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速度與危情

唐汭聽李歐講起非洲的故事,漸漸入迷了,不時笑出聲來。

“哈哈,回鍋肉王子,你太有才了。”她的頭左右搖擺著,輕輕撞在李歐的胸前,青絲掠過他的臉龐,癢的難受。

“那看來你最終是找到機會逃跑了啊。”唐汭問道。

李歐長歎了一聲,眼神變得迷離起來,視線似乎穿透了狹窄牢房的石壁,飄向遙遠的非洲大陸。他的腦海裏閃動著幾個畫麵,戒備森嚴的叛軍陣營,行進在沙漠之中的裝備齊全的小分隊,古老的遺跡,洞窟,骷髏頭,雨林,他看見了一個人站在那叢林間,詭異古怪……

他尾隨而去,他看見了一座雕像,那座雕像?啊,到現在他仍然不敢相信——一座佛像!非洲的一座佛像?

樹林後麵,露出混沌的海岸線,一艘軍艦停靠在岸邊……

直到現在,他時不時會問自己,是誰在指引他,是誰給予了他啟示,或者說,在一個未知的地方,有人需要他去完成更多的事情,他的道路並未止於非洲,而向更遠的時空延伸……

唐汭正凝視著他,盼著他把故事講完整,當李歐回過神來發現這般凝視的時候,忽然感到有點不自在。

李歐傻笑了一下,正要繼續發揮,卻聽貝爾勒誇張的打了個哈欠:“哎呀,這電影怎麽是個文藝片啊?”

兩人被這一嗓子一擾,這才猛然回到現實。忽然感到渾身不自在。

貝爾勒坐了起來,手搭在膝蓋上,嬉皮笑臉地說:“是不是我醒的早了點,後麵還有動作大片?”

“法國佬滾遠點!”唐汭罵了出來。

“滾一邊去!”李歐也同時說道。

“哇呀,這叫什麽,這叫異口同聲是不是,有個成語叫什麽唱什麽隨。”貝爾勒繼續撩著。

“你倒是睡醒了,我們冷得睡不著,這才聊會天。”唐汭辯駁著。

貝爾勒笑道:“李歐這家夥,上次你在巴黎酒吧裏的故事版本好像沒這麽精彩吧。”

李歐走向貝爾勒,隔著鐵欄杆吆喝道:“你也該醒了,夜深人靜好辦事,趕緊想辦法開溜啊。”

貝爾勒苦著臉:“溜,怎麽溜,李歐你不是會什麽感應嗎,未卜先知,現在怎麽不用起來。”

經他這麽一問,李歐是感到自從峨眉下來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那些古怪的感知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恢複正常了,腦袋裏也沒有出現奇怪的畫麵了。”李歐嘀咕道。

“也許是再次進入休眠了呢,誰知道呢。”唐汭說道。

李歐想起了在金頂大戰的時候,他奮力的去看那些猴子的眼睛,直到它們落荒而逃,難道說,這種能力也跟蓄電池一樣,電量用完了,可究竟該如何充電呢,又該去哪裏充電呢,不會還得跑去大慈寺下麵吧,那裏還有一群怪魚在作祟。

“算了,要不你們兩個繼續聊,我就當你們忠實的聽眾好了。”貝爾勒打了和哈欠,無力地說。李歐忽然靈光一閃,他看了唐汭一眼,說:“我有主意了。”

唐汭撩了下頭發,看著他,李歐的鬼點子是肯定會有的。

李歐猶豫了一下:“這個嘛,可能我要吃點虧。”

唐汭看他這副表情,忍著笑說:“隻要管用,出去以後好好補償你。”

李歐點點頭,就對唐汭和貝爾勒說起了自己的計劃,唐汭麵帶微笑,不住點頭,貝爾勒賤笑著,說了句:“李歐,難為你了,唐女俠,你手下留情。”

唐汭活動起手腳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然後,一擺架勢:“來吧!”

