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胃癌
這雙手，不該浸在水裏。
手上的盤子忽然被奪走，雲嫚抬頭看向傅紹臣，就聽他說：“我來洗，你出去陪校長他們說話吧。”
他態度堅決，雲嫚想著這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就點了點頭，客氣道：“那就辛苦傅總了。”
傅紹臣眉頭輕蹙了下，沒說話，隻淡淡“嗯”了一聲。
見她出來，師母熱情地招手讓她坐過來，拉著她的手說：“洗碗的事交給男人去做吧，放心，紹臣每次來都幫我們洗碗的，你安心坐著，陪我們聊聊，上午聊到哪兒了？對了，小瑾去參加比賽，然後呢，把那些大人都打敗了嗎？”
“嗯……”
廚房是開放式的，他們的說話聲也毫無阻礙地傳了過來。
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提起她兒子的時候表情有多溫柔。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把碗衝洗幹淨，擺放整齊，擦著手走了出來。
師母看了他一眼，也招呼他坐下，繼而繼續問著雲嫚之後的事。
傅紹臣也沒覺得被忽視，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聊了一會兒，雲嫚忽然開口道：“老師，我陪您下會兒棋吧。”
聞言，老校長有些詫異，擺手，“算了算了，你跟紹臣下吧，我下得不好。”
“沒關係，就是玩而已，開心就好了。”
以前她來的時候老校長也常拉著她下棋，師母沒覺得這有什麽，還笑他，“讓你以前老拉著嫚嫚陪你，現在該還回去了吧，去，趕緊還賬去。”
校長忍俊不禁，也不再推拒，“行，今天就讓我還回去，走，咱們也好好下一盤。”
“好。”雲嫚起身，看了眼傅紹臣。
“我就不去了。”在她開口之前，傅紹臣主動說道，“我陪師母聊會兒。”
“行，你們兩個去吧，紹臣陪著我就好。”
“嗯。”雲嫚點頭，帶著老校長往書房走去。
把黑子讓他拿著，雲嫚手執白子，邊下邊和他拉著家常，“老師最近身體還好嗎？”
“還行啊，每天鍛煉都沒停過。”
“嗯，我看老師剛才吃的不多，飯菜不合胃口嗎？”
話落，老校長趕緊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音道：“這話可能讓你師母聽到了，不然又該覺得我是在嫌棄她的廚藝了。”
雲嫚眼裏閃過笑意，“師母做飯很好吃。”
“那是現在，退休後練出來了，以前。”他嘖了一聲，沒繼續往下說。
即便是說的這些，看似吐槽，臉上也始終帶著笑意。
兩人相守走過半生，做飯好不好哪裏還有那麽重要，他也從來不放在心上的。
老師和師母感情還是那麽好。
雲嫚笑了下，有些羨慕。
想到了什麽，笑意又淡了些。
老校長看了她一眼，有些狐疑，“嫚嫚，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
怎麽心不在焉的。
“沒事。”雲嫚搖頭，“隻是忽然想起了小瑾，他最近也不怎麽好好吃飯，我還想向師母請教一下廚藝，學幾道菜。”
老校長哈哈笑了起來，“這有什麽，現在科技也發達了，你想學什麽隨時給你師母打電話，視頻教學。”
雲嫚笑了下。
看著她，老校長的臉上的笑卻緩緩淡去，頓了下，他把手上的棋子放下，回想著她剛才的話，沉吟片刻，問道：“怎麽了，嫚嫚，是不是我身體有哪裏不對？”
他不傻，也了解她，再聯想她找他下棋和剛才的那些問題，也能推斷出七七八八。
見他猜出來了，雲嫚也放下了手裏的棋子，“沒事，就是一些小問題，不嚴重。”
老校長看著她，笑了，“要是真沒問題，你就直接說了，沒事，你還不知道我嘛，都活這麽大歲數了，也什麽沒經曆過，有病就去治就好了，要是治不好……”
他看了眼門外，有些擔心。
他不怕死，隻是擔心老伴。
“能治好。”雲嫚忽然說道，“隻是不知道老師信不信我。”
剛說完，頭上就挨了一下。
老校長虎著臉，不悅道：“我不信你信誰，放心，我撐得住，就是想著你師母，我也得挺過來。”
雲嫚摸著頭，眼裏緩緩漾出笑意來，是她太小看老師了。
“嗯，老師信我就好，您也了解我的，我不會說大話，我說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
“嗯，所以我得的是什麽病。”
沉默片刻，雲嫚緩緩說了兩個字，“胃癌。”
老校長手頓了一下，難怪剛才她不讓他喝茶。
知道之後，他心態忽然就放平了，“我這段時間也是覺得胃不大舒服，吃不下東西，本來還以為是苦夏，你師母也催著我去做檢查，我一直沒去。”
“沒事，是人都會生病的，治好了就行了。”
“嗯。”老校長長舒一口氣，“嫚嫚，治的話需要多久。”
“時間會長一些，可能需要大半年的時間。”
那就瞞不住老伴了。
想了下，老校長又笑了起來，“沒事，你師母這邊我來說，其實她要比我堅強。”
確實，師母雖然是女人，但內心堅毅，是陪著校長一路走過來的，不會差。
聽他這麽說，雲嫚也就放心了。
從書房裏出來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雲嫚起身告辭。
師母還有點舍不得她，拉著她的手說道：“嫚嫚，有時間記得來看看我們啊，帶上小瑾一塊來，我們也想見見他。”
“好。”雲嫚笑著應下，“那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傅紹臣也說道：“下次再來看老師和師母。”
“好。”
兩人幾乎同時離開，回去的路又隻有一條，轉過彎，從後視鏡裏看不到老校長他們了，傅紹臣才和雲嫚並排走著，“雲小姐，有時間聊一下嗎？”
雲嫚看了他一眼，沒拒絕。
傅紹臣便在前麵帶路，在一家餐廳前停了下來。
帶著她走到包間，等服務員出去，才開口問道：“是老師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雲嫚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是怎麽知道的。
傅紹臣解釋道：“雲小姐幫老師順氣的時候，無意間摸到了老師的脈搏。”
他沒講完，雲嫚也明白過來，估摸著是他看她表情不對猜出來了。
他的觀察力還真是細致。
雲嫚點頭，沒有瞞著他，“嗯，老師得的是胃癌。”
聽到這話，傅紹臣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隻一秒便又鬆開了，抬眸看向雲嫚，“雲小姐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