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互相利用
“侯爺方才挾持書歆妹妹，怕是會讓舅父心裏對侯爺不滿。”
謝瑤岔開話題，怎麽想，都覺得挾持人質並不是溫祈的作風，也叫人很難預料。
“你也說江小姐是去逃命的，她回去後怕是也不敢提。”
果然是老狐狸。
“鸛疫之事刻不容緩，這幾日還要勞煩侯爺多多幫襯，平陽縣能否度過此劫，就要指望侯爺了。”
謝瑤說到情真意切，十分真摯。
這話倒是真的，從想方設法地讓溫祈留在平陽縣開始，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比起那壓根就看不上自己，還總是喜歡扯後腿的江岩，溫祈雖然心思並不比他少，但幸而他知道權衡利弊，不會單純地聽人一麵之詞。
“那得要看謝小姐的醫術如何。”
“共贏。”
四目相對，相視而笑。
謝瑤不相信有什麽一見鍾情，更不會出現在溫祈這種意圖謀反的人身上，她對自己的所有好，要說是完全沒有目的的，謝瑤不相信，隻是尚且還不知道這些目的是什麽罷了。
不像她，將所有的需求都放在了表麵上，她需要溫祈的庇佑，就不能和他玩心眼。
回去時候謝瑤征用了江書歆他們逃跑用的馬車，直接回了江家。
馬車裏，謝瑤隨意的翻開百毒譜，就如同它的名字，裏麵記載了各種毒藥的做法以及效果。
謝瑤從小受謝方舟的影響，對製毒並沒有多大的興趣，然而就在她準備合上書籍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字眼印入眼簾。
‘鸛疫’
當看完底下的製作記錄後，她的臉色已經徹底地沉了下來。
本以為隻是自己的猜測，沒有料到還真是陸仲書所為。
一月前，是陸仲書半夜偷襲自己，卻反被發現身份那時候，他可能就已經做好了要跑到準備，但又不甘心直接這樣離開，便在水中下毒。
不過好在從他的製作配方上看，這個製作出來的鸛疫毒性並不強，隻要在魚腥木的基礎上，再加一味藥材即可藥到病除。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謝瑤將百毒譜合上，麵色卻依舊凝重。
這百毒譜如果真讓江書歆帶走，像她這種隻圖利益的人，不知道會以此惹出什麽亂子。
而此時，江書歆已經回到了江家。
江書歆花了些銀子買通守門衙役，沒有將她逃跑的事情張揚出去，偷偷地送回了江家，回去後也不敢去找李氏，心驚膽戰的在屋子裏。
她怕謝瑤將這件事情暴露出去，如若江岩知道她因為害怕自己跑了，一定要饒不了她。
然而她等了一日，都沒有等到江岩來找她算賬。
江書歆這才敢將行李放下，她準備去李氏住處的時候，卻和剛從李氏房裏走出來的謝瑤打了個照麵。
見到謝瑤，江書歆的心裏咯噔一聲，她警惕地瞪著謝瑤。
“你為什麽在這裏？”
李氏向來不讓她和謝瑤走得近，自己也從來都不會主動的去找謝瑤，所以謝瑤會從李氏的房間裏出來，這讓江書歆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謝瑤已經將鬥笠摘了下來，露出的雙眸染著幾分淡薄的笑意。
“我來見舅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書歆妹妹這話，仿佛我是要害舅母似的。”
“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江書歆已經徹底的跟謝瑤撕破臉。
今日溫祈為了救謝瑤，挾持她的事情，已經讓江書歆對溫祈徹底的死心，偏生她還不能跟江岩告狀，那樣等同於是自投羅網，根本用不到謝瑤去告自己的狀。
江書歆垂下的雙手緊緊握起，指甲陷進了肉裏都恍若未聞。
待到陸忱考中武狀元之時，她終有一日要讓溫祈對她的所有侮辱付出代價！
而對謝瑤的恨意，也隻增不減。
“與其在這裏和我囉嗦，倒不如先管管自己，書歆妹妹這次，可是自身都要難保了哦。”
謝瑤意味深長地笑著看她，要走被江書歆猛地抓住了胳膊。
“你這是什麽意思！”
謝瑤將江書歆的手拉開，隻是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有說直接離開。
江書歆在門口躊躇了半刻，才進了李氏的房間。
李氏的臉色很難看，見到江書歆去而複返也並不意外。
“娘親。。”
江書歆站在門口，試探地喚了一聲。
李氏沉沉歎下一口氣。“阿伶，娘親這次也保不住你了，誰都能走，而你，不僅不能走，還要站出來去給百姓治病。”
江書歆的麵色，瞬間慘白如紙，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李氏，沒等到說話，李氏恨鐵不成鋼地咬著牙道：“你今日為何沒同我說，那害得全縣人得了瘟疫的人是仲書先生！要不是謝瑤將你追回來，你可知整個江家要背負什麽樣的罪名！”
江書歆知道。
所以她在敘述整件事情的時候避重就輕，故意將外麵傳聞陸仲書下毒的事情隱瞞了起來，更沒有說，那些百姓是奔著自己仲書先生關門弟子的名聲來的。
江書歆嚇得渾身發抖，她紅著眼眶走上想要抓李氏的袖子，聲音裏也染上了哭腔。
“娘親，我根本不會治什麽瘟疫，如果真讓我出去麵對那些百姓，我也會染上瘟疫的～娘親，我還不想死～”
“誰叫你當初為一時好名聲，對外宣稱自己是仲書先生關門弟子的？娘親不想救你嗎？那謝瑤方才還來威脅我，說如果真讓你走，不單單是江家，就連你舅舅外公家也得遭殃！”
天下間哪有母親想害自己的孩子，但李氏知道，如果在這個關頭放走了江書歆，她一人的逍遙會造成多少人遭殃，她不可能單單隻是為了一己私欲，將娘家和夫家陷入不義境地。
想到謝瑤跟自己說的話，李氏恨得咬牙切齒。
一直放任著不管謝瑤，就是因為覺得她不會成氣候，一個村裏來的孤女，再厲害又能厲害成什麽樣？而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早知道她就該在一開始永絕後患！
江書歆抬起手擦了擦掛在眼睫上的淚花，朝李氏福了福身。
“女兒知曉了。”
一離開房間，江書歆便抑製不住眼淚，無聲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