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賭約
在葉家，大長老不論是在資曆還是聲望上，都比起家主葉阡陌略勝一籌。
唯獨在實力上，葉阡陌已經進入玄極境大圓滿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大長老完全幹不過他。
這也是他能夠坐上家主這把交椅的重要前提。
所以，當葉阡陌突然親臨，那頭頂上轟鳴的巍峨巨嶽立刻被大長老收回，讓眾人幾乎窒息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
“拜見家主！”
所有葉家子弟，紛紛朝著這邊鞠躬作揖，個個把頭壓得很低，連大氣都不敢喘。
“家主……”
大長老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方才有些過激了。
雖然他在葉家很有話語權，但想在這裏弄死葉蒼雲卻顯得操之過急了些。
恢複理智後，麵對憤怒的葉阡陌他同時也感到萬分壓力。
畢竟……
他是真幹不過家主。
“哼！”葉阡陌頭都不回地冷哼一聲，慍怒地低吼道：“你這個長輩，還真是出息了啊，居然對一個小輩動用文技。甚至還對他動了殺心，你這樣做是作何居心？”
大長老額頭冷汗冒出，不過依舊強詞奪理道：“葉蒼雲恃才放曠，囂張跋扈，我不過是出手教育，有何不妥之處？”
隻要他大道理扯得跟真的一樣，葉阡陌能把他怎麽樣？
是，他前麵確實動了殺心，可這不沒殺掉麽？
“教育？”
隱忍已久的葉阡陌終於爆發了，發出雷鳴般的怒吼，震得在場眾人無不兩股戰戰，兩腿發軟。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教育我兒？誰給你的資格？”
暴怒如雷的他，抬手直接把葉雲錫當狗拍在地上，轟隆一聲巨響，地板震裂出無數條蜘蛛裂痕。
“噗……”
葉雲錫麵色難看如金紙，張口連噴幾道鮮血，肋骨當場斷裂三四根，身體再無法動彈。
要不葉阡陌留手，他估計直接被一巴掌帶走。
可饒是如此，在玄極境大圓滿高手的一擊下，半條命肯定是沒了。
大長老一時語塞，他很清楚嘴裏要是再蹦出半個推卸的字，葉阡陌會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死手……
正當這時，由遠處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大罵聲：
“葉阡陌，沒想到你竟下如此狠手，重傷族內小輩？我看你根本不配當這個家主！”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三長老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來。
一看乖孫葉雲錫被拍在地上，口吐鮮血，心疼得不行，連忙讓下人傳來藥師，為葉雲錫治療傷勢。
整個過程約莫半個鍾，丟掉半條命的葉雲錫總算是緩回了一口氣。
剛剛他以為死定了！
現在撿回一條命，內心更是五味陳雜。
不過當三長老出現後，給了葉雲錫足夠的底氣，加上堆積在胸前的憋屈難以釋懷，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轉化為血海深仇。
葉蒼雲！
今天老子沒被弄死，日後定要你萬般生死不能！！
不死不休！
“乖孫兒，哪裏還不舒服？告訴爺爺，哪怕花再貴的藥也給你醫好。”三長老見葉雲錫睜眼，便急忙問道，看到平日裏疼愛的乖孫如今滿臉鮮血，慘狀淒涼，一股深深的怨氣不禁由心而生。
要不是忌憚葉阡陌的實力，他剛一上來就不是嘴上彈劾那麽簡單了，而是直接動手。
“爺爺……我不服氣！！”葉雲錫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
“放心吧，這口氣爺爺替你找回。”三長老十分嚴肅地說道。
隨後，他豁然起身，直麵葉阡陌，咬牙切齒地說道：“家主，小輩打打鬧鬧很正常，您這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葉阡陌冷冷道：“你有何資格問我的話？你若想找回場子，就別嘰嘰歪歪，盡管出手！”
有一說一，剛剛如果他來晚一步，現在葉蒼雲估計已經慘死。
他能留葉雲錫半條命，已算是仁慈。
“你……好好好！”三長老麵色鐵青，打又打不過，他隻能暫時忍氣吞聲：“此事，我定讓長老團出麵，別以為你是家主，就可以隻手遮天！”
“放肆！”
葉阡陌暴怒，猛地朝前踏出一步，體內的沸騰的文氣，宛如一頭凶獸蘇醒。
“葉阡陌，你敢？”三長老咬牙切齒，頂著莫大的壓力，他就不信對方敢真的動手！！
“嗬嗬，看來你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啊。”
葉阡陌露出冰冷的殺意。
區區一個長老都威脅到他這個家主的頭上來了？
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
當初創建長老團，不過是為了更好地帶領家族一步步崛起。
可現在看來，這長老團完全沒有發揮作用，反而變成了一顆毒瘤？
