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實交代
嚴婆子很高興西門家姑奶奶住福家，家裏地方大，二房人少住得下。
張氏有些難為情，房子是新房子，可是沒有多餘的鋪蓋。
福滿滿讓舅母住她屋，她說和爹娘湊合住。
福土坑說他去大房和侄子守信擠一擠，他一個男人不好留在二院住。
張玉樹送西門玉秀過來的，輕言輕語交代她早點休息，想吃什麽他去做，當著自家姐姐麵，對西門玉秀那個體貼。
西門玉秀紅著臉，推他出去。
張玉樹和姐夫去了西廂房，冒充姐夫的事還沒解決，得給姐夫賠禮。
西廂房空空****，福土坑搬了倆條凳進來，倆人坐下。
張玉樹說道：“姐夫，對不住。”
福土坑冷笑，道：“這會我不打你，你身上有傷我打你不地道。”
想了想又說道：“我看以後也打不成你，有母老虎護著，誰能打你？”
張玉樹道：“阿秀人好，是我不是東西。”
福土坑一擺手道：“你倆的事別說，我不愛聽。你就說說為何冒充我？上回在王班主那你說隻有一次，還說我不信你。我就知道不止一次。你說，還有沒有？到時再有人打上門，我可不管你有沒有西門家護著，非把你大卸八塊！”
張玉樹看看福土坑，把條凳往後挪，小聲說道：“還有一次。”
福土坑氣得揮手要打，看他抱頭蹲下，收回手。
“說，還騙了誰？”
張玉樹慢慢坐回去，小聲道：“沒騙人，隻是用的你的名字。”
見福土坑急眼，急忙站起來退後，道：“真的，我隻是和她聊了幾次，人家是大戶人家千金，我哪裏配的上，我怕說自己的名字，以後讓人瞧不起，才……”
福土坑站起來又是一揮手，沒打他，氣得對著張玉樹跟前空揮舞拳頭。
“你怕讓人瞧不起？就報我的名字？你咋不想想你姐？我有個背著你姐在外麵勾搭人的名聲，你姐不傷心？”
張玉樹做祈求的手勢，哀求道：“再沒有了，真的，我給我姐解釋，不是姐夫做的，是我在外麵胡說八道。”
福土坑氣呼呼坐下，問道：“你說你咋想起來冒充我？”
張玉樹遠遠坐下，道：“你不是跑了嗎？我去南陽鎮找你，住在和尚朋友那裏，上次我給你說過。我在廟裏住了幾天，有個來上香的小姐，她每天都來廟裏，我們就說說話，在廟裏能幹啥？我知道我對誰都笑，愛說好聽話，人家喜歡和我說話。後來那小姐問我叫什麽，鬼使神差，我不好意思報我的名字，就說了姐夫的名字。第二天我讓那和尚給我開了個路引，也是寫的你的名字就去了縣城。”
福土坑問道：“那和尚怎麽有本事開路引？”
張玉樹道：“我沒問，估計有親戚在衙門吧。我拿著路引去了縣城，在縣城轉悠了一陣子，認識王班主，幫他的忙去縣尉家唱戲，沒想到在縣尉家見到那小姐，嚇得我連夜跑了。”
福土坑奇怪問道：“你又沒做壞事，你跑什麽跑？”
張玉樹沉默了下，自嘲一笑，道：“自慚形穢吧，沒想到讓她看到我站在戲台上。”
福土坑想了想，說道：“上次跳天鵝舞你又看到她了？是縣尉家的千金？怪不得你錢都不想要就著急走人，又是坐立不安的模樣，我那會就覺得奇怪。”
張玉樹說道：“我不知道她叫啥，一直沒問過，不知道她是誰家的。但看得出來，說話舉止是大戶人家出身，官話說得也好。”
福土坑這會臉上露出一絲猥瑣，擠擠眼道：“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她和西門家的，你到底中意誰？”
張玉樹道：“我和她就不是一條道上的，我不傻，明白得很，就算能成也過不到一塊。我是啥人我知道，兩天半就露餡了，我這人能給大戶人家做女婿？老丈人八隻眼都瞅不上。“
福土坑道：“我剛說的沒錯吧，你開始不知惹了西門家的姑奶奶。”
張玉樹道：“要說騙人，阿秀也沒給我一開始說實話，阿秀要是早給我說她是西門家的，我也不會跟她回家。她說她姓葉，她娘家開當鋪，成過親和離了，不會生孩子。”
福土坑道：“難怪你說她是母夜叉，你們半斤八兩，一開始都騙人。”
張玉樹道：“她後來給我說，是不想仗著西門的姓氏，想自己闖一闖。我佩服她，我也想闖一闖，但又不想吃苦，隻想得到現成的。我倒不是覺得她和離不會生我就能高攀，是和她在一起舒心。她沒覺得我不成樣，我唱戲給她聽，她也不笑話我，不會成天說你該這樣，你要那樣。我做啥她都願意，說啥她都高興。”
“她是頭一個讓我想成親過日子的人。和她回義安縣，我才知道她娘家是西門鏢局。我也知道她娘家開始並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她給我說不用管別人，大不了我們還回客棧，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可是我不喜歡這樣，我寧可她是個沒有娘家的寡婦。”
“我知道我自己不成樣，但我不想讓別人瞧不起。我想我反正是用的你的名字，幹脆裝死跑人，阿秀也能死心另外嫁人。我花錢找了個人，我帶阿秀到河邊玩，故意落水。兩天後那人找了一個溺水而亡的人換上我的衣服，讓西門家的人打撈上來。然後我就跑回南陽鎮了。”
福土坑問道：“不對呀，西門家不是說你裝死有兩月了嗎？”
張玉樹道：“我跟你回來的時間差不多，我沒敢先回家，躲在南陽鎮廟裏，過一陣子派人去我家還有你家打聽一下，看西門家的人有沒有找過來。其實你們幹啥我都知道，不敢露麵。到了中秋節那天我才去燈市找你。”
”我想兩個月過去了，他們家的人不會來了，才敢放心回家。多少身上有點銀子，這次想踏踏實實過日子，不再亂跑了。誰成想阿秀有了他們又找上門來了，那就成親吧，不止是考慮孩子，我倆挺合適，在一起都開心。”
福土坑這才笑道：“我說你小子，膽夠大，竟然敢在西門家鼻子底下玩花樣，沒想過人家找到你收拾你？”
張玉樹嘿嘿笑幾聲，道：“我也是被逼的呀，我要是直接跑了西門家肯定要來南陽鎮找，到時不就露餡了。”
福土坑問道：“萬一西門家把撈起來的屍首送回來怎麽辦？”
張玉樹說道：“之前我給阿秀說過，萬一我沒了，不要給我家裏人說。就讓他們以為我還在外麵，總有個希望，想著哪天回家了。”
福土坑輕輕踢了他一腳，說道：“你倒安排的挺明白，就是沒想到人家有了你的兒子。”
張玉樹嘿嘿幾聲，這會兒臉上有著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