昨天晚上大家都看見了，明明是小順自己從牆頭摔下來的。”
“多大的年紀了還欺負人家小妮。”
“昨天晚上我還不知道咋回事，今天我是清楚了，林小順做壞事心虛才會掉下來，林老太倒會倒打一耙。”
林老太氣的呼哧呼哧的大喘氣，沒想到林曉年紀小小，歪點子不少。
“如果不是你從牆頭下經過，小順會掉下來？再說，小孩子愛玩，你咋知道牛糞是砸你的？”
林大嬸站在院牆頭，替林曉說話，“林老太的意思是大家都不能從牆頭下路過了？”
“那天晚上大家可都是從牆頭下經過了。”
“對啊，林小順還想把牛糞砸到大家的頭上嗎？”
“誰家的孩子不是孩子？林老太這話說的太過分。”
一時之間，林老太成了眾矢之的，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