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趕著當奴婢
福滿滿和平時一樣，準備去剁豬草，劉氏叫了小女兒福春花去幫她剁豬草，親熱地拉著福滿滿的手說道：“滿滿辛苦，一大早去幹活，伯娘給你倒杯糖茶，去我屋裏喝，你奶奶出去了不在家。”
福滿滿知道這是要給她私下裏說話，她點下頭跟著劉氏進了東屋。
進屋前她回過頭看見堂姐娟秀在正屋的窗子邊，看到她回頭，急忙閃開。
福滿滿知道大伯娘要說的事和堂姐有關，就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事。
進了屋後，大伯娘招呼她坐下，真的給她倒了一杯糖茶。福滿滿接過喝了一口，說了聲多謝並沒開口問什麽事。
劉氏坐到她對麵，拿起桌子上放著一個包裹，打開，裏麵是兩件舊衣服，劉氏說道：“這是你大堂姐以前的衣服，你跟春花差不多高，這兩件還好好的伯娘找出來給你穿。”
福滿滿推脫道：“還是留給春花堂姐穿吧，我有衣服。”
劉氏不好說你那衣服就沒一件像樣的，全是補丁。
她直接把包袱塞到福滿滿手裏說道：“你要是不拿著就是嫌棄，這是大伯娘的心意。咱是一家人，你沒有兄弟姐妹，和娟秀春花就像親姐妹一樣。”
福滿滿對大伯娘是感激的，她剛穿來那一陣子也能感覺到家裏人隻有大伯娘對她是真的關心，暗地裏沒少幫著她娘倆。
聽母親說，父親跑了之後也就大伯娘照顧她們，還有守信堂哥和春花堂姐會背著奶奶給她吃的。
福滿滿不好拒絕，接過衣服又道了謝，劉氏說道：“瞧你還和大伯娘客氣，謝來謝去的。我給你大伯說，你爹不愧會是讀過書的，侄女也跟著懂禮貌。我還讓娟秀和春花多跟你學著點兒。”
福滿滿故意羞澀一笑道：“我爹說要尊老愛幼，兄友弟恭。誰對你的好要永遠記住，要有感恩之心。我娘也讓我記著伯娘對我們的照顧。”
她沒說的話就是誰對我不好我也記著。
劉氏先客氣話說了一大圈兒，然後又誇讚福滿滿，福滿滿也順著她的話說，就是不主動提找她啥事。
客氣完了，劉氏說道：“伯娘有個事想麻煩侄女。”
福滿滿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啥事兒啊？我能辦到的我盡量辦，要是我辦不到的，我也沒辦法。”
醜話說到前頭，要是萬一覺得她有銀子，問她借銀子，她可是不會拿出來的。私藏的五兩銀子可是她做買賣的本錢呢。
劉氏說道：“是你大堂姐娟秀的事情。你不是說你去過胡家，胡家老太太可喜歡你了嗎？你爹說你說戲說得好，衝著你才賞了十兩銀子。胡家的門可不是誰都能進的。伯娘想麻煩你帶著娟秀去見見胡家老太太。”
福滿滿明白了，伯娘也打了讓堂姐去胡家給胡家老太太當丫鬟的主意。
她故意裝傻問道：“伯娘也想讓堂姐去唱戲？”
劉氏解釋道：“不是，娟秀不會唱戲，她想去胡家當丫鬟，以前是我不同意，娟秀有主意，定了心想去，說在胡家能學到本事，將來歲數到了回家嫁人也不會拖累家人。
我想不如讓她去，麻煩侄女帶她去胡家見見胡老太太。娟秀會繡花，性子也好，能討胡老太太歡心，過個幾年你要去了你們姐倆在一起，她也能照應你。”
福滿滿心想，以為我真是六歲哪，拿好話哄我？
堂姐在家對我都惡聲惡氣，在外麵就會照顧我？呸！估計她巴不得別人欺負我，到時她再來踩兩腳。
再說誰稀罕去別人家當丫鬟？自由人不當去當奴婢？
福滿滿說道：“伯娘，我不會去胡家當丫鬟，別說是胡家，就是三品大官家我也不會去。有個曾經當奴婢的姐姐，以後讓我的弟弟妹妹怎麽堂堂正正見人？現在家裏越來越好，隻要勤勤懇懇努力做事，會賺銀子的。我爹說了會給家裏買地，讓堂姐不用擔心，等她出嫁，家裏會給她準備陪嫁的。”
劉氏以前也是這樣想的，最怕的是女兒去了富貴人家，被富貴迷了心，再不願回來，想攀高枝做什麽妾，那才丟人哪。
所以之前女兒一提這事她就嗬斥。
可是兩年過去了，女兒不僅沒打消主意，知道福滿滿得了胡老太太喜歡後，更是磨著她要去胡家，還一再保證每月的月錢給家裏，到了十七歲回家時把胡家給的銀兩也給家裏，留著給弟弟守信娶媳婦。
這個讓劉氏心動了，又打聽這幾年從胡家回來的丫鬟都嫁了好人家，說胡老太太調理的人走到哪都沒得說，還有一句：寧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
要是別人家，劉氏是打死不會讓女兒去的，胡家有多年的好名聲，胡老太太又是個菩薩似的人，就是這次福滿滿去說了個戲給了十兩銀子，主要是女兒非得鬧著要去，不如隨了她心願。
所以劉氏才找福滿滿提這事，聽了她說的話，雖然沒拒絕，但心裏有些不高興，這是不想幫忙哪。
福滿滿見劉氏神色不悅，心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母女非要上趕著給人當奴婢，我也不攔著。
她說道：“伯娘，我小，不懂這些，堂姐自己願意就好。就是我不能偷摸帶著堂姐去，得奶奶和大伯父同意才行，我不認路，也不知道胡家會不會再讓我進門，得我爹跟著去。”
她是想，就算你們全部同意，我也得忽悠坑爹不同意。有個當奴婢的堂姐我也不願意，又不是家裏要餓死了，非得堂姐自賣自身當個孝女。
奴婢有那麽好當的？真以為去胡家當千金大小姐呀。
劉氏一聽她這麽說，臉上露出笑容，忙說道：“伯娘想著先給你說，你願意帶你堂姐去，我再給你奶奶說。行，一會你奶奶回來了我就說，到時候你在胡家可要幫你堂姐好好說說。你堂姐好了，也不會忘了你。”
福滿滿心裏鄙視，如果是說二堂姐春花有可能相信，大堂姐要好了，轉過頭來不咬死她才怪呢。
劉氏是想到福滿滿憑著說戲賺了十兩銀子，雖然是二弟帶著。但是胡老太太是出了名的喜歡聰明伶俐的小丫頭，這就說明福滿滿真的很得胡老太太喜歡，如果有她給娟秀說好話，沒準這事就能成。
要不然女兒想去也進不去門兒，也沒有什麽可靠的熟人幫她們引薦。
以前有人打過錢老大夫的主意，但是錢老大夫說過，這個事他不會幫，賣兒賣女的事情，不要到他跟前來說。
福滿滿抱著大伯娘給她的舊衣服回了二院，給母親說了，但是沒說堂姐的事情。
張氏打開包袱看了兩件還不算太舊的衣服說道：“你伯娘是個好人，可是咱現在沒啥給她還禮的。”
福滿滿說道：“有情後補，等我和爹賺了銀子，到時候再給大伯娘多多的禮物。”
張氏再有感激也隻能作罷，沒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