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密接觸

眼前的小姑娘精明得像隻炸毛的小狐狸,仿佛任何謊言都瞞不過她澄澈的雙目。

傅承顏的笑意看起來有些頑劣,換了旁人,心跳不知要漏掉幾拍。

“你冤枉我。我若是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還需要親自監視你嗎?那不是過於明顯了。”

傅承顏故作委屈地皺起眉頭,姣好的麵容看起來委屈至極,如同楊月凝真狠狠地欺負他了一般。

楊月凝在心中呸了兩聲,心裏的傲氣還能支撐她與傅承顏拌嘴個千百回合。

身後卻出現了一陣漸漸接近的腳步聲,楊月凝頓時緊張了起來。

莫非這就是溫安雪給她安排的大戲?

傅承顏聽到這陣腳步聲,神色竟比楊月凝還要沉悶,仿佛對那腳步聲的主人厭恨至極。

“我可沒有監視你,但方才——我也有幸偶然看到了你的壯舉。那你現在是不是想要滅我的口了?”

楊月凝想都未想:“想,或者你想辦法讓自己失憶。”

她才不想憑空多出來一個證人。

“失憶,自然是好辦的。”

傅承顏勾起唇角,笑容無比妖冶:“但失憶之前,你要幫我一個忙。”

楊月凝低聲問:“什麽忙?答應你就是。”

傅承顏倏然將她抵在假山上,隔出了一道曖昧的距離:“躲人。”

楊月凝心神亂跳,龍腹香的氣味為氛圍增色三分。

傅承顏的年齡比楊父小了一輪不止,所以楊月凝不僅沒把他當作長輩看待,甚至覺得他是一個稍大些的熊孩子,隻是風流浪**讓人實在對他提不起好感,甚至心底還有些厭惡。

但今日,卻是不得不正視眼前的人已經是個出色的男人的事實。

似是有些顧及楊月凝的感受,聽著腳步越來越近,傅承顏用身軀遮住了她的麵容,隻露出了些許倩影,能辨認出年輕女子。

月門處擠進來了六七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紛紛糾結地絞著手中的帕子:“世子殿下在哪兒?”

“世子殿下人呢?剛才明明瞧見他過來了!”

聞言,傅承顏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似在向楊月凝訴說委屈。

那幾個年輕姑娘很快就發現了傅承顏的身影,剛要撲過去,就怔怔地發現傅承顏身旁似乎已經有了女子。

若傅承顏隻是與女人親近,她們心中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畢竟傅承顏看起來就是灑脫不羈的俊逸公子。

但傅承顏為身前姑娘遮擋的模樣,分明就是對那姑娘明顯的偏袒和保護,如何能讓人不嫉妒。

一時間,眾位小姐紛紛搖頭,暗呼可惜,心裏也在不住地憤恨此人不是自己。

姑娘們正一聲不吭地要離去,就聽到了何舒音的呼救聲:“來、來人啊!救人啊!”

院子的另一處月門處,溫安雪哭哭啼啼地向扶瑛委屈:“禦史大人,安雪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可安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出事啊,安雪又不會水,若不趕緊叫人來,恐怕是要出人命的,您快去看看吧……”

盡管扶瑛全程阻攔,但溫安雪的哭啼聲還是吸引來了不少好事的男人。

好奇的姑娘們也湊了過去,趁著一旁無人的空當,楊月凝毫不客氣地推開身前的男人:“你該失憶了。”

傅承顏戲謔一笑:“小月亮,越來越薄情了。”

“薄情?我和你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我連表麵的應承都不想做。”

楊月凝一語道破傅承顏的偽裝,默默觀察著湖邊的動向。

因為何舒音已經飄進了湖中央,所以身形十分模糊,讓岸邊的人難以辨認她的身份。

溫安雪視力本就不好,淚珠在眶中打轉,在心中堅信那人是楊月凝,變本加厲地哭泣道:“禦史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姐姐啊!”

在場女眷所著的衣裙大多都不適合下水,為了不讓“楊月凝”喪命,扶瑛紮起衣袖,決定自己下湖,連楊月凝看得心都揪了起來。

扶瑛剛要奔入湖中,就被溫安雪拖住了衣袖:“禦史大人,還是讓別人救救姐姐吧!您是女子,萬一您抱不住姐姐,您和姐姐可就都危險了啊!”

她是成心不讓扶瑛救人。

扶瑛掃了一眼,別說是因為裙子不便下水的女眷們,就是那些在她麵前自稱仗義的男子,也隻站出了三兩人自告奮勇。

然而扶瑛哪能不知他們存的是什麽心思。

“不必,我雖沒什麽力氣,但救下楊小姐已經足夠了。”

扶瑛甩開溫安雪的手腕,急不可待地想要下湖救人。

溫安雪一看勸不住,竟是白眼一翻,閉眼裝起暈倒,扶瑛硬是被身邊人阻攔著照顧溫安雪,也實在是下不了水了。

見此情景,一位身型魁梧的壯漢不由分說地跳到湖中,向扶瑛擔保:“禦史大人,您就放心照顧這位姑娘吧,我一定把那位楊家小姐救上來!”

何舒音本來鬆了一口氣,可看到向自己遊來的是個男人,忽然又開始了劇烈地掙紮,不肯讓壯漢碰到自己。

壯漢急著在扶瑛麵前邀功搏好印象,不由分說地把瘦弱的何舒音攬到了自己的懷裏,硬是抱上了岸。

何舒音爭推不過,隻能被這麽抱著,急得嚎啕大哭,壯漢反而不解:“你這丫頭也真奇怪,快淹死的時候不哭,現在上了岸了倒是哭上了!”

話音未落,何舒音忽然吐出了幾口池水,裏麵竟然還有一隻活著的小金魚!

一看自己口中竟然吐出了這種東西,何舒音一陣倒胃口,猛地幹嘔了幾聲,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有人認了出來,這哪裏是楊月凝?

溫安雪用餘光偷瞄著,看到被救上來的人是楊舒音時,著實也嚇了一大跳!

怎麽會不是楊月凝?

真正被她精心編排的楊月凝此時才從門外緩緩走來,麵上隻有不知事的溫婉笑容:“出什麽事了?剛才逛著逛著,就發現院子裏沒人了,原來是都聚在了這裏啊,倒不知是何事這麽熱鬧?”

扶瑛神情嚴肅:“楊小姐,你來得正好,方才你這位義妹聲稱看到你掉進了湖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這怎麽可能呢?”

楊月凝故作驚慌地掩住麵容,難以置信地看向十分狼狽的何舒音:“我現在人明明好好的,怎麽可能掉進湖裏?就算是從湖裏爬了上來,衣服也沒濕呢,許是看錯了吧。”

眾人聽了有理,心想最多不過是溫安雪心急看錯了而已。

但那吐出苦汁的何舒音可不甘就此作罷,竟如剛撈上來的水鬼一般,惡狠狠地向楊月凝撲了過去:“你!你!好生惡毒!”

楊月凝挑眉躲開,卻還是被甩了一身水,她佯作不解:“我怎麽了?怎麽就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