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太陽已經完全落入了地平線，沈曦見跟封宵也說不通也就不再掙紮了，“我們回去吧，出來也不少時間了。”
封宵也不說話隻是默默跟在沈曦後麵。
回去之後王慧芳已經切好了水果，隻等著他們回來吃了，“小曦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剛切好的。”
沈曦：“我看時間也不早了，王阿姨水果就不吃了，我明天還上班呢，不能太晚睡的。”
何長恩見沈曦想回去了，也不好再留，“那路上小心，封宵你呢？”
封宵：“我送她回去，這樣也安全一些。”這邊剛說完何長恩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何長恩：“什麽？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何長恩一臉沉重的說：“這下好了，都別回家了，跟我去醫院吧。”
封宵：“老師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何長恩一邊拿衣服一邊說：“剛剛急診送來了兩個十六歲的孩子，群架，刀傷，一個被刀刺穿了脾髒，一個刺穿了肝髒，十分危急，值班的醫生估計是不行的。”
封宵：“這裏離醫院也不近，我們能趕上嗎？”
何長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沈曦也一起回去吧，你們今晚值班的是魏醫生吧，估計兩台手術他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起幫忙。”
沈曦一邊跟著他們往外走一邊說：“嗯，沒問題。”
封宵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兩個孩子已經推進手術室了，手術室門口站了幾個警察和貌似孩子家長的人。
護士見封宵來了，“封醫生，現在是周醫生在裏麵，我們用了很多方法試圖止血了，可是效果不是很理想，傷口太大，需要立刻手術。”
封宵邊換手術服邊說：“麻醉了嗎？”
護士：“脾髒破裂的魏醫生已經麻醉了，肝髒破裂的還沒來的及。”
封宵：“知道了，沈醫生來了，跟魏醫生說不用慌。”
封宵以最快的速度換好手術服，進去的時候沈曦已經在裏麵了，隻見那孩子一臉痛苦的攤在手術台上，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封宵：“最快的速度麻醉，通知血庫備血。”
護士：“已經通知了，也已經通知了就近的醫院，有情況會從那邊調配。”
封宵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見沈曦麻醉已經完成，就直接開始了手術。
刀口不光長而且深，刺入肝髒足足兩厘米，幸好部位比較偏，要是再過去一點就會傷及大動脈，那時候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沈曦一直眼都不敢眨的看著生命監護儀：“這孩子命大，這要是再偏一點都回天無力了。”
封宵：“我看是行凶的人運氣比較好吧，這死與沒死量刑上可是有很大差距的。”
護士：“聽說隻是同學之間的一點小摩擦，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行凶者就是兩個孩子的同學，一樣大，警察當時就把人抓住了。”
沈曦聽完簡直不敢相信，“我還以為是黑社會呢，同學之間需要動刀嗎？這得多大仇恨啊。”
護士歎了口氣，“現在這些孩子誰知道呢，家長一天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孩子出事了打電話還在打麻將呢。”
十六歲，沈曦想十六歲的自己每天就是上學，除了上學也別的事情可做，打架真是想都不敢想。
手術結束後已經快淩晨兩點了，孩子一推出去家長就圍了上來，“醫生，我孩子沒事吧？”
封宵：“手術很順利，但是依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現在送重症監護室觀察。”
家長：“醫生，我可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求求你了。”
封宵：“能做的我們會盡力做的，放心吧。”
沈曦跟著護士一起去了ICU，見家屬吧封宵圍住了，“來一個家屬跟上。”
這樣封宵才得以脫身。
這將近三個小時的手術下來封宵已經很累了，用手捏了捏鼻梁問旁邊護士：“另外一個呢？”
護士：“何主任在做，估計也快了。”
封宵：“那就好。”
封宵這才起身朝重症監護室那邊走去，到的時候隻見沈曦已經給家屬交代完了，見封宵過來了便問：“你還有事要交代嗎？”
封宵：“沒有了，現在隻有等病人醒來才能做接下來的判斷，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邊我看著就是了。”
沈曦：“麻醉還沒過，下半夜更加危險，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看著，麻醉時間過了你再來。”
