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二十分鍾之後封宵以最快的速度把車停在了地鐵站旁邊。
沈曦看見封宵的時候真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一通電話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封宵一步衝了過來就問：“怎麽樣了？你沒事吧，肯定嚇壞了吧。”
沈曦：“我沒事，真的沒事，其實很有可能就是我太過緊張了，可能根本沒有這個人存在的。”
封宵：“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要低估了龍洋這個人，更加不要輕易信了他的報複心理，前幾年的那幾個模特就是很好的例子。”
沈曦：“嗯，還是要謝謝你，怕我父母擔心所以就打給你了，沒有耽誤你的事情吧。”
封宵：“沒有，早已經下班回家了，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爺爺。”
沈曦點了點頭跟這封宵走出了地鐵站。
後麵的工作人員還以為是女朋友太過嬌氣了到了地鐵站還非要男朋友還接自己才肯走。
這樣的男朋友真是沒誰了，關鍵是還長得這麽帥，這麽溫柔，都認為這個女生真是賺大發了。
封宵和沈曦上車隻有封宵就開著車直接去了療養院，一路上風景還不錯。
到了療養院沈曦先去了一聲哪裏詢問醫生爺爺最近的情況，醫生說換藥之後爺爺的情況有了緩解，可是病情依舊是慢慢發展的，並不能完全阻斷病情的延續。
沈曦每次來心情都會變得更加沉重，作為醫生但是她毫無辦法，這就是一個病人家屬的心情，封宵鼓勵一般的拍了拍沈曦的肩膀。
走到爺爺病房外麵沈曦調整了自己的心情，笑意盈盈的打開門，看見老人正坐在床邊看著外麵的花園。
沈曦：“爺爺，你看誰來看你了？”
沈爺爺：“白鷺啊，你來了，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沈曦聽著這句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但還是笑著對爺爺說：“爺爺，我是小曦啊，你還記得我嗎？”
沈爺爺看著沈曦一臉的茫然，“小曦，小曦不是才剛五歲嗎？跟你爸爸一起去了你外婆家，怎麽一轉眼就長這麽大了。”
沈曦調整了一下語調，“爺爺，我就是小曦啊，你的小曦已經長大了，我已經大學都畢業了哦。”
沈爺爺喃喃自語的說：“小曦都大學畢業了啊，可是我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呢，怎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就在沈曦不知所措的時候護士進來了，見沈曦在就說：“你是老爺子孫女吧。”
沈曦：“嗯，我爺爺最近怎麽樣了？”
護士：“老爺子換藥之後大腦退化的速度是減慢了，你也知道速度減慢並不意味這阻斷，所以老爺子的病情還是在慢慢惡化的，你們家屬也要做好想心裏準備才是。”
沈曦：“剛剛我看爺爺的樣子好像已經不大記得我了。”
護士：“這很正常的，就是我們每天都照顧他的護士有時候他也不記得了，前兩天老爺子洗臉都找不著洗臉巾了。”
沈曦的心裏就跟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重，等護士出去之後沈曦拿來輪椅想要腿也也出去曬曬太陽什麽的。
老爺子看著輪椅忽然就笑了，笑的像一個孩子，“可以坐車車了，可以坐車車了。”說著還鼓了鼓掌。
沈曦看著這一幕心裏酸酸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沈曦真的害怕自己下一刻自己的淚水就忍不住了。
封宵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沈曦身後對沈曦說：“走吧，我們帶爺爺出去轉一轉。”
沈曦慌亂的擦了擦眼角，點頭說：“嗯，你要是有事就去辦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封宵：“我能有什麽事情啊？”
沈曦：“你可以去見一見你哥啊，你這也許久沒有過來了吧，平時工作這麽忙。”
封宵：“你以為他每天都在這裏啊，他來這邊的時間比我還少，你上次是運氣好，正好他也在這裏。”
沈曦：“我還以為這裏是他直接管轄的呢。”
封宵：“這裏有專業的管理團隊在管理的，讓他來管還指不定管成什麽樣子呢，他哪裏能比得上專業的管理團隊啊。”
沈曦一臉的黑線，哪裏有這樣diss自己哥哥的啊，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見沈曦不說話，封宵走過去推起輪椅就往外麵走。
封宵推著沈曦爺爺邊走邊跟沈爺爺介紹院子裏的植物和有些健身器材，沈曦跟在後麵看著這一老一少忽然覺得無比的和諧。
封宵：“沈爺爺，你以後可一定要記得沈曦啊，你如果忘記了她會很難過的，知道嗎？”
沈爺爺：“小曦，我的小曦，怎麽可能會忘記呢，那麽乖巧可愛的一個孩子。”然後回頭對封宵說：“你怎麽認識那孩子啊，你是易之的同事嗎？小曦那孩子都快十歲了吧，最近都不來找我玩了。”
