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給大舅跳個舞

張玉樹這次唱得不開心,因為不是他願意的,是被逼的。

人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那才有興趣,那才開心。

福滿滿看到大舅那副被逼著上花轎的模樣,心想等大舅練完了睡覺前要和大舅談談心。

不敢說是說教大舅,但讓她自己不說憋著太難受。那會為了救大舅主動拿銀子,不代表她認同大舅的做事。

福滿滿也認為大舅實在太渣了,比父親還渣。就算當初有急事兒跑了,那也不能偷著拿別人的銀子跑。如果這個急事是救命也行,看大舅那樣子並不是救命,他隻是說有急事,再有啥急事兒也不能做違背道德的事情。

張玉樹實在練得不耐煩了,說要早點休息,明天早晨起來接著練。他黑著一張臉,王琴師還囑咐好好休息,別的別多想。

張玉樹說他要跟姐夫外甥女住一個屋,跟著福土坑去了隔壁一間屋子。

王班主專門把他的屋子騰出來,他自己和王琴師作伴。

張玉樹一進屋就癱坐在椅子上,嚷嚷道:“渴死了,渴死了,滿滿給大舅倒杯水。”

福滿滿倒了水遞過去,張玉樹一口喝完,皺眉不高興的表情。

福土坑道:“唱得挺好的,咋啦?”

福滿滿接過杯子放下,坐在大舅對麵很嚴肅地板著小臉說道:“大舅,我要和你聊聊。”

張玉樹坐直了身子說道:“聊啥呀?大舅累死了。”

福滿滿說:“就說幾句,不說出來我難受。”

張玉樹嗬了一聲道:“那你說吧,我不能讓我們家滿滿難受。”

福滿滿就一本正經說道:“大舅,做人應該有基本的品德,你拿了王班主的銀子跑了,不管有多大的急事,哪怕是救命,那也是你做錯。”

張玉樹點點頭道:“是我錯,我知道是我錯,所以後麵我也回來找過王班主幾次,沒找到。”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這一回大舅不是幫王班主,是將功補過,是彌補你對王班主造成的傷害和損失。”

張玉樹笑著看著福土坑說道:“咱家滿滿行呀,這說話一套一套的。”

福土坑點下頭道:“那是隨了我,我做人一向最講品德。”

福滿滿還是嚴肅臉,她知道自己年齡小,小孩子說話別人隻是覺得好玩。

但是她想讓大舅特別是坑爹知道,她雖然人小,但是她有是非觀念,她的三觀很正。

她也必須把坑爹和渣舅的三觀往正裏帶,不能到老了變成了別人嘴裏的一句話:壞人變老了。

所以她一直板著臉,很嚴肅的表情。

“大舅先不要笑,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張玉樹點點頭道:“對,我家滿滿說得對,是大舅錯了,大舅知道錯。”

但是他一看到外甥女挺直腰板,端端正正坐著,嚴肅表情,就想笑。

福滿滿不高興,這是典型的大人對小孩子的話不以為然的表現。

“大舅,我不是在說玩笑話,大舅要認真聽。”

張玉樹收起笑,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大舅認真聽。”

說完了之後又笑了。

福滿滿沒辦法,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扯皮,還是進入主題吧。

“大舅既然知道錯了,那為何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好像別人欠了你多少錢似的。

既然已經答應了王班主,那就好好練習。最起碼要對得起自己,知道錯知道彌補,這是大舅先犯錯。

還有,就好比我不喜歡吃饅頭,但是我必須吃掉這個饅頭。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吃下去,總比哭喪著臉強塞嘴裏強。

大舅一副誰逼你上花轎的模樣吃完了不堵心嗎?”

張玉樹這次的表情不再是玩笑,他摸摸下巴點點頭,道:“滿滿說得對,反正跑不開要唱這一次,我不該這樣,首先是我自己不舒心。”

福滿滿見大舅說的是真心話,不是逗笑,這才展開笑臉道:“我就知道大舅會想開,啥事能難倒大舅啊?我給大舅鼓勁。”

張玉樹感興趣道:“剛才你唱的那段挺好聽,大舅吃驚壞了,你爹還說你會說戲說雙簧,來來給大舅說一個。”

福滿滿說道:“這都要半夜了,別人都該睡了,我給大舅跳個舞吧。”

她想著唱戲太吵說雙簧時間太長,那她就跳一個古人絕對沒有見過的芭蕾。

都是前世小時候父母報了很多興趣班,恨不得培養一個全才神童女兒。

造成她啥都會一點,啥都不精通,除了後來自己感興趣去學了配音專業。

太高難的不會,立著腳尖跳天鵝舞還是會一點。

然後福滿滿就自己嘴裏伴奏,腳尖立起,跳了一段天鵝湖。

在現代,這經典的一段,有幽默版,搞笑版,反串的最多,單位年會六一兒童節家長,還是男家長上台表演,非常歡快。

福滿滿嘴裏噔噔、噔噔、噔的自己配樂,兩腳立起,腦袋晃動,來了個搞笑版的天鵝舞。

張玉樹笑得拍巴掌,站起來跟著學,哎呀一聲道:“這腳怎麽立起來的?”

福滿滿也就剛開始立了幾下,一是沒芭蕾舞鞋,二是她也不專業,立久了她也腳疼。

福土坑跟著站起來,他不立腳尖,學著閨女的動作,晃頭曲腿踢腿,像模像樣。

福滿滿發現父親和大舅有藝術細胞,就是古代戲子是下九流,最讓人看不起。不然非讓他倆去學戲。

她心裏有這麽多的可以拍戲的故事,要是從事這行業,絕對賺錢。

隻可惜呀,生不逢時。就是沒穿越對地方。

哪個朝代當戲子都是讓人看不起,所以福滿滿從來沒想過以此為生。

張玉樹見姐夫像模像樣的跳,他也跟著,嘴裏也是噔噔噔噔噔。

王班主在堂叔屋裏能聽到他們的笑聲,放心了。他也看到張玉樹那不爽的臉。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去縣尉家黑著臉唱戲,那還不如不去。

王琴師說道:“我就說這孩子不算太壞,就是家裏長輩沒教好,可惜了。”

王班主說道:“我看他那個姐夫跟他差不多,當年打聽的就是欠了賭賬跑了。沒想到他那個閨女不錯,一聽我說要抓她大舅去衙門,趕緊拿出身上的銀子。說話也利索,不像個幾歲的孩子。”

王琴師說道:“有一種爹娘不像樣,孩子跟著不像樣,另外有一種就是因為爹娘不像樣,才小小年紀穩重,要操心家裏,不得不被逼著成長。”

王班主點點頭,道:“我看這小姑娘就是這樣,爹不靠譜,舅也不靠譜,她能不操心嗎?”

他又聽了聽隔壁動靜,搖搖頭道:“堂叔聽下,倆大人不睡覺胡鬧,也不說讓孩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