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幫我唱一回

福滿滿人小腿短,張玉山原本可以跑快點,為了照顧她,跟在她旁邊跑。

張玉山想,堂弟惹事被人揍活該,小姑娘別丟了。

福滿滿覺得自己跑得飛快,但和大人比差遠了,老遠見前麵的大舅被兩個人摁住,父親跑上去伸手去拉。

等她跑到跟前,就聽父親大聲嚷嚷:“幹嘛幹嘛!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男?有沒有王法?”

福滿滿大口喘氣,聽了父親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

最開始指著張玉樹大喊抓住他的那個中年男人也呼哧呼哧跑過來,指著張玉樹道:“好你個小子!我找了你兩年,可找到了。”

張玉樹的胳膊還被那兩人扭著,他歪著頭賠笑道:“王班主,是我錯。可是我家裏有急事,來不及給你說就回去了,後來我來縣裏找過你,沒找到,說你們南下了。真的,我沒說謊。”

那個被稱作王班主的喘口氣說道:“你拿了五兩銀子跑了,害得我們飯都沒得吃,不行,我得送你去衙門。”

這會旁邊的人聽明白了,福土坑心想,是欠賬呀,不是母夜叉的家人。

不知這個大舅子會從母夜叉那裏騙多少銀子,又是錦衣又是扳指,還要做生意,沒準人家也得找上門來。

張玉山氣呀,難怪堂弟說有本錢做買賣。不對,兩年前的五兩他能留到現在?

哎喲!他又騙了誰的銀子呢?哎喲喂,還以為他學好了要老老實實做事,看來以後還得替他還賬。

福滿滿一聽那人說欠五兩銀子,趕緊取下綁在腰上的布條,給那人遞過去說道:“我們還錢,這裏有五兩,還給你。”

又著急對張玉山說道:“堂舅我這裏隻有五兩,利息能不能給我大舅借點,我賺了銀子會還給堂舅。”

張玉山望著王班主說道:“我是他堂哥,他欠你多少銀子?連本帶利你說一下我還給你。”

王班主搖搖頭道:“我不要他還銀子,我就要送他去衙門。”

福滿滿急了,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兒?欠賬還錢我們連本帶利還給你還不行嗎?為何非要送去衙門?”

王班主看著張玉樹冷笑,張玉樹使勁把扭著他的倆人甩開,道:“你說吧,你想幹啥?你想讓我做啥?”

王班主說道:“還和那年一樣,你幫我唱出戲,前麵的賬一筆勾銷,我也不送你去衙門。”

張玉樹問道:“去誰家唱?”

王班主說道:“別在大街上說,你住哪?去你那裏說。”

張玉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主要是堂哥姐夫外甥女都在,他跑了也沒用。

帶著王班主三人回了客棧。

進了房間,他首先給堂哥解釋道:“我沒幹壞事,這是個誤會。”

張玉山黑著臉道:“誤會?那你跑啥?”

張玉樹撓撓頭,道:“是呀,我跑啥?還他銀子就是了。”

又對福土坑說道:“我解釋下,姐夫跑了的那年,我聽說了後想去找姐夫,心想會不會去縣城了。等我到縣城找了幾天沒找到,準備回家,這時遇見王班主。”

他衝著王班主說道:“是吧,我當初也是這麽給你說的吧,我有急事要找我姐夫。”

王班主點點頭,道:“你說你姐夫是王八蛋,扔下你姐和外甥女跑了,你找到他非把他卸成七塊八塊。”

福土坑衝著張玉樹瞪眼,張玉樹衝著他賠笑臉:“姐夫,姐夫,我不是著急嗎?你跑了留下我姐和滿滿在你家怎麽過?”

張玉山打斷他道:“別說那有的沒的,繼續說。”

張玉樹接著說道:“我遇到了王班主,他那會兒戲班子接了個活,可是那個旦角生病上不了台。我這人不是心好嗎?我說我替旦角上台,多少的我會唱兩句。”

福滿滿心裏哎呀了一聲,沒想到大舅會唱戲,以後有理由了,就說隨了大舅。

“我試著唱了幾句,王班主同意了,說好到時賺了銀子分我一半。銀子賺了,我著急回家沒把銀子給王班主。”

那個王班主著急道:“你是沒把銀子給我嗎?我把你當兄弟,咱倆住一個屋,然後睡一覺起來,人和銀子沒了,隻給我留了一兩,六兩銀子,一人一半你也得給我留三兩。”

張玉山伸手拍了一下堂弟腦袋,恨道:“你咋能做事?說好了的事怎麽能反悔?還偷拿銀子跑了?我老張家怎麽出了你這樣的混蛋?”

王班主疑惑,這個黑臉不是說是那混蛋的堂哥嗎?怎麽姓張?

他看向張玉樹,問道:“你不是姓福嗎?”

張玉樹急忙看了福土坑一眼道:“你聽錯了,我說我姐夫姓福,我姓張。”

王班主恨得咬牙,道:“一開始你就騙人,明明你說你姓福,叫福土坑,家在南陽鎮,我還托人打聽了,說欠賬跑了。”

別說福土坑了,福滿滿也知道混蛋大舅在外用坑爹的名字騙人。

福土坑對著他一拍頭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然後對著王班主說道:“我是他那個混蛋姐夫,我叫福土坑。”

這會王班主也明白了,拿了銀子跑了的人姓張,冒充他姐夫。

他不管這個,反正這會抓住姓張的,正好又給他救急一回。

王班主說道:“就當你姓張,這次和上次是同一家,縣尉母親過壽,重陽節那天,你再去唱一回。”

張玉樹兩年前幫王班主去縣尉家唱了一回戲,認出個人,嚇得他跑了。

王班主又對張玉山拱手道:“張大哥,拜托了。兩年前我定了場戲,就是張縣尉家,因為旦角生病,遇見你堂弟,救了場,得了賞銀六兩。縣尉挺高興,說你堂弟唱得好,約了今年重陽節再來唱一回。可是你堂弟那年跑了,我為了賺錢養活一個班子的人,不得不再來一趟,沒想到遇到他。要是再幫我唱一回,過去的既往不咎,得了賞錢還是一人一半。”

福滿滿看向大舅,他那桃花臉要是扮女妝,那可是絕代風華。

張玉山說道:“我替他應了,賞錢我們不要,抵了上次他多拿的。”

張玉樹心虛地低頭,又抬頭看堂哥,見他黑紅著臉,心想,這次回家可完了。

他從小愛唱戲,大伯說了,隻要不去學唱戲,他幹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