李歐一看這架勢突然就後悔了,可唐汭已經撲了上來:“你這個混蛋,不幹好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抬腿一腳,將李歐踹了出去。

李歐還沒有回過神來,被她蹬得連退幾步,撞到了岩壁上,其實他就是全神戒備也躲不了,想不到這小女人動作這麽快,力氣這麽大。他剛剛站穩,唐汭又躥上來,抬起手,對他的臉打了一巴掌,李歐趕緊伸手去擋,慢了半拍,“啪”地被打中左頰,感覺火辣辣的,現在他是真的後悔了,暗罵自己自討苦吃。

也不知這小女人是不是借機報複自己,心一橫,也一拳打了過去。

唐汭早閃了過去,一個轉身鞭腿,掃在李歐的右肋上,李歐疼得一咧嘴。

兩人一開打,貝爾勒就叫喊起來:“救命啊,打人了!”開始他也是裝腔作勢地叫,等看到唐汭施展拳腳,進攻如暴風驟雨,打得李歐沒有還手之力,他也在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真的要把李歐給殺了。嗓門就變了,扯著喉嚨喊:“快來人哪,殺人了!”

唐汭還在大罵:“你賣國!你貪心!還想偷國寶!你這個敗類!死也不能把你交給陳九裏!”

李歐渾身上下被她打中的地方都火燒似的疼痛,心裏也惱火起來,破口大罵:“你個臭女人,死三八,瓜婆娘,老子給你拚了!”

唐汭如飛燕般靈巧,雙拳翻飛,腿掄起來像風車一般,李歐護得住這裏護不住那裏,身上頭上不知挨了多少下,好在唐汭力度拿捏到位,不然早打暈了。

固然如此,也是累得氣喘籲籲,好容易聽到外麵有人跑過來了。唐汭的進攻更猛烈了,李歐被堵在了一處拐角,渾身縮成一團,雙手臂舉起,隻把腦袋護住。

兩名看守匆匆打開門,掄起手中的短棍向唐汭砸去。

唐汭正在向李歐踢出一腳,身子一閃,半途轉了個方向,向後掃去,踢中一人頭部,直摔在地上。

變化隻是電光石火之間,另一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唐汭動作一轉,一掌砍在他的喉嚨上,頓時閉過氣去。橫肘一擊,打在太陽穴上,受此重創,那人一聲未出,倒了下去。

李歐在邊上看得目瞪口呆,這女漢子,也太快了吧。看來打自己不過是輕描淡寫,人家根本沒用力。

貝爾勒興奮地叫道:“功夫熊貓花木蘭牛掰!”

李歐彎腰在守衛身上摸出一串鑰匙,把貝爾勒牢房門打開,貝爾勒重獲自由,喜悅難耐,想要擁抱一下李歐,被他一把推開。

唐汭回身把牢房的門又鎖上,兩名看守仍然昏迷不醒,被關在了裏麵。三人迅速向上麵跑去,目標是奪回經卷然後逃跑。

走廊裏沒有一個人,昏黃的燈光下安靜的不正常。

三人找到陳九裏的房間,李歐輕輕推開門,裏麵一片黑暗,他伸手摸到開關,打開燈,一切跟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樣,他對貝爾勒說:“你在外麵望風。”

李歐與唐汭閃身進了房間,要找的經卷是放在木筒盒子裏的,兩人先在陳九裏之前坐的茶幾沙發等處搜尋一番,翻箱倒櫃,卻並沒有發現什麽。

靠牆立著三個書櫃,李歐上前粗略掃了一眼,易經風水,佛經股票,曆史詩詞,古玩茶道,甚至還有武俠小說,這家夥涉獵還蠻雜的,也是個無書不讀的人。不過並未發現經卷,猜測陳九裏外出的時候應該帶走了它。

唐汭從鐵皮櫃裏找到了李歐和貝爾勒的背包,隨手扔給了他,說:“算了,快走吧。經文反正給小昕了。”

李歐嗯了一聲,打開書櫃最上麵的木門,裏麵整齊排列著一排檔案盒,不知放什麽東西。

陳九裏在大家眼裏,本身就是個謎,李歐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抽出一個檔案盒,打開看了一眼,都是些公司的來往帳目,放回去,又拿出一個,公司職員檔案,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外頭的貝爾勒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響,催促他說:“快點,別看了。”

李歐嘴裏答應著,不甘心地又抽出一個檔案盒來,裏麵是合作公司和聯絡信息,看起來陳九裏和各行各業都有聯係。李歐翻了翻,大都不了解,也沒有認識的人。翻到非政府組織的聯絡信息,一家“超自然研究組織”吸引了他的目光,名叫斯普沙,英文縮寫SPSRA,下麵的有寥寥幾位聯絡人姓名,掃了一眼,其中一個名字讓李歐猛然一驚:Lizhen Qin。

他的腦子裏嗡地一聲:這個按照中文讀法就是“秦麗珍”,正巧和我媽的名字讀音一樣?不會是重名了吧?

