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齊雲師兄，宅心仁厚。
0031
“嗷！”
“吼！”
伴隨著遠處興奮的獸吼，風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你挺陰啊！”
司空月看著前方，目光仿佛穿過濃霧，看到了武仁等人的慘狀。
“我隻是個騎手而已，送外賣是我應該做的。”
齊雲嬉皮笑臉道。
武仁以為體內有秘術就安全了，沒想到隻是換了個死法而已。
能將死前的影像傳回去是吧？
那就弄暈你，然後放血丟到妖獸群附近。
這樣一來，在影像中，武仁就是死於妖獸圍攻。
就算他背後的人覺得不對勁，也找不出真凶來。
對於自己的“出爾反爾”，齊雲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他知道自己能活下來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和司空月夠強。
否則易地而處，武仁的手段隻會更加凶殘。
至於武仁的保證，什麽不會複仇，讓武家全力保住他之類的，不過是糊弄人的緩兵之計而已，誰信誰哈批！
隻要放武仁回去，等待自己的，將會是瘋狂的報複。
雖然自己成功離開後，這些都不是事兒了。
但，順手就能鏟除的後患，為什麽不做呢？
“就是可惜那五支身份簽了。”
司空月道。
影像沒法找出真凶，但武家可以從身份簽著手。
隻要有人使用了這五支身份簽，武家的人就可以借此鎖定凶手。
所以，剛到手的五支身份簽，等於是報廢了。
齊雲倒是不在乎：“再湊就是了。”
“那你還留著幹嘛？”
司空月不解。
“萬一有用呢？”
齊雲看著她，似笑非笑。
司空月嘴角一撇，知道他又在憋什麽壞水了。
“走吧，湊身份簽去。”
齊雲拍拍衣服，轉身往深處去。
……
沙沙……
是踩著落葉急速奔跑的聲音。
兩道身影在黑霧中快速趕路。身上都沒有防護黑霧的寶光，顯然是兩個沒有家底的。
從速度來看，實力也不會很強。
隻有兩人，自己剛好差兩支身份簽……
可以出手！
藏身樹冠上的龍套做出判斷，在地麵兩人沒有防備地經過的瞬間，腳下一蹬！
嘩啦！
枝葉搖晃之前，他已如一隻離弦的箭激射出去。
嗤嗤！
空氣發出細微的聲響，腳尖凶狠踢向後麵那人的太陽穴。
那人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幾乎同時回過身來，咧著白晃晃的牙齒衝他一笑。
龍套心裏猛地一寒。
上當了！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海裏，眼前就黑了。
砰！！
他的身影倒飛出去，撞斷人腰粗細的樹木，昏死過去。
樹葉嘩啦啦地亂飄，齊雲揉著拳腕，嘿嘿笑道：
“又是一個上趕著送菜的，扮豬吃老虎的戲碼真好用。”
司空月也是嘴角微揚，顯然心情不錯。
一路來，她聽從齊雲的建議，將防護範圍直接縮小到覆蓋體表的程度，速度也維持在普通的程度。
齊雲則根本不懼黑霧，一路“裸奔”。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兩個沒有秘寶，也沒實力的人。
沒秘寶沒實力=好欺負。
所以是個人都願意上來捏一捏軟柿子，萬一捏出水來了呢？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哪是什麽軟柿子？
分明是倆凍柿子！
能磕掉牙的那種！！
靠這扮豬吃老虎的套路，齊雲和司空月一路來，除了那不能動用的五支意外，已經集齊了十六支身份簽。
這還是出發晚了，碰上好多被搶光身份簽，想在他們身上賺回來的家夥，不然早就集齊所需。
經驗如此豐富，這個龍套栽在他們手上，也不算冤枉。
搜刮一番，齊雲竟然從他身上搜出八支身份簽。
“謔喲！肥羊嘿！”
他驚歎一聲。
這一路來，除了武仁那次，他們收獲最多的一次，也不過是四支身份簽，更多的時候是一無所獲。
而這人一人身上，就有八支！
這絕對是他們目前為止最大的一次收獲了。
“這下就算刨出武仁那五支，我們也還有二十四支簽，夠用了。”
齊雲將八支身份簽撚出一個扇形，嘖嘖感歎：
“本來以為還要麻煩好幾次，沒想到竟然一步到位了，這是個好人呐！”
司空月看了一眼昏死的“好人兄”，有些好笑道：
“他還差兩支就能有資格登台爭奪名額了，難怪會忍不住向我們出手。”
此處離洞真崖刻已經很近了，能走到這裏的人，都是有點本事的。
