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口感怎麽樣

“你要幹嘛?”季紅雙手撐在厲晨胸膛,用力想要把他推開,“我警告你,你可別亂來啊,不然我打電話到警局投……啊!”

厲晨的臉在她眼前陡然放大,兩人中間隻剩下一張薄紙的距離,呼吸可聞。

季紅嚇得屏住氣息,眼都不敢眨。

厲晨伸舌頭舔了舔嘴唇,齜牙一笑,“你怕什麽?”

“誰怕你了?”季紅還在嘴硬。

“嘿,還真治不了你了!”厲晨心一橫,抱著她的頭親了上去。

季紅驚呆了,腦子一片空白,忘了掙紮反抗,直到厲晨的舌頭觸碰到她的舌頭,才激靈一下回過神,狠狠咬了厲晨一口,把他用力推開。

厲晨後退兩步,捂著嘴笑道,“口感怎麽樣?”

“卑鄙,無恥,流.氓,你給我等著,明天我就去投訴你!”季紅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往回走。

厲晨看著她進了樓道,臉立刻皺成一團,咧著嘴自言自語道,“嘶,小娘們兒夠狠的,差點沒給我舌頭咬掉。”

季紅一口氣跑回家,臉紅心跳的,腿直發軟,常笑穿著睡衣出來,問她,“媽你臉怎麽這麽紅?”

季紅騙她說,“我一個人有點怕,跑回來的。”

常笑撇撇嘴說,“你還不如說是喝酒上臉呢!”

“什,什麽意思?”季紅打了個磕絆。

“我在窗前看見你倆接吻了。”常笑悶悶不樂。

“……”季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你別瞎說,那人就是個流.氓,是他強行親我的,你放心,我饒不了他,明天就去警局投訴他。”

“得了吧!”常笑翻了個白眼,“以你的彪悍,你要真生氣,當場就大嘴巴子抽他了。”

季紅百口莫辯,有點惱羞成怒,“難道在你眼裏你媽我就是這麽隨便的人嗎?”

“我沒說你隨便。”常笑說,“我的意思是反正爸要和你離婚了,你不如就考慮一下厲晨唄,本來我還挺喜歡他的,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忍痛割愛,隻要你能幸福快樂,我犧牲一次愛情也是值得的。”

“說的什麽亂七八糟?”季紅簡直無語,抬手要打她,“你這孩子心怎麽這麽大,我和你爸這樣你就一點都不難過嗎,居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扯七扯八?”

“我難過啊!”常笑說,“有誰會盼著父母離婚嗎,可你看爸的態度,他分明是鐵了心要跟別人過的,你又何必放下姿態去求他,平白跌了自己的份兒。”

“我還不是為了你。”季紅說,“我不想你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而且你成績本來就不好,我不想讓你再受影響……”

“我成績好不好跟你們感情好不好一點關係都沒有。”常笑打斷她,“是我自己討厭上學,你和爸就算天天秀恩愛,我也還是不想上學,你就別再打著為我好的旗號掩飾自己離不開我爸的事實了。”

季紅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常笑,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甚至不敢相信這孩子是自己生出來的。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怎麽她這個女兒倒像是插刀小能手,不安慰她也就算了,還一刀一刀往她心尖上捅,又是勸分手又是拉郎配,還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半點麵子都不給留。

這是她女兒嗎?

不,這分明就是個小魔鬼呀!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有話明天再說。”季紅不想再談下去,一臉疲憊地揮揮手,攆常笑去睡覺,自己去了洗手間。

“哎……”常笑在後麵喊,“媽你想好到底要不要厲晨,不要你就說一聲啊!”

季紅“呯”一聲關了門。

常笑咬咬唇,衝著關上的門握了下拳頭,小聲說,“媽媽加油,我知道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第二天常笑蔫蔫兒地去了學校,看到沈煜和李明皓,連話都懶得說。

沈煜覺得她不對勁,平時隻要一見麵就貧個沒完,今天是怎麽了?

本打算課間問問她,沒想到她居然趴在桌子上連教室門都沒出。

從同校的第一天起,沈煜就從來沒見過常笑哪個課間不出門的,一個嫉教室如仇的人,忽然留戀起教室,這問題可以說是很嚴重了。

於是,沈煜拉著李明皓去慰問常笑。

常笑肚子裏藏不住事,被兩人一問,幽幽歎道,“唉,別提了,生活開始對我下手了!”

“生活怎麽著你了?”沈煜問。

“就在昨天晚上,我和我媽都失戀了。”常笑說。

沈煜和李明皓對視一眼,不懂她在說什麽。

常笑又歎氣,“你們倆這理解能力,配當學霸嗎?”

“不配,所以你快為我們指點迷津。”李明皓說。

常笑實在憋不住,把昨天晚上的事一股腦講給他們聽,末了又歎了第三次氣,“唉!可憐我這愛情的小花朵,才剛萌芽就要忍痛割愛扼殺在搖籃裏了,你們說,我是不是悲憫而偉大?”

