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嗝屁了
林曉雙眼紅腫的看著擺放在靈堂正中間的黑白照片，剛止住的淚水又溢了出來。
周圍的人看到林曉痛哭的模樣，全都歎了一口氣。
“可憐見的，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沒了？”
“聽說是得了大病，都是年輕的時候落下的病根。”
“怪不得，顧眠半輩子都好強，要不是林升走的早，娘倆咋可能落得這般境地？”
“吃糠咽菜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孩子大了，可以享福了，唉……”
周圍的人還想說什麽，門口傳來**，大家連忙住嘴，全都看了過去。
林曉也婆娑著雙眼看過去，在看到來人是誰時，眼神變得尖銳起來。
“曉曉，別太傷心，你媽媽也是在我們家廠子出事的，這是撫恤金，你收好。”來人的年紀也才四十來歲，但是保養得當，一頭烏黑的長發盤在後腦勺，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明明是喪禮，頭上卻帶了一朵紅色的簪花。
林曉知道她是誰，服裝廠的女老板葉歡歡。
她還記得小時候，服裝廠還是她爸爸在管理。
葉歡歡總是沒事來她家串門，看她爸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搖錢樹一樣，透露著貪婪和欲望。
每次她來，爸爸和媽媽就會吵架。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在她七歲的時候，那天學校提前放假，還不到五點她就到家了。
媽媽和爸爸都沒在家，而葉歡歡卻從她家臥室出來。
看到她時，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是那時候她太小，不懂得是什麽意思。
葉歡歡給了她一把糖果後匆匆離開了。
之後，她爸爸墜樓身亡，媽媽不會做生意，服裝廠危在旦夕，最後不知道怎麽搞的就被葉歡歡收購了，她媽媽也帶著她回到了鄉下老家。
直到初中畢業，她要上高中，媽媽才從老家搬回來。
還成為了服裝廠的工人。
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她媽媽就得病去世了。
媽媽身體一直健康，她不相信媽媽就這樣丟下她走了。
葉歡歡被林曉的眼神看的心裏顫了一下，而後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小孩子，搞不起大風大浪。
“曉曉，以後你就是阿姨的孩子。”
葉歡歡想去拉林曉的手，卻被她躲開。
“我不稀罕你的臭錢。”林曉直接把撫恤金砸到了葉歡歡身上，“你給我滾！”
葉歡歡臉色微變，差一點忍不住甩一巴掌，但是看周圍這麽多人在還是忍住了。“曉曉，我知道你怨阿姨，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阿姨願意看到的，當時夜班，工廠裏一個人都沒有，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林曉才不相信葉歡歡的托詞，“我問了醫生，我媽是心髒猝死。”
是被人逼死的。
葉歡歡愣住了，“你別聽人家胡說。”
林曉知道自己年紀小，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再加上平時葉歡歡一直對她家很照顧，早就引起其他工人的不滿了。
“曉曉，你別瞎說，在工廠裏葉老板對你媽好的很，從來不讓她幹累活，你媽去世大家心裏都不好受。”
“是啊，曉曉，我和你媽關係最好，不如以後你就來我家吧，撫恤金我先替你拿著。”
“胡嬸，你這話就不對了，曉曉應該來我家，對不對曉曉，你小時候還經常來我家吃飯呢。”
撫恤金可是一大筆錢呢。
林曉從小爸爸就沒了，比同齡人更懂得人情冷暖。
冷眼旁觀著眾人的議論，林曉沒有發表任何聲明。
葉歡歡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我和顧眠一直都是好朋友，現在顧眠去世了，我心裏也不舒服，以後曉曉就是我的幹女兒了。”
林曉被葉歡歡的虛偽搞的想吐，忍不住直接上手推她，“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葉歡歡一臉心酸的模樣，“曉曉，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曉大聲喊了出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爸死的時候你是怎麽和我媽說的！”
是的，回老家的那天，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葉歡歡對她媽媽說，林升這輩子都沒有喜歡你，林升墜樓那天還在我的**，這個服裝廠也是他心甘情願留給我的！
葉歡歡的臉色陰了下來，給身邊的兩位保鏢遞了個眼神。
看來，這個小的也不能留了。
“曉曉，那時候你還小，你什麽都不懂。”葉歡歡擦著眼淚道，“我和你爸爸情投意合，是你媽媽的出現拆撒了我們……”
林曉滿腔怒火，她不允許別人汙蔑媽媽。
對著葉歡歡低垂的臉頰給了一巴掌，“滾，給我滾！”
並抓著她的頭發讓她離開。
保鏢連忙上前阻止，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湧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著。
“曉曉，你怎麽那麽不懂事？你趕緊鬆手，要是葉老板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賠不起。”
“林曉，趕緊鬆手，這可是你媽的靈堂，你非要讓你媽走的不安慰嗎？”
“葉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可別和小孩一般見識。”
……
一群人吵吵嚷嚷著，也不知道是誰，在林曉的身後突然推了一把。
正前方就是石柱，林曉一頭撞了上去，咣當一聲巨響，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尖叫了一聲好多血。
林曉看見葉歡歡眼神中得意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媽媽，你帶我一起走吧……
*
像是做了一場夢，林曉站在媽媽的視角看了她的一生，也知道了爸爸並不是葉歡歡說的那樣，是葉歡歡偷了爸爸的私章，盜取了服裝廠的技術，並夥同丈夫把她爸從樓上推了下來。
時間漸漸流逝，媽媽帶著她又回到了這裏，成為了服裝廠的工人。
葉歡歡明麵上在工人麵前幫助媽媽，但她又暗許工人背地裏欺負媽媽，媽媽去世也不是意外，而是葉歡歡的有意為之。
“顧眠，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林升身邊的人就應該是我！不過好在，服裝廠被我奪了回來，享福的還是我。”葉歡歡得意的站在顧眠跟前，趾高氣揚。
顧眠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葉歡歡忍不住上前給了她一巴掌，“林升這輩子都沒有喜歡過你！”
顧眠抬眼，眼神堅定，“你錯了，林升喜歡的一直都是我。”
葉歡歡惱羞成怒，“你算哪根蔥竟然敢和我叫板？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地位，如果當初不是我心軟同意了你來服裝廠工作，這時候肯定還在鄉下種地，哈哈哈哈，顧眠，咱倆年紀可是一般大，你看看你滿臉的皺紋，寒酸的衣服，渾身的臭味，哪裏比得上我？”
顧眠不搭理葉歡歡低頭繼續工作。
葉歡歡最討厭的就是顧眠這樣的態度，眼珠子轉動了一圈，給身邊兩位工人一個眼神。
他們對顧眠伸出了邪惡的雙手，顧眠本來就有輕微的心髒病，掙紮的時候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放開我媽媽，你們給我滾！”林曉去拉這些工人，但是雙手卻從他們身上穿過。
顧眠的臉色開始發白，漸漸的停止了掙紮，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林曉急的滿臉淚水，看向葉歡歡的眼神中全都是恨意。
“葉歡歡，人在做天在看，下輩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