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抗疫雙花凱旋歸
“回來啦！回來啦！他們回來啦！”
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間時見子初成。
位於C市的一座醫院家屬院內，石榴花香蔓延肆意，被風一吹，便向院大門飄散而去，似在迎接抗疫英雄們的凱旋歸來。
這群剛從抗疫一線退下來的醫生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在C大附屬醫院工作，也都住在這座家屬院裏。
從疫區回到C市後，他們在指定賓館隔離了兩周的時間，終於可以返回家中，與家人團聚。
在這群錦囊還矢的隊伍中，有兩名年輕靚麗的女醫生尤為打眼，與眾人言笑晏晏地從石榴樹下施施行過，莞爾盈盈，竟比那開得紅豔的石榴花更顯嫣然。
“幺幺！”
因為小區還處於半隔離狀態，家屬沒法聚眾相迎，隻能站在各家的窗前或陽台上，向著歸來的親人揮手致意。
“爸！媽！”
喬檀聞聲望去，笑著與自己的父母喬維和檀溪跳腳揮手。
“汪！”
而被她忽略一旁的金毛狗喬喬明顯不滿，急忙大叫著引起她的注意。
“哈哈..喬喬，你咋胖成柯基了？看來，這沒法遛彎的日子，連你也不能幸免被肥肉纏上啊！”
乍看到胖成球的喬喬，喬檀立馬笑得前仰後伏，而連日繼夜與疫情抗爭的緊張和疲累也在此刻全化為歸家的欣喜。
回家真好！
她隨即伸了個懶腰，再將身旁的閨蜜胡塗摟住，笑問道：“要不，一會兒去我家吃飯？”
“不了。”
胡塗向自己的幹爹幹媽喬維和檀溪頷首致意後，才揚了揚下巴，指著站在窗邊，向自己打望過來的母親楊陽，說道：“我媽還在家裏等我。”
“楊阿姨！”
聽到這話，喬檀趕忙向楊陽揮手致意，後者則笑著頷了頷首，便退離窗邊，轉身去廚房忙活了。
“額..我怎麽覺著楊阿姨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敏感的喬檀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胡塗，微蹙峨眉，“你平安歸來，她應該歡喜才是啊！”
“興許是知道了我爸也跟著我們去了災區的緣故吧。”胡塗猜測。
“這有啥可置氣的？他倆不是早沒來往了嗎？”
喬檀不解，拖著行李跟隨胡塗走進了電梯。
“他倆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我媽也不想我和我爸再有聯係。”胡塗撇嘴道。
“呃！”
喬檀啞然，搞不懂中年離婚夫妻心裏頭那些小九九。
“我回去了，等我睡飽了，再去你家吃幹媽做的水煮魚。”
出了電梯，胡塗拍了拍喬檀的肩膀，便苶然轉身，朝自家大門蹣跚而去，一改她在抗疫前線的昂揚抖擻。
“啊！水煮魚...”
喬檀則猛咽了口唾沫，與她匆匆揮手後，迅速右拐，向自家房門小跑而去。
哢嚓——
未待走近，房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了雙親的笑臉，“抗疫英雄，歡迎回家！”
“可累死我了...”
喬檀一把鬆開行李箱把手，撲進了其母檀溪的懷裏，再雙眼一閉，舒舒服服地籲了一口氣。
“快進屋。”
喬維接過行李箱，笑嗬嗬地關上了大門。
“媽，我回來了。”
胡塗開門走進家裏，便聞到了一股飯菜香從廚房飄出，隨即放下行李，笑著朝廚房跑去。
“嗯，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楊陽頭也不回道，雙手忙不停。
“好嘞！”
胡塗笑著點頭，轉身向臥室走去。
“等等。”
忽然，楊陽把她叫住，欲言又止道：“你爸他...”