“……”

“……”

沈煜和李明皓都很無語,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她既沒哭又沒鬧,除了情緒低落點也沒別的反常,他們搞不明白她到底是傷心過度還是沒心沒肺。

但是不管怎麽樣,有一件事已經是鐵定的事實,常笑的家也要散了。

前些天她還幸災樂禍地說沈煜家是不幸的少數,而她家和李明皓家是幸福的多數,哪裏想到,這麽快就輪到她了。

沈煜想著自己前段時間的痛苦,內心很是同情常笑,同時又有點佩服她,自己一個男孩子為了父母離婚都哭過好幾回,常笑一個女孩子卻一滴淚都沒掉,她的內心真的很強大。

沈煜不知道,常笑在夜裏偷偷哭過了,隻是她天生要強,不願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悲傷。

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有個溫暖的家,常笑也不例外,可她有什麽辦法呢,大人們的世界太複雜,不是她能管得了的,她出不了力,也不想添亂,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冷眼旁觀,盼著爸媽能夠早點從婚姻的泥沼裏脫身出來,各自尋找自己的幸福。

可惜事情並不如她所願,季紅和常江的戰爭還在愈演愈烈。

季紅心裏的恨發泄不出來,天天找常江的麻煩,常江擺脫不了她,耐心漸漸耗盡,自從那天被常笑撞破後,他們仿佛終於撕開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越發大張旗鼓地鬧騰起來,吵架打架也不避諱常笑了,經常一言不合就開戰,常笑都快神經了。

漸漸的,常笑開始不願意回家,每次司機送她回來後,她就會偷偷溜走,四處遊**,時間一長,她認識了幾個社會小青年,跟著人家去泡吧唱歌,夜不歸宿,翹課也成了家常便飯。

季紅對此一無所知,一心忙著和常江鬥法,連酒店都無心經營,全都扔給季冬去打理。

與此同時,孟瀾這邊也在發愁,沈克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眼瞅著沒多少時日了,她在要不要和沈煜說實話這件事上始終猶豫不決。

沈克不止一次提出想見見兒子,和兒子交待一下自己的身後事,這麽沉重的話題,孟瀾擔心沈煜承受不住。

她想找個人商量,可是季紅壓根沒時間管她,而楚君的意見永遠是孩子第一高考第一,無奈之下,她隻好求助於魏城。

魏城聽孟瀾說了情況,決定親自去看望沈克。

自從上次表白被拒絕後,魏城很是消沉了一陣子,做什麽都沒勁,看什麽都不對,搞得公司上下人人自危。

眼下孟瀾一個電話又讓他活了過來,雀躍的心情掩都掩不住,從辦公室到大門口,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上揚的唇角。

去醫院的路上,魏城讓阿政買了鮮花和水果,另外又給沈克母親買了補品。

到了醫院,孟瀾站在大門口等他,幾天不見,兩人在彼此眼裏都瘦了一圈,見麵第一句就異口同聲地問,“你怎麽瘦了?”

而後又各自尷尬不已。

魏城把花束遞給孟瀾,從阿政手裏接過水果和補品,跟著孟瀾去了沈克的病房。

看到沈克的第一眼,魏城結結實實嚇了一跳,眼前那幹屍一樣的男人,真的是沈克嗎?

他有點不敢相信。

沈克正就著母親的手喝水,突然看到魏城進來,一口水嗆在嗓子眼,肺都快咳出來了,憋得滿臉通紅地問魏城,“你來幹什麽?”

“來看看你。”魏城放下東西走到他床前。

沈克搶過母親手裏的杯子砸過去,“看我笑話嗎,快滾,這裏不歡迎你!”

魏城沒躲開,被砸了一身水,杯子掉在他腳邊,摔得粉碎。

孟瀾忙上前問,“怎麽樣,沒傷著吧?”

“沒事。”魏城笑著撣了撣身上的水。

沈克見孟瀾手裏抱著花束,和魏城站在一起是那樣的郎才女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拍著床連聲叫魏城滾蛋,說自己之所以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魏城害得,如果當初魏城跟他合作,他就不會被辭退,也不會急出一身病。

又說魏城之所以回國就是回來找他報仇的,他當年搶走了孟瀾,現在魏城要把孟瀾搶回去,還要害他家破人亡。

孟瀾看他越說越沒譜,又怕他氣出個好歹,隻得拉著魏城出去了。

“你別生氣啊!”孟瀾向魏城道歉,“都怪我,早知道他會這麽激動,我就不讓你來了。”

“沒事,我不生氣,他都這樣了,我怎麽好意思生氣。”魏城說,“他說的也沒錯,如果當初我答應跟他們公司合作,也許他現在就不會生這場病。”

“你看你又多想,生病的事誰能說得準,這跟你沒關係。”孟瀾說。

魏城沉默了一會兒,說,“事已至此,說再多也沒用,我認識有這方麵的權威,要不,我自己出錢請他們給沈克會診吧,看看人到底還有沒有救。”

“這,這太麻煩了吧?”孟瀾說。

“不麻煩,萬一有希望,你不也省得這樣操勞嗎,沈煜那邊也就不用擔心了,多好。”

“能,能行嗎……”

“行不行總要試試,隻是有一樣你記住,千萬千萬不能告訴沈克是我找的人。”

“那好吧,那就拜托你了,花多少錢我以後慢慢還你。”孟瀾說。

魏城看看她,好想說一句“不如拿你抵債吧”,介於眼下情境根本不適合開玩笑,隻得壓下心裏對她的渴望,告辭而去。

魏城辦事效率很高,和醫院方麵溝通好之後,第三天就把專家團請來了。

孟瀾和醫護人員統一口徑,說專家團是院方請來做學術交流的,沈克沒懷疑,不抱希望地接受了專家會診。

等會診結果出來,所有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