再一看聯係人手機號,並不是媽用的。李歐也覺得自己是太多疑了,她一個家庭婦女,怎麽會和這些歹人有聯係呢,她又怎麽會隸屬於這個什麽斯普沙的詭異組織呢?

唐汭已經走到了門口,回頭看他還在那兒發愣,忙問道:“怎麽了?”

“啊,沒什麽。”李歐本想帶這套資料走,但現在急著脫身,實在沒辦法拿。隻好默默的記下了那個手機號,把手裏的檔案盒蓋上,放回原處。他的表情明顯有些僵硬。

三人離開房間,沿著走廊往外走,來到了茶樓後門,一個警衛正在門外轉來轉去。

這時後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四五個警衛跑過來:“站住,抓住他們!”

門外那個警衛聽到喊聲,轉身正要防範,隻見一個影子飛在半空中,還沒看清是啥玩意,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三人沿著後山小路下山,一路狂奔。守衛在後麵緊追不舍,手電光亂射,吆喝聲在深夜的山上傳出很遠。

幾人剛從階梯小徑慌亂跑出,就遇見一輛貨運電動三輪車疾駛而至。那車夫急打反向盤,拚命刹車,還是和幾人撞在一起。尤其是大塊頭貝爾勒的最終一擊,把三輪車側翻了。

拉在車後麵的鋁桶翻落滾地,一邊咕嚕嚕滾向下坡,一邊流出熱氣騰騰的豆腐腦。

車夫坐在地上,摸著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貝爾勒病急亂投醫,伸手把車子扶了起來,說了聲:“借光一下。”跳上車,坐上了駕駛位,李歐伸手扒住車擋板,雙腳一蹬地,跳了上來。唐汭緊走兩步,騰空躍起,穩穩地落在李歐對麵。

山上的守衛追了下來,急步走向停在路對麵的兩輛汽車,啟動,掉了個頭,隨後追來。

貝爾勒轉頭一看,叫道:“媽呀,三輪哪跑得過四輪的。”

貝爾勒眼睛緊盯前方,用力一擰,把電門擰到底,電瓶車也隻是快了一點點,又把他急得爆成語了:“龜兔賽跑,田忌賽馬!”

汽車越來越近,眼看就要撞上來了。前麵就是人民公園,唐汭喊道:“快進去!”貝爾勒車頭一擰,幾乎是漂移著拐了進去。李歐失去重心,一下子歪倒在唐汭身上,伸手一抓,就要抓到唐汭肩頭,唐汭一側身,躲了過去。

李歐一下子仰麵摔倒在車上,掙紮著站不起來,電車一加速,他在車裏滾了一圈,唐汭這才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已是半夜,公園裏寂靜空曠,汽車調過頭也追了進來。唐汭對這公園熟悉,指揮著貝爾勒駕駛三輪車在裏麵繞來繞去。雖然速度不及汽車,但三輪車轉向靈活,體積小,利用這些小道和設施,卻也讓汽車束手無策。

“右邊右邊!”唐汭指揮著,貝爾勒駕著車子衝向右邊的林**,前麵出現了兩個石礅,擋在路的中央。貝爾勒心領神會,這石墩的距離過得了三輪車,過不了汽車。他徑直衝了過去,身後是汽車的急刹車聲音。

貝爾勒不禁得意起來,可得意不了多久,守衛的汽車繞過花園,從右邊一條道路衝出,直向電車側身撞了過來。

李歐急叫:“左轉,左轉!”車子一拐彎,進了一條狹窄的小吃街。

作為以小吃著稱的樂山,夜市自然是讓人眼花繚亂。街道兩邊擠滿了小吃攤,紅燈酒綠,大小招牌鉚足了勁閃爍著,燒烤攤的青煙肆無忌憚地侵襲著嗅覺,麻辣燙的鐵鍋裏翻滾著紅豔豔的湯水,光著膀子的夜貓子們一邊劃拳一邊幹酒,穿著露臍裝的小妹端個鐵盤子,上麵放了幾碗花裏胡哨的冷飲,逢人就問:“要不要西米露。”

三輪車對著那些攤位闖了進去,貝爾勒和李歐大叫:“讓開,快讓開!”可是根本無人給他讓路,該劃拳劃拳,該喝酒喝酒,中間僅有兩米多一點的空檔,路上板凳、酒瓶子橫七豎八地放著,車子扭來扭去,在人群的笑罵聲中堪堪擠了過去。

貝爾勒一邊使勁地抽著鼻子,一邊大聲說:“李老板,對啊這是正宗缽缽雞的香味,你聞聞這辣油的微辣、芝麻的香、湯料的味!”