正說著何主任就過來了，見沈曦和封宵都在便問：“你們這邊怎麽樣了？”
封宵：“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還在昏迷，具體情況還要等明天早上才能確定。”
何主任：“我那邊情況差不多，時間不早了，忙了大半夜，封宵你帶著沈曦去吃點東西吧，這邊我看著就好。”
封宵：“這怎麽行呢，我留下吧，您跟沈曦回家休息，有事情我叫你們。”
何主任：“你們別爭了，就按我說的做，你跟沈曦去吃點東西，然後沈曦回家休息，你再回來，兩個重症病人千萬不可大意，我回辦公室休息就好。”
封宵：“那好吧，老師有什麽要吃的嗎？我給你帶回來。”
何主任：“沒有，你們不用管我。”
何主任離開後沈曦對封宵說：“我不餓，你回辦公室休息吧，我自己走走。”
封宵：“我也吃不下，那就陪我走走，喝杯咖啡總可以吧。”
沈曦見拒絕不了，隻好答應，兩人來到自動售賣機旁，封宵拿出一張錢投了進去，轉過頭問沈曦：“常溫還是熱的？”
沈曦：“熱的。”
沈曦站在樓上看著樓下大廳，哪怕是晚上半夜醫院依然忙碌，急診科的護士走路都是用跑的。
封宵看著沈曦的背影問：“為什麽會放棄西班牙語選擇做醫生呢，按理說古巴的醫療水平可比這邊好太多，那邊去受刺激了？”
喝了兩口咖啡沈曦感覺自己真的是活過來了，疲憊感已經減少很多了，“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不想學了就回來了唄，適應不了那邊的生活不可以啊。”
封宵知道肯定不是這個原因，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觸動沈曦的事情，“不願意說就算了，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沈曦不知道他為什麽老是問自己這個問題，為什麽回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後悔這個選擇。
沈曦：“那你為什麽會回國啊，留在美國不是很好嗎，許多人想去都還沒有機會呢？”
封宵調皮的說：“因為你在這裏啊。”
沈曦沒想到他居然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不願意說就算了，沈曦無所謂。
其實封宵很慶幸自己回來了，不回來或許自己一輩子都遇不到這樣一個讓他心心戀戀放不下的人。
封宵玩笑似的說：“要是知道有今天啊，我那時候就該向你出手的。”
沈曦：“得了吧，那時候我不過一個高中畢業的小孩子，你這也太禽獸了點。”
沈曦決定不跟封宵客氣了，這樣估計時間一長他就會放過自己了。
封宵居然一本正經的回到：“不會，這樣我們現在估計都已經結婚了。”
沈曦真是敗給他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兩口喝完手中的咖啡沈曦就往科室走去。
封宵：“你不回家嗎？”
沈曦：“不來回折騰了，就在科室沙發上講究一晚上算了，明天早上還要上班呢。”
封宵一想也是，來來回回的還不如在醫院休息呢，可是又想到今晚值班的麻醉醫生是魏醫生，這怎麽可以。
封宵跟上沈曦問：“你們科室今晚是魏醫生值班吧，這樣不太好吧。”
沈曦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去護士值班室睡，跟他有什麽關係。”
封宵這才想到，護士值班室床很多，又都是女孩子這樣就沒關係了。
沈曦跟值班的護士拿了護士值班室的鑰匙就直接過去休息了，躺下就根本不想動了。
想著今天晚上這兩個孩子，沈曦心裏不免唏噓，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明白什麽的可貴，怎麽可以這麽不拿生命當一回事呢。
國內的學生已經很好了，他們有父母有親人，有條件可以好好上學卻不知道珍惜，想想有的孩子能吃飽飯就已經是幸福了，讀書對於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著想著沈曦就睡著了，睡夢中仿佛又回了那個貧窮困苦，人民飽受戰亂侵襲的國度。
第二天早晨沈曦是在夢中被驚醒的，醒來一看已經是是早上七點鍾了，睡也睡不了多久，就幹脆起來了。
大家都在忙，沈曦就去了重症監護室看昨天晚上那兩個病人怎麽樣了，護士告訴她已經基本上脫離了生命危險，封宵和何主任已經來看過了。
見沒什麽事情沈曦就回辦公室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封宵，見沈曦進來，“這麽早就起來了啊。”
沈曦：“你不是比我還早嗎？”
封宵把手裏的東西放到沈曦辦公桌上，“給你帶了早餐，剛出爐的包子，很不錯哦。”
沈曦不想要，封宵立刻說：“多少吃點吧，昨天就沒怎麽吃，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沈曦想想也是，就收下了。
封宵：“你趁熱吃吧，我還要下去查房呢，就先走了。對了，那兩個孩子已經基本穩定了，不用擔心。”
沈曦點點頭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