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請自來
葉傾月隨口應答,不知在想些什麽,
“還好。”
蕭北肆朝她伸出手,那雙丹鳳眼已經無神,
“若是夫人嫌苦,我們早點圓房便是。”
葉傾月看著他的手,手掌很大,骨節分明,如象牙一般白皙,拇指骨節上厚繭明顯。
這是習武打仗磨出來的吧。
葉傾月將自己手放在他的掌心,此時突然生出些許對他的憐愛。
也許很早之前對他就是不同的,至少在她說出提親之時,就是不同的。
葉傾月順勢坐到他的懷裏,環著他強有力的腰身。
蕭北肆驟然冷臉,語氣危險,沉聲道,
“不該看的別看。”
明月看了他一眼,餘音無奈撇了撇嘴,周圍的人紛紛都側過身去,不再看他們倆。
明月:你當我願意看?
餘音:難道不是你們倆大庭廣眾也不知道收斂嗎?
葉傾月起身,將蕭北肆推回了月閣。
餘音和明月守在房外,相看兩厭。
葉傾月看著蕭北肆,今日也算是新婚第一天。
蕭北肆輕笑,“為夫這般好看嗎?”
葉傾月誠實點頭,語氣輕柔,
“好看,你最好看。”
蕭北肆將她抱進懷裏,好像他也隻能做這樣了。
她即將要被那道鞭子毀容的時候,他竟出了手。
葉傾月已經做好了準備,卻忽略了他的守護。
葉傾月突然有些乏了,靠在他的身上,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言語間滿是肆意,
“裝柔弱,合巹酒裏下合歡散,還有今天的補湯,蕭北肆,你就這麽怕我跑了?”
蕭北肆出奇地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沉吟了許久,喟歎道,
“怕,怕死了。”
葉傾月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有意的岔開了話題,
“睡了。”
蕭北肆滿懷都是她,她如萬丈冰山一般冷,沒有半點人的溫度。
那一日,葉傾月在蕭北肆懷裏睡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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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明月推開門的時候,隻見葉傾月緊緊抱著蕭北肆。
推門的聲音讓葉傾月醒了過來,她坐起身,看著一旁已經醒了,卻不敢動的蕭北肆。
葉傾月麵色有些異常,鬆開了蕭北肆,穿戴好衣物。
明月端著水盆過來,葉傾月看了她一眼,
“不是說了,你不是丫鬟,這些事讓她們來就好。”
明月清秀文靜,笑得輕柔,絲毫不像昨日打人那般冷酷。
“她們來我不放心。”
未說完,餘音走進來,低頭稟道,
“王爺,王妃,大皇子與三皇子來了。”
蕭北肆撐起身子坐起來,麵色微冷,眉目疏朗,右手四處摸索著。
“為了何事?”
葉傾月看見他的手,麵上不動聲色,眼眸劃過一抹無奈,將自己的手覆上去。
蕭北肆的手瞬間安分,反手將葉傾月的手握住,像個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糖。
餘音頓了片刻,眉頭輕皺,聲音帶了幾分猶豫,
“說是,給王爺送成親之禮。”
這就是了,前日葉傾月與蕭北肆成親,大皇子與三皇子並沒有前來參加,也沒有說理由。
不過,這三皇子向來與蕭北肆不和,之前便嫉妒蕭北肆的才能。
後來蕭北肆眼瞎腿瘸之後,三皇子對他越發無禮不屑。
今日前來,怕是來生事的。
葉傾月和蕭北肆兩人收拾妥當,便前往前堂。
前堂中放了三個紅木箱子,接著傳來一道男聲。
“五弟府中的人,如今是越發懶散了,本皇子與二哥到了許久,也沒見上茶。”
三皇子接著朝著周圍侍衛喊著,
“你們怎麽一個個和那個殘廢一樣,又瘸又瞎了嗎,怎麽還不上茶?”
一旁長相溫潤,身穿蟒袍的男子,語氣平靜,出聲勸說,
“三弟,你這急躁的性子也改改,況且五弟行動不方便,你身為兄長,也該耐心些。”
那三皇子嗤笑一聲,語氣有些得意,
“也是,畢竟是個瘸了腿的瞎子。”
“不過像是五弟這樣的窩囊廢,本皇子倒是很好奇,還能不能人道。”
話音剛落,葉傾月正推著蕭北肆進了前堂。
蕭北肆坐在前首,葉傾月在一旁,神色冷淡疏離,朝著三皇子和大皇子行了禮。
“臣妾見過大皇子,三皇子。”
今日葉傾月身著海棠紅交領收腰襦裙,衣裙上的金色海棠刺繡栩栩如生。
葉傾月未施粉黛,唇若丹朱,白皙精致,眼眉間暗藏傲氣,竟是比裙裾之上的海棠都要豔麗幾分。
三皇子看晃了眼,神色有些不自然,竟是看著葉傾月挪不開眼。
一旁大皇子笑得溫潤無比,朝葉傾月點了點頭,眼眸劃過一縷驚訝,轉而消失不見。
“五弟妹請起。”
葉傾月並未停留,行了禮便吩咐身邊明月上茶。
明月看了三皇子一眼,眼神中帶著些許深意,轉頭便去沏茶。
葉傾月將蕭北肆安置好,麵對三皇子和大皇子,
“沒有上茶,還請兩位見諒。”
雖說是道歉的話語,葉傾月語氣中卻沒有半分的歉意。
三皇子口不擇言,當她沒聽見麽?
蕭北肆排行第五,是為五皇子,葉傾月行小禮便可。
三皇子終於回了神,看著蕭北肆的眼神,充滿敵意,仿佛葉傾月說了個笑話,他譏笑,
“幾日不見,五弟怎麽還是這麽要死不活,窩囊廢的樣子,不過王妃這身段,倒是有幾分醉仙樓頭牌的模樣了。”
醉仙樓是汴京城幾大青樓之一。
葉傾月身為正妻,被人比作青樓頭牌。
三皇子說著,那眼神灼灼地看著葉傾月,仿佛那眼神正要活脫了葉傾月的衣服。
葉傾月轉眸看向三皇子,眼中厭棄之色清晰可見,反唇相譏,
“隻是妾身今日是不曾想到,有人不請自來。”
三皇子立刻轉頭看向葉傾月,像是沒想到葉傾月會對他不敬,雙眸輕眯,語氣中全是不可置信,
“你說什麽?”
葉傾月看著三皇子,勾唇譏笑,一字一句,
“有人不請自來。”
三皇子右手狠拍椅子扶手,臉上怒不可遏,左手指著葉傾月,
“放肆,給本皇子跪下,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辱罵本皇子?”
葉傾月輕握了握蕭北肆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聲線冷硬,
“你就算是三皇子,縱使比我家王爺年長,也沒有資格,讓戰神王妃跪。”
說起來真是,蕭北肆雖然比大皇子和三皇子都要小。
但蕭北肆自小就上了戰場,贏得大小戰役無數,守衛了南冥國近十年。
十五歲就封了王,賜了府第,怎麽能是三皇子這種毫無建樹,紈絝無賴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