葉阡陌其實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礙於大家顏麵，他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但現在不同了，葉蒼雲不僅修出文氣，在做詩的天賦上更是近乎妖孽，有這麽牛掰的兒子，他還有什麽後顧之憂？
葉家要繼續壯大，長老團必須革除。
這第一步，就先從三長老身上開刀見紅。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與整個長老團作對？”三長老硬著頭皮威脅道。
“哼！”葉阡陌懶得跟他廢話，那沸騰的文氣猛地暴動，劈頭蓋臉地砸下去。
轟！
三長老那一刻，隻覺得置身於萬米瀑布之下，被那龐大的水壓鎮住，難以動彈，幾乎要窒息。
“家主好強！”
所有人都看呆了眼，原本以為大長老已經很恐怖了。
沒想到家主的實力更為驚人，僅僅隻是一道威壓下來，便力壓三長老連頭都抬不起來。
大長老眼光毒辣，直接就看出了葉阡陌的用意，內心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安。
他對老三下手，怕是打算要動長老團了。
而想要改變遊戲規則，那麽長老團這一關必然無法繞開，所以葉阡陌這麽做就是在敲山震虎！！
“家主，此事雙方都有過失之處，老夫懇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傳出去，容易讓人笑話。”
大長老態度收斂，畢恭畢敬地說道。
“哦？大長老是想打算怎麽化解？”葉阡陌冷冷問道。
“既然此事由小輩文鬥挑起的事端，那麽解鈴人還得係鈴人，三日後的族比，讓小輩們用實力說話，審判權將由勝者掌握。”大長老淡淡說道。
葉阡陌皺眉，目光最終落在旁邊的兒子身上：“雲兒，依你之見呢？你若覺得麻煩，為父親便親自處理。”
大長老聞言，心中一緊。
這言外之意，如果葉蒼雲不願通過族比化解此事，葉阡陌很有可能直接拆了整個長老團。
葉蒼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覺得此事另有貓膩。
畢竟帶點腦子的都應該清楚，論做詩的能力，他隨口剽竊的一首詩，便是文字通靈，靈階以上，在葉家上下誰人能比擬？
偏偏這大長老提議要通過族比上的文鬥來解決矛盾？
這不論怎麽看，嫌疑都大到不著邊了好吧？
葉雲錫雖然在葉蒼雲麵前，垃圾都算不上，但放在其他人那裏文修課還是挺高分的。
他想贏？
除非我不參加……
所以葉蒼雲忽然明白了大長老的用意！這老狗看來是想趁在族比之前把他滅口啊！！
這就很有意思了。
夠刺激！
“既然大長老提議如此，我欣然接受便是。”葉蒼雲似笑非笑地看向大長老，這種低級的套路，誰玩誰還說不定呢。
“很好，不過既然是額外的賭局，那就得有彩頭才有意思。”大長老循環漸進，一環扣一環地引葉蒼雲入坑。
葉蒼雲咧嘴一笑：“想到一塊去了，彩頭要不大長老來定如何？”
大長老滿臉笑容：“當然沒問題。”
“若是你在族比中，輸了，那麽你得自廢修為，斷去右手，另外，你父親身為家主，日後得聽命於長老團，一切決策必須通過長老團，如何？”
大長老此言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看來，他是想趕在葉阡陌動長老團之前，先發製人。隻要葉蒼雲答應下來，便白紙黑字地寫上，葉阡陌將完全被架空，徹底淪為長老團的傀儡。
不僅如此，大長老還想徹底廢掉葉蒼雲，斷其右手後，哪怕葉蒼雲才氣橫溢，天賦再高。做不出詩詞，一樣是個廢物。
所以在外人看來這哪裏賭局？而是在賭命啊。
當所有人都看向葉阡陌的時候，後者依舊一言不發。
似乎，他十分相信自己的兒子。
“好，沒問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葉蒼雲爽快地答應了。
“紙墨筆硯！”
大長老一招呼，立刻有人送這四樣東西上來。
而且，當一張金燦燦的羊皮紙被端上來後，在場的人無不震驚，這竟是通文狀？出自神秘的通文聖地，隻要在上麵簽字畫押，其餘產生的作用就無需擔憂，如有一方不履行，那麽將由通文聖地介入，強製執行，甚至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通文聖地，在這個世界裏是最神秘的勢力，大大小小的勢力分布在大陸各地，底蘊十分強大，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存在了多久，但據說他們就是天道秩序的底線。
大長老親自擬好前麵的甲方內容後，很是大方地簽上名字，甚至還有葉雲錫，三長老的簽字畫押。
“若你贏了，通文狀上麵的條件你隨便擬，若沒想好也不要緊，勞煩你與家主先簽字畫押吧。”
大長老顯然完全不擔心葉蒼雲會在上麵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
因為，在他眼裏葉蒼雲不過是一個必輸將死之人，他提出什麽樣要求，重要嗎？
接下來，葉蒼雲與父親爽快地簽字畫上押，當最後一步完成之時，這張通文狀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說明這賭約正式生效了。
至於乙方的內容葉蒼雲沒有擬，反正族比結果出來後，他愛怎麽寫就怎麽寫，這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