“他是第二批過來的醫生，和我們第一批不在一個區域。”
胡塗顯然知道她要問什麽，故而順勢回答，以免生事。
“嗯，去洗澡吧。”
楊陽點了點頭，沒再多言，轉頭繼續炒菜了。
胡塗見狀，稍稍鬆了口氣，拿著換洗衣物就去衛生間舒舒服服地衝了個澡。等到她穿著居家服出來時，楊陽已經把香噴噴的飯菜擺上了桌。
“你們這批醫生回來後，疫區的醫療救治服務還跟得上嗎？”
楊陽一邊為胡塗夾菜，一邊凝眉詢問。
女兒一走就是倆月，楊陽自然希望她能早些返家，但疫區人手一直很緊缺，所以，身為神外科主任的她也就隻能將對女兒的擔心和思念藏進心裏，繼續從容不迫地在後方支援，直至見到女兒無恙歸來，這才安心落意，把擠壓許久的感情投入到滿桌的美味佳肴上，而非似喬維和檀溪一般，對女兒又親又抱。
她的愛向來不形於色，隱藏極深。
“如果跟不上，我們也不會回來了。”胡塗笑著說道。
“嗯，那就好。”
楊陽放心點頭，而後又小聲嘀咕道：“你爸年紀也不小了，像我們一樣，老老實實地呆在醫院，成為疫區的後方支援，不照樣可以為國出力嗎？何必跟科室那些年輕醫生爭名額，自不量力地跑去前線抗疫，也不怕把自個兒的老毛病給折騰出來，到時候還要別人來醫他。”
“媽，你若是想關心他，發條微信去問問唄！”
胡塗衝其擠眉弄眼，笑得促狹。
“我隻是隨口一提罷了。誰想關心他呀？”
楊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趕忙給胡塗夾了一筷子菜，跟著轉移話題，“你回來的事，小陶知道吧？要不趁著明天休息，你去和他見上一見，免得久了不見，感情會淡。”
“咳咳咳...”
聽得此話，胡塗當即嗆了口米飯，咳嗽不停，“媽，這疫情還沒完全過去呢，而且，我才從疫區回來，還是在家自我隔離妥當些，再說，後天就上班了，我得養足精神，免得拖老羅他們的後腿。”
“哦，那待會兒你給他打個電話吧，問問他什麽時候上門來提親。”楊陽想了想，又道。
“好..好。”
胡塗垂眸點頭，心虛地快速幹完飯就溜回臥室，再把房門一鎖，給喬檀發了條微信，“紙包不住火，我和小陶瓷分手的事情怕是瞞不下去了。”
不過喬檀並沒有看到這條信息，而是忙著往嘴裏塞美食，並與父母談論著疫區的情況。
“國家的救援措施還是挺及時，我們離開那會兒，之前差的那些物資基本都補齊了，這樣一來，後麵去支援的醫生就不會像我們頭批過去的那般艱難了。”
“你們這批確實最辛苦。”
檀溪心疼地點了點頭，拿起筷子給喬檀夾了根鹵雞腿，“來，多吃些。”
“我們閨女長大了，都能為國家做貢獻了，也不忘國家對你們這些年輕醫生的大力栽培。”
喬維感慨萬千，眸光微閃，似有淚光悄然溢出。
“爸，你和媽雖然沒去支援疫區，但也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救死扶傷，不比我們差。來！吃個肘子。”
喬檀笑眯眯地給喬維夾了根肘子，又給檀溪舀了碗肘子湯。
“我和你媽還擔心你在那裏遭罪，幸好我們女兒的身體拽實，熬了兩個月，也沒瘦。”
打量著喬檀那張白胖臉，喬維欣慰而笑，並伸手輕捏了一下她豐盈的臉頰。
“爸，這可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喬檀雙肩一垮，嘟著嘴抱怨道：“每天吃得少幹得多還睡不夠，幾乎人人都瘦了一大圈，隻有我沒瘦，最後合影的時候，我這張臉出現在鏡頭前，就跟滿月似的，連攝影師都跟我開玩笑，說我這身體特能抗，堪比葫蘆娃裏麵銅牆鐵壁的三娃。”
“噗！”
喬維和檀溪同時失笑，相互對視一眼後，檀溪清了清嗓子，安慰道：“你這明顯是過勞肥，多半是因為日夜顛倒地忙活了倆月，造成了內分泌失衡，等後天上班的時候，你找黃主任幫你看看。”
“準確來說，是黃副主任，新主任後天上崗，小黃就不用繼續暫代主任一職了。”喬維補充道。
“新主任？”
喬檀吃了一驚，還未進一步細問，便聽到手機鈴響起，趕忙跑回臥室拿起手機一看，發現來電是自己科室的主任劉雅秀，“你好，劉主任。”
“幺幺，你解除隔離了嗎？”
劉雅秀的聲音略顯疲憊，周圍還隱約傳來人聲嘈雜。
“今天剛解除，已經回家了。劉主任，是有什麽工作安排嗎？”喬檀回道。
“恐怕，又要讓你再隔離幾日了。”劉雅秀在電話那頭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