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人祭
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位南洋來的大師,既然給李家帶來了恒通氣運,但又為何極致地吸取李家的人氣呢?
甚至造成了親屬亡命。
難不成,這是為了尋求一種平衡?
我暫且沒有一個明確的判斷,隻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於是我召喚幾隻銀蟲懸空遊動過去,看看能不能將雙頭蜈蚣給引出一點動靜。
稍許,可能是它覺察到了威脅,黑瓷壇裏開始有了躁動,發“叱叱”陰沉聲。
此時,李慎江忽地渾身一震,幾乎是下意識的雙腿一彎跪在地上,一副虔誠無比的模樣。
“李先生,您這是……”
李慎江嘴裏喃喃幾句,我也沒能聽清楚說了些什麽。
三跪九拜之後才起身:“蕭大師,剛剛是什麽情況?那個聲音怎麽會出現呢……”
“當然是我引它發的聲音!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緊張呢?”我問道。
“這是蠱供奉的聲音,隻有每年二月二龍抬頭那天,我們整個家族祭拜的時候,它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李慎江一臉的惶恐。
我追問了幾句,想知道他們是怎樣祭拜的。
因為剛剛那種聲音,明明是蠱蟲進食或者圍獵的時候才會發出的。
然而李慎江猶猶豫豫,始終也說不明白,好像他知道的也不多。
“蕭大師,實不相瞞,每年祭拜的時候,都是我爸爸親自掌控整個流程。然後不準許有外人在場,都是李氏家族的直係!”
“而且在祭拜之前,他老人家要獨自一人提前在這裏守候兩天兩夜。”
聽他這麽說,我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不是憑空來的感覺,而是作為一名蠱作的職業敏感性。
現在我對那隻雙頭蜈蚣,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當天我留在了李家吃飯,就在我們舉杯喝酒的時候,那隻雙頭蜈蚣又叫了一聲,還是“叱叱”的音色,很低沉悠揚。
推杯換盞之間,李慎江可能沒有聽到,但我聽的清清楚楚。
而且李家的老爺子在同一時刻,好像眉宇間皺了一下,旋即又舒展開。
老爺子剛剛病緩,不宜太長時間坐在這裏。
於是吃了點東西之後就離開了。
我看得出來,他很排斥我,似乎對我沒有半點感恩或者是感謝的意思。
飯畢之後,我沒有離開,而是住在了李家。
夜幕降臨,我在客房**盤腿打坐,入定冥想。
沒過多久,虛空有“嘶嘶”聲傳來,當即把我驚醒了!
“那是雙頭蜈蚣蠱到底是什麽情況,看起來很躁動啊!”
我穿上衣服,輕手輕腳出去,準備一看究竟。
彼時已經是淩晨時分,黑燈瞎火的,我摸索著走到了李家正門那邊。
越靠近越是覺得有些異樣,像這樣的大戶人家,尤其是正門位置,就算是夜裏也得是燈火通明才對。
可現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臨近之後,聽見有人的說話聲。
我輕手輕腳跟過去,打眼一看,一共六七個人站在正門那個地方,就是白天我和李慎江所在的位置。
“瓦甘大師,您深夜到訪,真的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了!您布置在這的陣法和供奉,是有什麽情況了嗎?”李家老爺子聲音傳來。
這個時候看他的精神狀態,可是要比白天好很多。
甚至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所謂的瓦甘大師,應該就是從南洋請來的那位了。
一口漢話說的很順溜:“李老先生,先恭喜您身上的陪葬蠱紋被祛除了。不過,萬事萬物都有兩麵性!給你解決麻煩的那位高人,是會影響到你們家氣運的!”
“這不,已經開始把蠱神給惹火了!今天已經連連數次怒吼,我遠在千裏之外已經感應到了,這才來幫你們解決的。”
蠱神?
一聽這個家夥把雙頭蜈蚣蠱稱作是蠱神,當即我就明白了。
這個稱呼,隻有古蘇祿蘇丹國的蠱作才這麽叫,也就是當今的菲律賓國。
李家老爺子一聽蠱供奉憤怒,當即著急了。
“瓦甘大師,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這麽些年,我們李家氣運恒通,都是仰仗您的手段。這一次您可得幫幫我們!酬金的問題,您盡管說……”
瓦甘大師:“我當然會出手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深夜來訪了!至於費用,這一回五百萬就行了。保證你李家再興旺五十年!”
五百萬!
這可真是敢開口。
聽的我都眼饞了。
李家老爺子拄著拐杖,在黑夜裏笑嗬嗬,一臉愉悅。很顯然根本不在乎這個數目!
“好了。李老先生,現在是蠱神疲累的時候,快呈上你準備的貢品吧。”瓦甘大師說道。
貢品?
現在不是供奉的時候啊,怎麽還說到貢品了?
李老爺子抬手揮了揮,身後跟上來一個青年,大抵二十來歲出頭的樣子:“小王啊,你過去那個位置看看!把小瀑布下麵的黑瓷壇子給抱過來。”
砰!
年輕人小跑過去,他還沒到地方,那個黑瓷壇子的頂蓋就被頂開。
“操!”
我忍不住大聲罵了一句,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是想要幹什麽。
他們這些要“人祭”!
頃刻間我箭步飛身衝過去。
那隻雙頭蜈蚣從黑瓷壇子裏鑽出來的時候,還不足半人高,然後身體猛地一晃動,登時長大一倍多。
雙頭先後咬過來,那名青年甚至都沒來得及喊叫,整個身軀瞬間被撕成兩半!
鮮血飛濺,碎肉橫飛。
星星點點的血肉落在我身上……
我還是晚了一步。
看到眼前這一切,我直接癡愣了!
雖為一名成手蠱作,但這一次是我第一回見到這麽血腥的事件。
青年就這麽死在我麵前。
也許我早反應過來一分鍾的話,也不至於是這個局麵!
我恨的牙根咬響,抬手一道金蠱符打出,沒想到這隻雙頭蜈蚣敏感很,閃躲之間迅速到了瓦甘大師身後。
“你……你怎麽來這裏了!真是……真是沒有規矩!”李老爺子氣急敗壞,手裏的拐杖捶在地上哢哢作響。
“原來,李家是這樣的麵目!早知道如此,你身上的陪葬蠱,我就不該幫你去除,好讓你攔腰橫斷而死!”
我怒聲說道,然而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
一旁瓦甘大師盯著我看了好久,徐徐說道:“好年輕的蠱作,好俊漂的蠱符!你是華夏哪個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