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就將她綁回來

半個時辰後,端王府內院。

軟榻上躺著的人驟然睜開了眼,目光沉沉地落在了一旁的牆上,一道紅影飛快地閃入一旁的屏風後,沈應絕才抬起手來轉了轉一旁的花瓶,牆麵被挪了開,李威杵著拐杖從裏麵走了出來。

“王爺。”

沈應絕目光清冷:“去過了?”

“是,下官按照王爺吩咐的,去找了那妙手神醫看病,那妙手神醫的醫術果真十分厲害,不過是觀下官臉色,便看出了下官的病症,診脈之後,更是斷出了下官的病因,後為下官施針一次,下官便覺得疼痛症狀輕了許多。”

沈應絕眸光微微動了動:“是嗎?行,我知道了。”

李威欲言又止,被沈應絕看了個正著。

“還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就是,吞吞吐吐的,像個什麽樣子?”

沈應絕眸光銳利,李威隻覺一股壓迫感迎麵襲來,隻連忙道:“下官方才去找那妙手神醫為下官診治的時候,見到了那位妙手神醫的兩個孩子。”

“嗯?”沈應絕揚了揚眉,六年前,他見到檀清酒的時候,檀清酒的確帶著兩個剛出生的孩子的,如今那兩個孩子,應該已經六歲了吧?

“下官瞧見妙手神醫那兩個孩子,容貌竟與王爺有七八分相似!”

“與我有七八分相似?”沈應絕揚了揚眉,著實有些意外。

“是。”李威點了點頭:“當時妙手神醫見下官神情有異,便追問了兩句,下官不敢說實話,隻說那兩個孩子與定王世子有些像,當時妙手神醫的臉色有些奇怪,隨即就說,孩子父親早已經去世,隻是巧合而已。”

“是嗎?”沈應絕眸光沉沉,隔著麵具,全然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麽。

“本王知道了,辛苦李尚書了。”

李威連忙搖了搖頭:“不辛苦,不辛苦。若是王爺沒有其他吩咐,那下官便先行告辭了。”

見沈應絕點了頭,李威才連忙匆匆又從那密道退了出去。

密道的門合上,從一旁屏風後才走出了一個穿著一身紅衣的年輕男子,男子容貌出眾,眉目如畫,帶著幾分豔色,卻並不顯女氣,隻探出頭往外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才抬腳踏了出來:“走了吧?哎喲,可嚇死我了,幸好我跑得快。”

“嗯。”沈應絕躺回軟塌之上:“你方才說,那妙手神醫,十有八九是定王世子妃同父異母的妹妹,檀清酒?”

“是。”男子聽沈應絕這麽問,立馬便眉飛色舞了起來:“我段子越可是萬事通,我打探到的消息,定然不會有假。”

“那檀清酒在差不多七年前,被發現未婚先有孕,她卻不願意說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因此被沉塘。”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活了下來。這妙手閣,是最近四年多的時間,才突然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妙手閣招攬了一批醫術精湛的大夫,規矩森嚴,且十分維護這些大夫的利益和安全,因而很快成為一些散醫的理想之地。”

“最重要的是,那妙手閣閣主那一身醫術,實在是厲害,說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為過。到她手裏的病人,但凡有一口氣,她都能夠救活。且甚至還有人心跳都停了一會兒了,還被她救回來的。因而被稱為是能從閻王手裏搶人的神醫,很快就名揚四方。”

“而且,檀清酒似乎從來沒有打算過要掩飾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揚名之後,也依然用的是檀清酒的名字。”

“名字相同,又有兩個六歲左右的孩子,都能夠和檀家被沉塘的那位檀小姐對得上,應該就是她沒錯了。”

段子越砸吧砸吧嘴:“剛才那李威說,檀清酒那兩個孩子,長得與你很像?該不會是你留下的風流債吧?”

沈應絕目光輕飄飄地掃了過去,卻平白帶出了幾分森然感,段子越連忙摸了摸自己驟然立起來的汗毛,以示安撫:“行了行了,我說錯了,我信口胡說的,你這樣的性子,跟個冰塊似的,身邊連個母的都見不到,更別說女人了,白瞎了你這張臉。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準備孤獨終老了。”

“孤獨終老有什麽不好的?我這樣的瘋子,還是不要禍害別人為好。”

沈應絕笑容譏誚,段子越連忙轉移了話茬子:“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應該就是定王世子沈瀟了,倒也符合沈瀟那處處留情的作風。”

“且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過去了。也難怪七年前檀清酒被發現懷有身孕之後,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那個男人是誰了。畢竟沈瀟,可是她的姐夫。小姨子暗中勾搭上了自己的姐夫,還懷上了孩子,加上沈瀟的身份特殊,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

段子越猛地一拍膝蓋,眼睛亮了起來:“我去,我簡直是天才,聰明絕頂啊我,竟然連這都能夠猜得到,且合情合理,邏輯嚴明,肯定是這樣!”

沈應絕皺了皺眉,看了眼咋咋呼呼的段子越:“夜北,赤霄,將他扔出去!吵。”

段子越連忙舉起了手來:“我錯了我錯了。”

段子越輕咳一聲,才正了正臉色:“那獵戶的傷,青樓女子身上的毒,還有李威的病,這些是宮中禦醫以及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的傷毒病,那檀清酒卻輕而易舉的一一解決了,那檀清酒,應該也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說不定,她真能解你身中之毒,以及……你的病。”

“你若實在是害怕,害怕她對你耍手段,或者是知道你的秘密,那可以直接將她綁來,或者是將她孩子綁來,威脅她,讓她不得不盡心盡力去治。”

“等你身上的毒解了,等你的病好了,我們可以……”

段子越抬起手來,橫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殺人滅口。”

“你身上的毒,不能夠再拖下去了。我們這一個月,想方設法地用盡各種手段,都沒有找到能夠為你解毒的法子。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們也要想辦法,試一試。”

沈應絕眯了眯眼,眼前卻驟然想起了檀清酒先前被他勒住脖子,卻滿眼倔強的模樣,想起了她拚盡全力將他壓至身下的模樣,以及,她的手碰觸到他脖子時候他心中驟然而起的心悸感覺,還有她絞盡腦汁與他做交易談條件的模樣。

檀清酒……

這個女人,的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行,找個合適的機會,將她……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