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患難與共戰友情
“爸，你感覺怎麽樣？”
王坤的兒子趴在病床邊，望著微微虛開雙眼的王坤，輕聲詢問。
“你是...”
王坤回望向他，有些半明半昧。
“老幺啊！”
迷瞪著眼打量片刻，王坤才展顏一笑，問道：“晾在院子裏的床單和衣服收了嗎？”
“額？”
王坤的兒子愣了愣，才想起，其父在摔倒前，正好趕往後院去收衣服，說是見天色轉陰，擔心下雨。
“收了，都收了。”
回神後，他急忙點頭，又問道：“爸，你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嗎？”
“不舒服？”
這下，輪到王坤一臉茫然。
他扭頭看了看周圍，仍舊不知身在何處，“我..我們這是在哪兒啊？沒在家裏嗎？”
“爸，我們在醫院，給你看病呢！”
“看病？”
“咳！”
田副院長及時打斷二人的交談，俯身向王坤做了個自我介紹，又將他的情況簡單講述了一遍，便詢問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盡管，王坤患有各種疾病，且有重有緩，還相互影響，但田副院長還是遵循治病救人的原始辦法——望聞問切，以此來對王坤對症下藥。
“就是肚皮脹。”王坤皺眉道。
“明白了。”
田副院長了然點頭，向其安撫幾句後，便叫來幾位主任醫師進行了一番商議，決定先治療腎衰竭的問題，而後再治療心衰、高血壓，等到體征穩定，又無並發症，便可進行腦腫瘤手術，最後再由秦蕭所在的內分泌科，針對其糖尿病問題進行治療，而營養科則全程協助各科室進行營養治療。
在各科室的配合治療下，王坤的病情漸漸好轉，沒再發生昏迷現象，隻是因為腦瘤之故，神誌時清時渾。
“楊阿姨，腦瘤切除手術過後，王老先生還會出現老年癡呆的情況嗎？”
給王坤送來營養劑後，喬檀走到正在為其進行術前檢查的楊陽身旁，小聲探問。
“其實，他的精神障礙不算特別嚴重，如果術後沒有發生並發症，情況會慢慢好轉。”楊陽客觀道。
“那他的腦癌會複發嗎？”喬檀又問。
“怎麽？對你楊阿姨這麽沒信心？”楊陽挑眉笑問。
“沒！我對你很有信心，隻是擔心王老先生的身體情況。”喬檀搖搖頭，如實道。
“一個從抗戰前線活著回來的老兵，他的意誌力肯定比常人要強大數倍，所以，才會這麽快就蘇醒過來。”
楊陽莞爾，胸有成竹道：“我相信，等到熬過這一關，王老先生肯定會健康長壽。”
“嗯！”
喬檀重重點頭，亦是信心倍增。
“大王，你怎麽搞的呀？怎麽住院啦？”
“據說還搶救來著。”
“你不是號稱鐵打的身體嗎？嘖嘖嘖..吹牛皮了吧！”
兩周後，楊陽順利摘除了王坤的腦瘤，而他也沒出現其他並發症。
尤其是之前較為嚴重的肺源性心髒病，在氧療結束後，未曾出現肺性腦病、酸堿失衡及電解質紊亂等並發症，這才讓楊陽可以安心為其進行腦瘤手術。
除了糖尿病仍需長期治療外，其他症狀均無大礙，所以，來看望他的親友越來越多，其中就包括共同赴朝的那群戰友。
他們或提水果、或捧花籃，說笑打趣著走進病房，讓原本有些靜謐冷清的房間驟變喧鬧，亦充滿歡快。
“哎呀！這腦子裏麵長了瘤，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這跟我的身體好壞無關，我仍舊是你們的鋼鐵隊長。”
王坤忙辯解，又指著那個大花籃，促狹道：“當我是仙女兒呢？還給我送花。”
“仙女兒可沒你臉上的褶子多。”
一人調笑，從花籃裏摘下一朵石榴花別在了王坤的耳邊，“唔..現在倒有些像仙女兒..身旁的丫鬟了。”
“噗哈哈哈...”
聽到這話，其餘眾人哄堂大笑，就連來給王坤換新營養劑的喬檀也忍不住在一旁掩口葫蘆，偷著樂。
“去去去！”
瞥著暗自偷笑的喬檀，王坤老臉一紅，趕忙將那朵花取下，轉手遞給了她，“這位姑娘才是真正的仙女兒，一直在忙前忙後地照顧我。”
“我..這..這是我的應該做的。”
喬檀措手不及，訕訕地接過那朵石榴花，左手拿了換右手，局促忸怩。
“既然如此，那這盆花就送給這位漂亮的仙女兒吧！”另一人建議。
“好呀好呀！給大王也是浪費。”
“就是就是，鮮花不該插在牛糞上。”
其餘幾人戲謔附和，並將花籃塞到了喬檀懷裏。
“你們才是牛糞！”
王坤嗔了幾人一眼，扭頭對一臉尷尬的喬檀溫柔笑道：“丫頭，拿回去分給你們科室的其他仙女兒吧。”
“好..好，謝謝你們。”
喬檀赧顏點頭，頷首謝過幾位老人後，便捧著那藍鮮花，飄飄忽忽地離開了病房。
“喬醫生？”
與她錯肩而過的秦蕭駐足回眸，將其喚停，越過擋住其臉頰的花籃，啞然失笑，“你哪兒搞的花籃啊？比你的臉還大。”
“我的臉很大嗎？”
喬檀變貌失色，放下花籃，眼含幽怨地望向秦蕭，一根呆毛乍然挺立，似在配合主人現下的不滿。
“咳！”
秦蕭瞄著那根表演欲十足的呆毛，揉了揉鼻子，隨即轉移話題，“王老先生的戰友來看望他了？”
“你怎麽知道？”喬檀好奇。
“我看到政府的車停在門外，想必，是朱副市長將他們接過來的。”秦蕭推測。
“沒想到，王老先生的戰友都還健在，真是讓人欣慰，希望他們不要生病，長壽無恙。”喬檀由衷感歎。
“他的這些戰友大多跟他一樣，在抗戰回國後，就選擇隱居生活，甚至，不願提及過去的事情。所以，朱副市長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將王老先生的戰友聯係上，再請來。”秦蕭又道。
“為什麽要選擇隱居？他們可都是戰鬥英雄啊！即便不願享受國家的優待，也不用把自己藏起來吧？”喬檀不解。
秦蕭接過她手裏的花籃自己抱著，調頭與她並肩而行，“因為不願給國家添麻煩，況且，於他們而言，現如今的安詳生活才是他們當初選擇潑灑鮮血的動力，而非追名逐利，所以，他們夙願已達，便可解甲歸田。”
“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哪像現在有些人，隻在馬路邊撿到了一塊錢，還要發個朋友圈，說自己拾金不昧，希望得到大家的點讚。”喬檀再度感慨。
“咳！”
聞言，秦蕭忍俊不住，笑意漸濃。
“大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
敘過舊後，一名老戰友掏出一張銀行卡，在其餘戰友含笑的目光中，遞給了王坤。
“什麽心意？快拿走！”
王坤見狀，漲紅了臉，血壓隨即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