李歐叫道:“好好開你的車!回頭老子請你吃最正宗的樂山味道!”

後麵守衛開著汽車也跟了進來,桌子板凳被撞得飛了出去,稀裏嘩啦一片亂響,這下那些無所畏懼的吃貨們才尖叫著,咒罵著,起身躲得遠遠的。

沒想到這條街盡頭是一道長長的向下石階,貝爾勒刹車不住,直衝了下去,卻還大聲喊道:“女士們先生們,超級下山車開始了!”

整個車子顛簸不止,李歐的五髒六腑都要彈出來了,他一句話也不敢說了,牙咬得緊緊的,蹲在車裏,雙手緊緊抓住扶手,一動也不動。

前麵兩個醉鬼,相互攙扶著,腳步趔趄,手裏還拿著瓶啤酒,一邊走,不時仰頭擼上一口。一個說:“什麽破公園,連個出租車也沒有。”另一個拿手拍他的腦袋:“你真是哈寶,公園裏哪兒打車?笨求得很。”

正說著呢,貝爾勒駕駛的三輪車“當當當”地衝下來了,兩個醉鬼大喜,嚷道:“打車,打車!”邁著歪歪斜斜的步子追了上去。

貝爾勒嚴重高估了這三輪車的質量。本來就是小老百姓用來運送豆腐腦的舊車子,他偏要當跑車開,哪裏招架的住這樣折騰。隻聽批啦一聲,輪子震掉了一個,車子一下側翻過來,顛掉的車輪繼續往前滾,兩個醉鬼跟著那車輪搖晃追去。

幾人從車裏滾了出來。唐汭不及反應,一把趴在李歐身上,李歐隻感到臉上一陣酥軟,被唐汭的雙峰頂的嚴實。唐汭羞的滿臉通紅,剛要起身,李歐張牙舞爪地喊道:“救命啊,非禮啊!”

唐汭“啪”打了他一個耳光:“混蛋,自作多情!”雙手一撐,跳了起來。

李歐被這巴掌打得痛快,又嚷道:“哎呀,老子腰杆,壓斷球,起不來了。”

唐汭以為是真的,忙伸手來拉他,李歐抓著她的小手,一借力跳了起來:“謝謝女俠。”

唐汭手一鬆,缷去他的力,李歐又坐倒在地。

貝爾勒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腿磕到了台階上,一瘸一拐的,嚷道:“法棍和甜甜圈在一塊叫做情趣,快走啊!”

李歐趕緊起身,三人向一條小巷子跑過去。

幾名守衛也徒步跑了下來,喊叫著追進了小巷。三人沒命地跑,前麵小巷另一頭駛來一輛汽車,迎頭堵住。

唐汭忽然一轉身,叫道:“跟我來!”黑黢黢的小巷中,也不知她動了什麽開關,竟然伸手推開了牆上一扇鐵門,跑了進去。

進門後是一道樓梯,不知通向哪裏,三人跑了上去。

貝爾勒莫名興奮:“女俠,你真行,輕車熟路。”

李歐氣喘籲籲:“廢話,她是樂山土著,哪裏不知道。”

三人跑到頂層,打開一扇門,竟然出現在一個小山坡上。這樂山的丘陵地貌,主城裏麵經常有一些異趣小路,坡坡坎坎四通八達。

貝爾勒回頭往下望去,隻見那小吃一條街上,攤主一邊喊著川罵一邊收拾被撞壞的桌椅。

三人沿著公路向前奔跑,一輛夜班的士從身邊經過,李歐實在跑不動了,趕緊招手,的士停了下來,三人鑽進車裏。

李歐連聲說:“快走,快走。”司機一踩油門,的士向前躥出。

貝爾勒喊道:“師傅快點兒,後麵是壞人,有槍的!”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大叔,一聽這話以為是酒喝多了的,便不慌不忙地說:“有槍?那遭了,你能快得過子彈嗎?”

