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福土坑發飆

福滿滿今天早早回來,不像以前在外麵拔完豬草,磨磨蹭蹭半天,她要回來看坑爹的反應。

回到家後,大堂姐娟秀問了一句:“怎麽這麽早回來?”

福滿滿說道:“我肚子疼。”

她一點也不喜歡大堂姐,總盯著她不說,還經常告狀。

奶奶要是打她,堂姐就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

正在編竹籃的大伯母劉氏聽福滿滿說肚子疼,關心地說了一句:“肚子疼讓你娘給你燒點熱水喝。”

張氏趕緊起來去廚房。

福娟秀說道:“燒水不費柴火呀。”

劉氏瞪了女兒一眼,對停下尷尬的張氏說道:“你別聽娟秀的,趕緊去吧。”

劉氏又瞪了一眼嘟著嘴的女兒。

她給女兒說了很多次,不要針對滿滿,滿滿已經夠可憐的了,你當堂姐的不說體貼關心,回回找她毛病。

可是女兒說,不是因為二房咱家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所以她看到滿滿就來氣。

有一回娟秀還說了一句:“就應該把滿滿賣了,給他爹抵賬,咱們也好有錢蓋房子。”

氣的劉氏給了女兒一巴掌,小小年紀卻有這個惡毒心思。

肯定是經常聽三弟妹私下裏說這個話,要不然她一個十歲的女娃怎麽能想到這個?

劉氏對張氏母女十分同情,但是同情也幫不上忙,隻好有的時候偷偷地留點饅頭給他們吃。

大兒子守信和二女兒春花和她一樣,總會私下裏幫著滿滿。

有一回守信幫滿滿背竹筐,被三弟妹看到回去給婆婆告狀,害得滿滿挨打守信挨訓。

可娟秀卻說活該。

劉氏很無奈給丈夫說,好好教導娟秀,可是丈夫卻心疼大女兒受苦,說父債子還,滿滿要是怨就怨她爹。

以前婆婆讓娟秀跟同族的一個新媳婦學繡花,搬到窩棚裏住之後不讓娟秀去了,在家裏幹活,所以娟秀才會對二房恨之入骨。

可是有怨氣也不能變成惡毒之人,劉氏對二叔子也有怨氣,但是看張氏母女可憐樣,不由得心軟。

她也是媳婦也是當娘的,要是她們大房出點什麽事,婆婆為難自己,妯娌再欺負,日子也難過。

所以劉氏對二叔子有埋怨,又同情張氏母女。

張氏聽了大嫂發話,才去廚房燒熱水。

福滿滿喝了熱水,耳朵豎起聽著外麵的動靜。

過了一會,先是幹活的人回來把竹子在院子裏放好,排列整齊。

福土坑進屋說有幾個粗的竹子,他用竹子做一個床板。

他拿了工具,在院子裏開始鋸竹子釘床板,福滿滿出去幫父親的忙。

今天該張氏煮飯,福家做飯是三個媳婦輪流來。往往輪到小嚴氏的時候,她總會找理由,要不回娘家,要不就是孩子不舒服,然後就是張氏幫著她做。

因為丈夫的事張氏也不敢多說一句不是的話。

福土坑把床板做好,很滿意,找個有陽光的地方,靠牆放好,曬個兩天就可以用了。

目前他對夫妻同床沒有什麽渴求,主要是有女兒在房裏,再有想法,也不能當著女兒幹啥。

還不如他自己一個床,等到以後蓋了新房,女娃們住一個屋,他們夫妻就可以同床了。

目前媳婦的身體也不好,還是先養一養,生兒子也得有個好身體。

嚴婆子回來了,把老二叫進屋,說了讓滿滿去當童養媳的事情。

福土坑說:“娘說啥?”

嚴婆子心虛,故作厲聲:“你耳朵聾了嗎?沒聽清楚我說的話?這麽好的事情讓你家滿滿去,也是滿滿有福。”

福土坑說道:“我家滿滿不要這個福氣,誰要給誰!”

嚴婆子一拍桌子道:“你還反了?不是你欠帳,我能舍得孫女去當童養媳!你看看我們住的什麽屋子?”

福土坑站起來瞪著眼睛說道:“那是我的錯,娘把我賣了吧!”

嚴婆子氣,又冷笑,她這一輩子,就這個兒子頂撞她,其他的兒女哪個不是在她跟前敢大聲一句?

“我給你說,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門親事我說定了!”

福土坑哈了一聲,道:“這是親事嗎?這是賣我閨女!”

嚴婆子說道:“誰家買個丫頭片子出十兩?頂多出二兩。”

福土坑呼呼直喘氣,道:“好!好!早就打過賣滿滿的主意了是吧?二兩銀子嫌少沒賣,這回有人出十兩就要賣。是不是我不在家就把滿滿賣了?接下來是不是要賣她娘?我是不是娘的親兒子?”

嚴婆子從**跳下來道:“你要不是我親兒子,我讓你進這個家門?啊呸!有本事你拿十兩銀子,我就不讓滿滿去當童養媳!”

母子倆在屋裏大吵,外麵聽得清清楚楚,張氏站在廚房門口,嘴唇哆嗦著。

福滿滿聽得津津有味,覺得父親好樣的。

真沒想到,父親不僅不同意賣了他,而且敢對著跟奶奶吵,這在古代可是忤逆不孝。

她剛想到這裏,三叔說話了,說:“二哥,你敢對娘忤逆不孝?娘為了誰?娘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這個家變成這樣是誰造成的?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麽會住在漏風的房子裏?地也賣了,飯都沒得吃。要是我要做了這事,別說賣閨女了,連媳婦一起賣,也要給家裏一個交代。”

小嚴氏看丈夫說話了,接話說道:“就是,別人肯出十兩銀子,這麽好的事情二哥不說好好感謝,還敢和娘吵。我為了這個家,可是操碎了心,二哥可別不領情呀。”

她很得意,婆婆發話了,丈夫又站在她這一邊,大房有事就躲著,不會反對,那十兩銀子鐵定到手了。

得意就會忘形,說到最後明顯的就是她出頭說的這個親。

福土坑在屋裏聽到三弟夫妻說的話,轉身出來了,指著他倆說道:“這就是你們當叔叔當嬸子的?你們就沒有孩子?你們以後就不生閨女?”

小嚴氏陰陽怪氣道:“我男人又不賭錢,又沒有害家裏賣房賣地,害家裏人受苦受罪。”

她以前知道二表哥性子古怪,沒見過,想著再怎麽樣是二表哥犯錯,再一個一個大伯子能對弟媳如何?

所以才敢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