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滑稽的三人舞
王班主帶著戲班子的人和外來的四人，抬著唱戲的家夥事去了縣尉家。
敲了後門，有人開門，見是他們，讓進來。
王班主拿出一把銅板給了開門的人，福滿滿看到了，想起堂舅說的在外賺錢不容易，上下要打點，到手的沒多少。
開門的人得了賞錢，露出笑容，領他們進去，說今天可得賣力，縣尉請了好些客人，老太太最愛熱鬧，把老太太逗開心了，賞錢少不了。
王班主躬身，點頭哈腰，一路殷勤。
福滿滿心想，別說唱戲的，一個班主對個下人都是獻媚賠笑，可見戲子地位多低。
這次過後說啥也不出來表演，還是好好做個生意。
領他們去了一個花園，有戲台，戲台後有一間屋子，讓他們在屋裏呆著，千萬別亂走，衝撞了貴人那可要打板子。
戲班子裏的人開始化妝，換戲服，他們準備了好幾出戲，到時讓主家點戲，八仙賀壽是主打，還有幾個經常唱的曲目。
福滿滿的這個戲單上寫的是：天鵝獻寶。
這是福滿滿想的，天鵝舞不能光逗人樂嗬，得有個好名頭。
結束時得來個吉祥如意的結尾。
等到外麵有動靜，好多人說笑著進了園子，有人急匆匆進屋，一進來就問：“都準備好了嗎？”
王班主躬身道：“劉管家，都準備好了，聽您老吩咐。”
說著遞上戲單。
劉管家看了一眼，匆匆拿著戲單出去。
王班主轉身對著大家說道：“打起精神，記著各自的詞，別哆嗦，就當在鄉下戲台子唱一樣。”
又對福滿滿說道：“你們快換衣服化妝。”
之所以一開始福土坑和福滿滿沒準備，是福滿滿給王班主悄悄說的，等客人進了園子再說，不然她堂舅肯定要帶他們走。客人進來了，沒辦法了。
張玉山一聽讓福滿滿化妝，忽地站起來，道：“幹啥？他們也唱戲？”
王班主對著他拱手鞠躬，哭喪著臉說：“我的大爺，你小點聲，這可是在縣尉家，我們二十多條命就靠你保全了。”
張玉山恨恨地瞪著張玉樹，他以為是堂弟的主意。難怪呆在客棧眼皮一個勁地跳，才一定要跟著來。
張玉樹也哭喪著臉，就知道堂哥會以為是他的主意，可這次真不是他的主意，是外甥女滿滿做的主。
張玉山再生氣也不能衝動，事到如今隻有咬牙切齒，恨恨坐下。
福滿滿可憐巴巴走過去說道：“堂舅，就這一次，不是我大舅的主意，是我的主意。”
張玉山哪裏信，認為小姑娘替她大舅開脫，更恨堂弟連親外甥女都不顧。
福土坑小聲說道：“滿滿，快點，要來不及了。”
張玉山又瞪了他一眼，這個坑爹也不是東西，自己閨女都護不住。
福滿滿換戲服，戲班子裏的人給他們化妝，妝容也是喜慶，還畫了兩個紅臉蛋。
張玉山見他們父女換了古裏古怪的戲服，頭上戴上紅羽毛，腰間也是撐開的紅羽毛，不知道要唱哪出戲。
戲要開始了，頭一個是八仙賀壽，等唱完回來，張玉樹趕緊換戲服化妝，隔了一個戲，劉管家親自過來說，老太太點了天鵝獻寶。
他好奇的眼神，從沒聽說過有這個戲呀，一看屋裏倆紅彤彤，頭上還有羽毛，嚇一跳。
王班主賠笑道：“這是我們的新戲，頭一回演，祝張老太太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劉管家道：“那可得好好演，今兒我家大人高興，還說演何仙姑的戲子演得好，老太太歡喜的很。”
王班主腰都快躬到九十度，給劉管家又塞了塊散銀，道：“多謝多謝，會好好演。”
台後的王琴師拉起了琴，沒有其他伴奏，隻是悠揚的琴聲。
隨著音樂，福滿滿先出場，她立著腳尖，兩個胳膊像天鵝的翅膀，走到台中間，曲腿抬腿胳膊隨之舞動。
後麵是倆個二貨上來，一看就滑稽，雖然動作和小姑娘一樣，但有點要栽倒，後麵就隻左右搖擺。
看戲的人哈哈樂。
突然，音樂沒了，小姑娘停下，轉過身，摸摸頭，倆個大人還伸脖看。
那模樣真以為是拉琴的出了啥事。
縣尉不悅的表情，他母親張老太太好奇地伸脖子看。
又突然，琴聲響起，節奏快了。
台上的兩個大人笑了，小姑娘調皮的一歪頭，眼睛眨巴眨巴，三人同時隨著琴聲開始舞動。
誰也沒見過這種跳舞，倆大人整齊地晃動頭，頭上的羽毛跟著晃動。
中間的小姑娘立著腳尖又開始跳，不是之前的跳法，和大人一樣，左右晃頭，踢腿彎腰，奇怪的是背後還背了一個東西，像個倒扣的鍋。
在場看戲的人全都是哈哈樂，喝茶的噴茶，還有人拍手叫好。
張老太太笑得捂肚子，旁邊一個媳婦直給她扶背。
縣尉也樂得哈哈笑。
琴聲慢下來，福滿滿往前鞠躬，身後的福土坑從張玉樹背後拉出一個橫幅，上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縣尉大喊一聲好。
福滿滿躬身就是為了讓身後的父親大舅展示橫幅，她起身的時候，也是解開前胸背帶。邊起身邊把手放到背後，取下那個“鍋”，打開紅布，是一個壽桃。
她用專業的嗓音語調，用清脆的童聲，大聲說道：“祝老祖宗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增福增壽增富貴，添光添彩添吉祥！子孫滿堂福壽綿長，身披霞帔喜得誥命！”
不打嘣的吐字清晰的，出自一個小姑娘之口，多吉利呀。
誰不愛聽吉利話，特別是過壽時，張老太太大叫一聲賞，劉管家慌得拿個盤子把福滿滿手裏的壽桃接過來恭敬遞過去。
知道是不能吃的，那吉利的好彩頭也得給老壽星端過去。
有客人掏出銀子往台上扔，緊跟著好多人往台上扔銀子。都是為了捧張老太太說的那句賞。
不等王班主上台，福滿滿福身道謝，又慌得蹲下撿銀子，故意摔倒，福土坑扛起她跑回後頭。
看戲的人又哈哈大笑。
張玉樹趕緊跟著，他看到上次在縣尉家遇見的人了，梳著婦人頭，那就是嫁人了。
雖然覺得自己也沒做壞事，可是心裏還是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