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看見
兩人再次結伴上山，謝城平時一個人習慣了，這還是第一次上山的路上這麽熱鬧。
“曉曉又上山啊。”坐在門口乘涼的奶奶搖著蒲扇。
奶奶眼神不好，看不清林曉身邊的謝城，對著謝城也笑嗬嗬的問了兩句。
“身上背的啥？小妮看著長得挺高。”
林曉笑的前俯後仰，和奶奶解釋道，“奶奶，不是小妮，是小夥子。”
奶奶哦了一聲，蒲扇搖的更歡了，“小夥子好啊，小夥子能幹活，小夥子今年多大了啊？”
林曉撞了一下謝城，“奶奶給你打招呼呢。”
謝城抿唇，眼神中全是茫然，雙手緊緊攥著背簍的繩子，有些不知所措。
林曉看到謝城反應，心裏明白，和人相處不是每個人都能應對自如，有的人天生不會社交，有的人卻能如魚得水。
對於不擅長的事情，不強迫不逼迫才是最好的做法。
林曉主動替謝城回複，“奶奶，他和我一樣大，我們趕時間上山，不和你閑聊了，先走了。”
說完，林曉拽著謝城的背簍往前繼續走。
奶奶眯著眼睛點頭，手裏還搖著扇子，在這樣炎熱的天氣中，有些昏昏欲睡。
再往前走，走到了村口，村口有棵老槐樹，還有一塊石墨，坐在樹下乘涼的老人小孩很多。
大早上，路上還有些扛著鋤頭的村民。
林大嬸好奇的問林曉，“你這是幹啥去？”
看到謝城，眼神閃了閃，但是並未當著謝城的麵說什麽。
“上山挖些野菜。”林曉加快了腳步，在村口的時候並未停留太久，隻簡單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所以，林曉並不知道，在她走後，葉歡歡和張寧在村口站了很久。
往山上走，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謝城緊張的情緒得到了緩解。
看著隨著林曉步伐一晃一晃的馬尾，謝城開口道，“下次，不用特意叫我。”
他還是習慣自己一個人，不會受到那麽多的注意，也不會有那麽多打量，不懷好意的目光。
林曉轉過頭，太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整張臉頰像是打了個一層柔光，雙頰帶著微微的嬰兒肥，看上去就像擺在櫥窗裏精致的洋娃娃。
謝城連忙垂下視線。
耳朵聽見了林曉的聲音。
“我一個人好孤單啊，要是山上有蛇怎麽辦？一不小心被蛇咬到，痛是小事，要是中毒了怎麽辦？”林曉故意把話說的很嚴重。
謝城抬起頭，視線中林曉苦著一張臉，皺著眉頭，陷入了糾結之中。
“小橙子不會讓我一個人孤單的離去吧？”林曉雙手捧著臉頰，眨著眼睛。
一股奇怪的情緒從腳掌蔓延至頭頂，又酥又麻，耳尖都變得滾燙。
“你叫我名字就好。”
小橙子是什麽？
林曉笑兮兮道，“你的名字裏有個城字，和橙子的橙同音，為了表示咱倆關係好，以後就叫你小橙子了。”
熱度從耳尖蔓延到臉頰，他不敢直視林曉的雙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你放心，小橙子隻是私底下這樣叫你，人多的時候，我還是叫你的名字。”前麵是個小坡，林曉扶著一旁的樹蹬了上去。
而後回頭站在上方，“所以，你同意了嗎？”
“什麽？”謝城已經換了兩人談論的話題是什麽，天氣太熱了，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
“就是，我上山的時候可以喊著你嗎？山上真的很危險，我一個人害怕。”
謝城慢吞吞的上了坡，和林曉站在同一個水平麵上，同形的路上有林曉的陪伴，也變得更豐富多彩。
而且林曉都這樣說了，他沒有辦法拒絕，“好。”
林曉這次上山主要是為了薄荷，林大嬸家裏的薄荷已經被她薅禿了，這次她準備挖幾株薄荷栽到院子裏。
就是不知道這麽熱的天氣能不能移活。
薄荷喜濕潤，林曉準備去小溪邊多找找。
謝城卸下背簍，一邊割草一邊注意著林曉。
好在，林曉隻在旁邊轉悠了兩圈，並未走遠。
林曉最後在溪邊發現了薄荷，長了一大片，而且長勢良好。
她連忙拿出袋子，把這一片的薄荷全采了。
正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林曉注意到前麵石頭後麵的草叢在激烈的晃動著。
林曉從地上爬起來，躡手躡腳的往那邊去。
不是野雞就是鵪鶉，能逮到今天就可以吃肉了！
林曉美滋滋的想著，走到石頭唰的跳了出來。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林曉呆楞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城也聽到了聲音，還以為有蛇，抓著鐮刀就衝了過來。
然後，和林曉一樣呆在了原地，一張臉漲的通紅。
地上兩個人光溜溜的，白花花的全是肉體。
看身邊的林曉一雙大眼都不帶眨的看著前麵，也不知道身上哪裏來的勇氣，上前捂住了林曉的雙眼。
林老三氣急敗壞的連忙把褲子穿上，身邊躺著的林小花慌裏慌張的穿著衣服。
這麽安靜的地方今天怎麽來人了？
林曉扒拉開謝城的手掌，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滿心的好奇，看熱鬧是國人的通性，特別還是這種同情的野鴛鴦。
男人他認識，不就是她爸的小叔林有旺嘛，因為在家排行老三，人送外號林老三。
女人並不熟悉，但也知道，每次林小花走在路上，總免不了一番議論。
林老三穿好褲子，上麵的衣服還沒穿，見兩人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張嘴就罵，“他媽的還看什麽看？眼珠子都給你挖了！”
說完彎腰撿起地上的上衣，氣哄哄的要下山。
林小花老臉都沒地方放了，衣服還沒穿好，看林老三已經走了，穿衣服的動作更慌亂了，“你等等我呀。”
夾著嗓子說出來的一句話，讓林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林老三還在罵罵咧咧，壓根不等林小花。
林小花又氣又羞，外套都沒穿好，小跑著去追林老三。
空氣中還迷留著石楠花的味道，林曉輕咳一聲，緩解尷尬，“我什麽都沒看見。”
謝城臉紅都沒有消下去，轉身就往小溪邊走。
林曉也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一個人繼續采薄荷，等過去了一段時間，才和謝城說話，“咱倆看見這樣的事，不會有事吧？”
謝城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滑，“不會。”
“這件事咱倆先別說，就當什麽都不知道。”林曉停下手中的動作，誰知道林老三是什麽樣的人，會不會暗地裏報複。
“嗯。”謝城擦了一把汗。
林曉不知道怎麽又想到了剛才的那一幕，林老三背對著她，她除了黑黝黝的皮膚啥都沒看見。
反倒是林小花正對著她，胸前一覽無遺。
“你是不是也看見了？”林曉看著謝城，“好大好白。”
謝城臉上燃起熊熊熱氣，並不是因為剛才那一幕，而是林曉的話。
林曉怎麽什麽話都說？
“什麽都沒看見。”謝城又道了一句，“你也沒看見。”
林曉聳肩，行吧行吧，她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