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急診科菜鳥起飛
“你昨晚沒睡好？怎麽眼圈烏青烏青的？”
一同從疫區返回的王小博，在自己的出租屋昏睡了一天後，周一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地來到醫院食堂，便見胡塗早已等候在食堂門口，並很快察覺到她狀態不佳，滿臉憔悴。
“進去再說吧。”
胡塗瞥了一眼熙來攘往的食堂大門，率先朝裏麵走去。
王小博快速跟上，小聲嘟囔道：“還以為抗疫回來後，幺幺會是我們仨中最清閑的，誰能想到，她才從隔離酒店出來，就被委派去參加綜合會診，住進了新的隔離酒店。”
“營養科沒你想得那麽輕鬆，隻不過他們忙得低調隱秘，不像我們一樣，放眼望去，就是人仰馬翻七手八腳。”
胡塗打了個嗬欠，依舊耷拉著眼皮。
“哦。”
王小博不置可否，轉而盯著她暗沉的麵色，好奇道：“該不會，你這離家倆月，就睡不慣自家的床了吧？”
胡塗擺擺手，又打了個嗬欠，才揉著眼睛說道：“也許是做賊心虛吧，所以失眠了兩宿。”
“唔？”
王小博想了想，很快猜測，“你還沒向楊阿姨坦白你和小陶瓷分手的事？”
“我不敢。”
胡塗癟著嘴，臉上大寫著一個“慫”字。
“我可提醒你啊，楊阿姨遲早會知道這件事，與其讓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不如你自己向她老實交代，否則，少不了一頓轟雷掣電。”王小博說得鄭重其事。
“哎！”
一想到那個可怕的場景，胡塗就忍不住歎了口氣，隨即感歎道：“還是幹爹幹媽深明大義，發現他們家與魏家三觀不合，立馬就同意了幺幺和魏俊彥分手的事。”
“所以說，投胎是個技術活。”
王小博扒拉幾口，將碗裏的飯菜吃完後，就起身準備離去，“我先走了，頭天去急診科報道，寧願早到也不能遲到。”
“祝你好運，急診科萌新。”
胡塗從碗裏揚起臉來，衝他展顏一笑，卻把他嚇得直往後退。
“胡醫生，你還是補個妝吧，以免待會兒把病人嚇跑。”
言罷，不待胡塗回應，便拿起餐盤撒腿開溜。
等到他行至急診科區域，這才駐足停下，望著貼在牆上的“急診科”仨字兒，掏出手機來發了條朋友圈，並配上了一張那兔的插畫，“急診科萌新即將上戰，加油！”
“王小博，別傻站著，過來抬擔架。”
“是是！”
“王小博，把那兩個體溫偏高的患者先帶去隔離診室進一步檢查，如果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趕緊送走。”
“好好！”
作為一枚剛下實習的萌新，初來急診科乍到的王小博未曾料到，急診科的工作竟會如此忙碌，這是他在實習期沒有遇到過的，所以，才上崗兩個小時，便跌跌撞撞，忙得似無頭蒼蠅。
盡管因為疫情之故，醫院做了分流，患者不似平常那般密密匝匝，但前來急診科看病的人數還是不少，尤其是那些感冒發燒嗓子疼的病人，都怕自己感染上了新冠肺炎，寧願來醫院確診被隔離，也不願冒險害人害己。
民眾已然在這場疫戰中學會了迎麵抗擊，而非起初那般畏懼躲避，這是一個好趨勢，隻不過，就苦了醫院的工作人員，要仔細區分普通病患與新冠病人。
不僅如此，即便是麵對患上普通感冒的病人，醫生也不會敷衍了事，開藥叮囑一樣不落，如果遇到上了年紀的病人，還要向他們耐心解釋，普通發燒和肺炎發燒的區別，好讓他們放寬心。
“醫生，我真的隻是普通感冒？”
這不，一名花甲老人正拉著王小博反複確認。
“大爺，您真的隻是普通感冒，而且還是傷風引起的，建議您多喝熱水，少運動，注意休息，避免受寒涼刺激，還要適當地增加營養。對了，您正在服用的川芎茶調顆粒可以停了，那個是用於疏風止痛的，不是治療傷風感冒的。”
王小博再次解釋，並耐心囑咐。
“好嘞好嘞，謝謝你。”
老人認真記下，向王小博道謝後，便放心離去，而就在他剛一轉身之際，又有兩個病人將王小博叫住，向其谘詢腹痛腹瀉的問題。
“呼...”
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得閑鬆口氣，忽見一名探頭探腦的年輕男子在急診科四處打轉，王小博立馬向其走去，拍了拍雙頰，打起精神來笑著問道：“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
“你是這裏的醫生嗎？”
那人比王小博矮上一個頭，待其走近，便仰頭將其剔抽禿刷了一番，才質疑詢問。
“是的。”王小博含笑點頭。
“那你可以幫我開張請假條嗎？不不，是病假條。”那人又道。
“請問你掛號了嗎？”王小博問。
“掛號？我開個病假條而已，掛號幹嘛？”那人蹙眉不解。
“是這樣的，需要醫生先幫你診斷病情後，才能開相應病情的病假條。”
王小博解釋一句後，一邊觀察那人的氣色，一邊詢問：“你哪裏不舒服？”
“我..我好像得了胃腸炎，急性胃腸炎。”
那人捂著自己的小腹，說得丁丁列列。
王小博見狀，皺了皺眉，以建議的口吻說道：“你先去掛個內科吧，讓醫生幫你確診一下。”
“你不就是醫生嗎？”那人不耐問道。
“我是，但我不是內科醫生。”王小博強調。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病患，他不免有些著急，生怕自己在這個疑似裝病的男子身上耗費太多時間，從而耽擱真正需要救治的病人，因此，他拍了拍那名男子的肩膀，還是建議他去掛內科，而後便向其他問診的病人快速走去。
“嗯？”
誰料，還未跨出兩步，他的胳膊就被人從身後拽住。
“醫生，你就幫我開張病假條嘛，幫幫忙啦！”
那名男子不依不饒，緊抓著王小博不撒手，並不停哀求。
“抱歉，我沒法幫你開，你還是先去掛個內科，讓內科醫生先幫你確診一下。”
王小博按捺住心頭火氣，但口吻已然有些生硬。
“不行！就得你來給我開。”
那人也拔高嗓音，露出了跋扈的神情。
“我說哥們兒，你該不會是想裝病逃班吧？”
王小博忍無可忍，終於道出了心頭猜測。
“嗬！”
聽聞此話，那人不羞不惱，反而歪著嘴角笑了笑，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無賴表情，將王小博的手臂握得更緊，並揚起了下巴，眸光陰鷙地盯著王小博，冷聲問：“不開是吧？”
“是。”王小博不卑不亢地點頭道。
“醫生打人啦！快來人啊...”
隻一瞬，那人再次變臉，哭喪著臉大喊大叫，並雙手攥住王小博的衣領，將他扯來勾腰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