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水落石出
“跟你說別熬夜守著閨女，腦子都熬壞了！”
王嬸還企圖圓過去，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場外的百姓們都唏噓出聲，原是一場賊喊捉賊案。
“事已至此，二位是準備嚴刑逼供，還是屈打成招？”
謝瑤調笑著將王嬸夫婦方才對待自己的話拿了出來。
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還想要狡辯，但一瞧周圍人的指責議論，以及江岩那黑的能滴出墨水來的臉色，心裏咯噔一聲，狡辯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
仵作也來了，二人四拳難敵，不論他們怎麽說，都沒法阻止仵作驗屍。
江書歆和陸仲書站在一側，江書歆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內心有些慌亂。
謝瑤那般的侮辱於她，讓她在整個江家，甚至整個平陽縣都抬不起頭來，她必定要讓謝瑤付出代價！
她確實是私底下找陸祈，讓他求陸仲書，今日來驗屍做個偽證，不論死者是何原因死亡，都說是因謝瑤而死，江書歆深知自家父親有多信任陸仲書，隻要他開口，必然會相信。
但陸仲書和她的師徒關係水分太大，原本是不抱希望的，熟料他居然答應下來。
本以為謝瑤死定了，誰曾想溫祈居然會幫那個醜八怪！
江書歆一想到這裏，就恨得牙癢癢，忍不住惡狠狠的瞪了謝瑤一眼。
謝瑤原本正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麽，大抵是因為江書歆的目光太過於熾熱，謝瑤忽抬起頭來看她，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這一次江書歆並沒有躲避，但僅僅是一瞬，她感覺到自己的氣勢就徹底的被謝瑤碾壓。
她冷哼一聲收回目光。
謝瑤也收回了目光，約麽半個時辰的空檔，驗屍的仵作回來，將驗屍的結果稟告給江岩。
“屍體的五髒六腑衰竭嚴重，明顯中毒反應，渾身上下並無一處傷痕，因此可斷定，應當是熟人投毒。”
仵作的話一落下，不單單隻是王嬸夫婦的臉被打的啪啪響，連帶著陸仲書和江岩都被扯了進去。
一個誤判，一個無腦跟風。
低低的笑聲在公堂內響起。
“仲書先生身為名醫，居然連中毒都瞧不出來，倒真是稀奇。”
謝瑤諷刺的十分直接，完全不給陸仲書任何的台階下。
他能寫得出百毒譜，毒術自然不在話下，瞧不瞧的出來謝瑤其實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殺害春桃的凶手可能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而如果陸仲書明明能查得出來卻選擇撒謊，不是包庇凶手，就是說。。。
“冤枉啊大人！民婦也是受人蠱惑才一時糊塗~”
忽的一聲哭喊，將謝瑤的思緒從中打斷。
王嬸自知是再也瞞不下去，一股腦的全都招了。
原本兩夫妻就是準備將春桃嫁給隔壁村村長家傻兒子，好換些彩禮錢給謝彪娶媳婦，熟料這事兒被春桃偷聽到，哭鬧著死都不嫁，絕食威脅。
但謝彪才是能傳宗接代的那個，王嬸物色了一個童養媳，對方要的彩禮有點多，王嬸夫妻又害怕春桃真想不開，正幹著急的時候，有個奇怪的蒙麵人出現了。
他用三十兩銀子買下了春桃一條命，要求就是誣陷謝瑤害的春桃斃命。
將春桃嫁給隔壁村傻兒子，也不過隻能得到十兩銀子，如此一比較，夫妻二人爽快的就答應了，下毒害死了親生女兒，然後賊喊捉賊誣陷謝瑤。
“收買你們的那個人是誰？”江岩質問道。
“不知道啊大人，那人蒙著麵，聽著好像是個年紀有點大的男人，其他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王嬸現在隻想趕緊把罪名給洗脫了，全部怪罪在那個蒙麵人的身上。
鄉下人幾乎沒讀過書，殊不知雖是旁人指使，但是他們親手殺害的女兒，罪名還是他們，當場就被抓了起來。
虎毒尚且不食子，王嬸夫婦的這番作為，在平陽縣引起了軒然大波，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案子是解決了，但還有些事情並未明了。
江岩宣布退堂，關上大門，無外人在場，江岩才忙不迭的起身走到溫祈的跟前，跪了下來。
“今日是下官斷案不利，請侯爺再給下官一次改正的機會！”
“江大人請起。”
溫祈親自將江岩扶了起來，矛頭卻在下一刻指向旁邊的陸仲書。
他意味深長的開口道：“本候調查連環殺人案時，發現凶手慣用的毒藥內含千色蛛，而千色蛛是西域貢品，隻有皇宮才有，據本候所知，整個平陽縣，就隻有仲書先生您有機會能接觸到。”
溫祈開始並不確信，因為陸仲書隱藏的很好，他完全沒有露出馬腳。
而今日不知為何，竟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陸仲書淡定的坐在太師椅上，聽到溫祈的話，才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茶盞放下，掀起眼簾笑意盈盈的看著溫祈。
“侯爺抬舉老夫了，你也說了千色蛛是貢品，我不過是個禦醫，又如何能將貢品偷拿出宮？最重要的是，我為何要殺人？動機是什麽？”
溫祈瞳眸深邃，寒芒微露。
“本候也是好奇這其中緣由，被害人所住位置連起來，竟正好組成一個‘蘭’字，這其中可是有什麽淵源？”
陸仲書渾濁的雙眸劃過一道異色，麵上神情卻並未有什麽異常。
他捋著胡子嗬嗬笑道：“誰知道呢，侯爺若是抓到了那凶手問了緣由，也同老夫說一說。”
兩個笑麵虎撞在一起，話語間暗藏鋒芒，誰也沒落得下風。
江岩幹咳一聲，適時出聲打破了逐漸凝固的氛圍。
“侯爺一定是弄錯了，您也看到了，仲書先生的人很不錯，待人也都親和，大抵是那凶手覺著仲書先生名氣大，想拉仲書先生做替罪羔羊。”
“侯爺。”
謝瑤的聲音，將溫祈拉回神來，觸及謝瑤眼底的暗語，他將周身的氣勢收斂了一些，溫笑道：“江大人說的對，是本候草率了，在這裏給仲書先生賠禮道歉。”
江岩生怕謝瑤再追著問陸仲書的過失，趕忙的讓人將謝瑤送回江家，美名其曰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