封宵回頭看了一眼沈曦，發現她還在後麵有點距離，一個沒有聽見剛才的對話才是，封宵便放下心來了。
其實剛剛沈曦的上心封宵是看見的，也看見了沈曦默默的擦眼淚，所以封宵心疼了。
沈爺爺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到年底的時候應該就有可能已經不認識人了，不光是沈曦，可能所有人都不記得了，這樣也好，讓沈曦有個心理準備。
沈曦過來之後封宵對她說：“我過去那邊跟醫生聊聊，你跟你爺爺好好聊聊，工作一忙以後可能就沒多少時間過來看爺爺了。”
沈曦點了點頭。
封宵離開後沈曦蹲了下來，蹲在了爺爺麵前，把臉放在爺爺手上，就像小時候一樣。
沈曦：“爺爺最近發生了許多事情，要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我當時真的隻是想要挽救一條生命，可是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我心裏都會難過的。”
沈爺爺就像是沒有聽見沈曦的話似的，依舊笑意盈盈的看著花園裏亂飛的蝴蝶。
沈曦知道爺爺或許一句話都沒有聽懂，可是她還想想要傾訴，“可是不論是作為一個人還是醫生，我懂不後悔，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後我還是會選擇這麽做的，我隻是想讓人與人之間多一點信任而已，病人能夠信任醫生，或許是我太過理想化了，跟別人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這時候封宵正在醫生辦公室，“李醫生，沈爺爺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吧。”
李醫生：“你跟沈曦的關係好像不錯啊，你女朋友？可以啊，女朋友這麽漂亮。”
封宵：“暫時還不是，我還在繼續努力呢。”
李醫生：“你也是醫生，我想沈爺爺的情況你剛剛已經看到了，換藥之後情況並沒有特別的好轉，以我的估計到年底的時候可能就不會認識任何人了。”
封宵：“那你剛剛還說。”
李醫生：“沈曦作為家屬，不過是為了讓家屬心裏好受一點，前幾天沈院長也來過了，他的名聲不用我說吧，一眼便看出來了，走之前特意囑咐了一句不要告訴沈曦，怕她受不了。”
封宵了然，“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李醫生：“你也是醫生，雖然是外科，你也應該知道阿爾茨海默症這個病最可怕的就是沒有任何要對它又作用的，好在老爺子比較安靜，沒有成天吵著鬧著要出去，這也方便管理。”
封宵點了點頭。
李醫生：“你跟沈曦發展的夠快的啊，上次你來聽你說隻是朋友啊，這要再等幾天就成為你女朋友了吧，你這什麽速度啊，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兄弟要跟你好好學習。”
封宵：“你還缺女朋友嗎？”
李醫生：“哪能跟你比啊，要是你想你會缺女朋友？你那是寧缺毋濫，可算得上是最高境界了。”
封宵：“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以後沈老爺子的事情還要勞煩你多費心，有什麽事情可以通知我的，我的聯係方式不用我再告訴你了吧。”
李醫生：“學長你就不要取笑我了，這丟了誰的聯係方式也不能丟了你的啊。”
封宵：“好了，我先下去看看。”
李醫生：“原來師兄也會幹這種重色輕友的事情，我的心碎了。”
封宵：“那你可要好好習慣才是，這種事情以後還會經常發生，最好現在就習慣。”
說完封宵就轉身離開了，李醫生喃喃自語的說道：“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心碎了，現在都能想象那放心碎一地的聲音了。”
護士莫名其妙的問：“李醫生什麽讓你心碎了？”
李醫生如實回答道：“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找到女朋友了。”
護士醫戀驚恐的看著李醫生問：“他有女朋友之後你就心碎了？你很在意他有女朋友這件事？”
李醫生：“怎麽可能不在意。”
護士看了李醫生幾眼，帶著一臉的驚恐和一種懷揣著炸藥的心情出去了。
李醫生：“以前單身狗是我們兩個人，現在他都找到女朋友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你說我在不在意，我的女朋友到底在哪裏啊？”
可是護士已經出去了，根本沒有聽見李醫生這最後總結性的語言。
李醫生想要在身邊做找一個女朋友的夢想估計是實現不了了。
沈曦見天色已晚，自己吐露心聲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爺爺，我們回去吧，外麵冷了。”
推著爺爺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封宵居然在房間裏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