這是一個真正的佛係大叔,三人急得噴火,他卻無所謂,李歐說:“大叔,你開快點,往警局開就有救了!”

守衛的汽車已經繞了上來,陰魂不散地跟在後麵。一名守衛掏出無聲手槍,向前方的士開槍。子彈打在車身上當當地響,李歐和貝爾勒在後排縮成一團,兩手抱著腦袋,大叫:“媽的,來真的啊,要殺人啦!!”

的士司機這才驚覺,便踩緊了油門,加速前進。但說起話來還是慢條斯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是樂山,有大佛老爺保佑,大家不要慌哈。”

李歐轉身通過車窗向後看,追車越來越近,一支烏黑的槍伸出車窗,指著他們。

“噗”地一聲,車輪被打中了,汽車甩了個圈,一頭撞上了垃圾桶,停了下來。

司機無奈搖搖頭:“這回安逸了,跑不動球。”

貝爾勒哭笑不得:“你們的大佛睡著了。”

三人開門下車,貓著腰躲到車後麵,司機說車上安全,說啥也不下來。

槍聲不時響起,子彈呼嘯著飛過來,“怎麽辦?”三人相互看著,眼看守衛越來越近了。

忽然響起了一陣警笛聲,兩輛警車疾速而至,警燈閃動,分外耀眼,像是天神下凡的光芒。

守衛們不想和警察硬碰,忙調轉車頭,呼嘯而去。

一輛警車噶的一聲停在李歐幾人旁邊,一人從上麵跳了下來,熟悉的麵孔,正是馮潛,他拿著對講機喊到:“B組B組,歹徒往老公園西門附近逃竄,迅速阻擊!”他走到李歐麵前,緊鎖的眉頭稍一舒張:“差一點就出大事了。”

三人這才徹底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李歐擦了把汗,說道:“老子魂都被整脫了一半。”

司機慢條斯理地走下車來,硬聊:“怎麽樣,佛祖守護著你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李歐沒接他的話,眼睛一晃,問馮潛:“你怎麽知道我們遇到危險?”

馮潛瞅了一眼旁邊正在查看汽車上彈孔的唐汭和貝爾勒,靠近李歐,悄聲說:“幸虧我在茶樓安插了眼線。”

原來,馮潛在調查大佛寶藏這起案子中,眼界放得很開,把接觸武館的陳九裏幾人也納入了調查對象,逐漸發現一些蛛絲馬跡,他懷疑老宵頂這個茶樓與境外特務有勾連,雖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他已經安排了眼線盯梢。

不久前,收到眼線的探報,說李歐幾人進了茶樓再也沒出來,後來茶樓警衛追捕李歐,眼線緊急通報馮潛,他當即調來值夜班的警車,追蹤警衛的汽車,終於在老公園附近截住了。

一旁出租車司機苦著臉過來了:“警官,我的車咋辦?”

馮潛拍拍他的肩,說:“協助警方辦案,保險公司一定會給你修好的,回頭我跟你們老總說說。”

唐汭走過來看看馮潛和李歐:“馮隊長,你和李歐認識啊?”

馮潛生硬地說:“李歐以前在峨眉做導遊的時候我們有過交情。這次是我們的暗哨發現了疑犯的異動,這就追了過來。”

李歐裝模作樣地說:“哦看來大家都很熟悉啊,真巧了。”

貝爾勒過來反複打量了三人,搞不清楚這人際關係。不過反正是獲救了,他也就不管了。隻是多嘴了一句:“李歐,原來就這家夥啊。”

“快走吧,大家先上車。”李歐打斷了這呆子的話,扯了他一把,把他塞進了警車。

唐汭在副駕坐好,邊係安全帶邊說:“我要馬上回武館找我爸。”

馮潛發動了汽車,卻沉默了一會兒,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沉聲說:“唐汭,我帶你去醫院,你爸出事了。”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把唐汭震呆了:“出事了,怎麽了?”

馮潛嗯了一聲:“遭人襲擊了,不過,目前搶救過來了。”

唐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馮潛的話。

“目前我剛接手這個案子,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馮潛安慰道:“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唐汭盯著前方,昏黃的路燈一個接一個地後退著,她一言不發,一絲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車裏的空氣也變得沉重起來,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