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汙蔑
屋中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劉嬤嬤的手,就看見劉嬤嬤的整個手隱隱發著青,還腫了起來。
“抓著我做什麽?我也隻是奉命行事,所有入我們檀府的東西,都必須要仔細搜查,誰知道,你會不會在這裏麵放一些危險的東西呢?”
檀清酒鬆開了抓住劉嬤嬤胳膊的手,揚聲喚人:“青黛,掌嘴。”
“是。”青黛兩步上前,抬起手來就朝著劉嬤嬤揮了過去。
“哎哎哎,你做什麽?”劉嬤嬤躲了過去,隻是下一瞬,卻就被青黛拽住了胳膊。
青黛的力氣極大,劉嬤嬤被拽住胳膊,掙紮了好幾下,卻完全掙紮不開,那拽住她胳膊的手反而越收越緊:“痛痛痛,你放……”
話還沒說完,劉嬤嬤隻感覺到一陣風襲來,隨即“啪”地一聲響,臉上火辣辣的疼著。
劉嬤嬤抬起另外一隻尚且自由的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臉,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打我?”
檀清酒冷笑了一聲:“打的就是你,青黛告訴她,她為什麽被打?”
“身為府中奴婢,卻對自己主子一口一個我的,沒規沒矩,該打。”
劉嬤嬤張了張嘴,卻就瞧見管家正定定地盯著她,劉嬤嬤暗自咬了咬牙,忍了。
是她太過大意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檀清酒這個小賤人,如今竟然變得這樣硬氣。
檀清酒卻已經又走到了她麵前:“嬤嬤方才說,你隻是奉命行事,來搜查我這些東西?你奉的,又是誰的命?”
“是夫人。”劉嬤嬤挺直了背脊。
檀清酒卻是冷笑了一聲:“青黛。”
“是。”青黛應了。
劉嬤嬤尚未反應過來,另一半邊臉卻就又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劉嬤嬤痛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卻隻瞪大了眼看向檀清酒。
“嬤嬤是想要問我,這一次又是為什麽打你嗎?”
“因為你滿口胡言,竟然還汙蔑是夫人指使的你來擅動我的東西。”
汙蔑?
劉嬤嬤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就聽見門外傳來了陳月茹的聲音:“我聽聞,清酒一回府,就發了脾氣,是發生了什麽嗎?”
檀清酒抬眼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夫人,臉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來,倒是來得好巧啊。
檀清酒瞧見,在聽見陳月茹的聲音之後,劉嬤嬤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劉嬤嬤大概以為,陳月茹是她的救星吧?
“二小姐見自己東西被動了,就發了怒,責問奴婢。奴婢說,奴婢是奉夫人之命行事,檢查所有進府的東西,可是二小姐卻仍舊不問青紅皂白的扇了奴婢巴掌,還說奴婢汙蔑了夫人。”
“奴婢冤枉啊……奴婢也實在是不知道,奴婢究竟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啊?”
“哦?”陳月茹抬眸看向了檀清酒:“清酒,是這樣嗎?”
檀清酒點了點頭:“我的確是打了她,但是她也的確是汙蔑了夫人您啊。”
“我尚未進府,她就擅自將我送入府中的東西先行打開了,還擅自亂動了我那些藥材。卻說,是夫人你指使的。”
陳月茹狐疑地看向檀清酒,這又怎麽了?
奉她之命檢查送入府中的東西,本就正常吧?
正想著,就聽檀清酒接著道:“夫人是檀府的掌家夫人,定然為人有道,處事有方,才能當得起一個大家族的掌家夫人的身份。”
“而為人有道,處事有方,定然不會吩咐下人,做出東西的主人不在,卻擅自動別人東西這種事情來。不問擅動,不問自取,皆是偷。”
“即便是要檢查我的東西中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危險的物件,以夫人的處世之道,也應該是要當著我的麵,光明正大的做的。而不是像劉嬤嬤這樣,偷偷摸摸的。”
“劉嬤嬤偷偷摸摸擅動我的東西,卻說是夫人指使的,這不是汙蔑,又是什麽?要知道,劉嬤嬤這樣汙蔑夫人,若是傳了出去,外麵其他世家的人知道了相信了,隻怕在暗地裏不知道怎麽嘲諷夫人呢。”
陳月茹臉色驟然變了變。
她出身低微,是好不容易才靠了一些手段,得了檀允的寵愛,才在檀清酒的生母沒了之後,被扶正當了正妻。
雖然她做了正妻,即便是這麽些年,她一直在很努力的去學去做。
可是有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卻仍舊是很難改的。
她在剛剛成為正妻的時候,壓根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府中庶務,不知道如何和那些世家夫人打交道,鬧了不少笑話。
她們都笑她,笑她即便是飛上了枝頭,可是烏鴉依然是烏鴉,也成不了鳳凰。
笑她行為粗鄙,沒有一絲世家夫人的優雅。
這些年來,雖然她瘋狂地學著像真正的世家夫人那樣說話行事,可是也時常會有人在暗地裏對她議論紛紛。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聽檀清酒這麽一說,她幾乎就能夠想象得到,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那些所謂的世家夫人會怎麽笑她。
會說她偷偷摸摸的苛待嫡女,會說她小家子氣,說她即便是當了夫人,也還是小妾作風。
陳月茹一想到那些女人的嘴臉,就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齒。
絕對不能承認,這件事情是她指使的。
陳月茹看了一旁正一臉期盼地看著她的劉嬤嬤,隻垂下了眼:“我沒有叫劉嬤嬤這樣做過。”
“夫人!”劉嬤嬤聽陳月茹這麽一說,頓時瞪大了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以為,陳月茹來,是為她撐腰的。
誰知道,陳月茹竟然矢口否認了。
陳月茹抿了抿唇,稍稍挺直了背脊,轉頭溫和地看向檀清酒:“讓清酒受委屈了,這老刁奴自作主張胡言亂語,來人,帶出去掌嘴二十。”
“是。”
家丁連忙上前拉著劉嬤嬤往外走。
“夫人,我明明就是聽夫人你的話行事的啊!你不能這樣對我。”
陳月茹暗自咬了咬牙,這劉嬤嬤,一點也不懂看人臉色行事的嗎?
陳月茹暗恨著,隻朝著檀清酒笑了笑:“這老刁奴大抵是平日裏仗著自己資曆深,在府中肆意妄為慣了,她是胡言亂語的,清酒不會相信她那些胡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