在這種情況下，這人靠著一己之力，能收集到八支身份簽，不管實力，還是腦子，在同輩中絕對是個佼佼者。
按理說，不會貿然對自己二人出手。
之所以栽了，還是因為太心急。
“你幹什麽？”
她見齊雲走到那好人兄身邊，搖晃著後者的肩膀，好奇不解。
“他幫咱們省了那麽大麻煩，我當然要感謝他了！”
說著，好人兄被晃醒了，先是迷糊了一下，隨後陡然一驚，“騰”一下就要站起，卻被搭在肩膀上的手掌按住。
“啪”的摔了一屁墩兒，肩膀又是一陣刺骨的疼痛。
好人兄知道碰上狠人了，明智地選擇不反抗。
抬頭看清麵前的臉孔後，他先是一驚，隨後釋然道：
“原來是你。”
“你認識我？”
齊雲有些意外。
“齊雲嘛，正麵擊敗過衝竅境的狠人，誰不認識？那邊那個是司空月吧。”
好人兄點頭示意，
“栽在你們手上，我心服口服。”
“原來我們都那麽出名了啊。”
齊雲樂了。
“我的身份簽都在你手裏，沒有其他藏的了。”
好人兄認出齊雲手裏原本屬於他的身份簽，坦誠道。
“瞧不起誰呢？我叫醒你是為了這個嗎？”
齊雲不高興了。
“那是？”
“我是為了感謝你！”
“蛤？”
好人兄一臉懵逼。
“這裏已經接近洞真崖刻了，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都不簡單。本來我們隻有十六支，還差四支才能集齊，會比較費一番手腳，沒想到你讓我們省事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齊雲一臉歡喜和誠懇。
好人兄：“？？？”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你確定這真是感謝，而不是諷刺？
好人兄有些自閉了，憋了半天，才便秘一樣擠出幾個字來：
“我謝謝你！”
齊雲拍著他的肩膀，樂嗬嗬道：
“客氣啥！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好人兄：“……”
齊雲把能用的身份簽掏出來數了數，喜滋滋道：
“你看，算上你的八支，我們現在一共有二十四支了。”
好人兄：“……”
“我們兩個這一路來，好不容易才湊齊十六支，你一個人湊八支，肯定也很不容易吧？嘿！便宜我們了！”
好人兄：“……”
“要說你也是真不走運，但凡不是碰到我們兩個，你現在都該拿著簽去登台了。”
好人兄：“……”
“能到這兒的人，都是有幾把刷子的，你現在要想再集齊八支身份簽，幾乎不可能了。”
好人兄：“……”
“犧牲自己成全我們，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你真是個好人啊！”
好人兄終於蚌埠住了，抬手捂臉：“別罵了別罵了！”
看著麵前那堆身份簽，閃閃的金光仿佛在嘲笑自己。
他欲哭無淚。
我不就是想搶你們的身份簽嗎？
還失敗了！
罪不至此啊！
齊雲看了看他，數出四支身份簽，道：“其實，我們兩個人，隻需要二十支身份簽就夠了，這四支已經多餘了。”
好人兄愣住了。
看了看眼前四支身份簽，又看了看齊雲誠懇的臉。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原來，齊雲師兄先前說那些，並不是嘲諷啊……
他是真正在關懷自己！
似的，此刻，齊雲在他的心目中，儼然已經到了“師兄”的高度，值得他衷心地尊敬！
齊雲師兄不過是個藥童，卻能夠擊敗衝竅境的強者，參加試煉，集齊身份簽。
一路走來，必定比自己艱辛十倍百倍！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推己及人，才能明白自己收集身份簽也是多麽不容易。
他先前並不是在陰陽怪氣，而是發自真心的，在關心自己。
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齊雲師兄想得卑劣了！
小了，是自己格局小了！
有的人，經曆過磨難和困苦之後，反而能更加體諒和關懷他人。
齊雲師兄，就是這樣的人！
他，宅心仁厚！！
好人兄淚目了，懷著感恩的心，握住齊雲師兄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四支身份簽，顫顫巍巍地往回抽……
沒**……
又用了點力。
還是沒**……
“？？？”
他抬頭，一臉問號。
齊雲也是一臉問號：“你幹啥？”
“這……不是還給我的嗎？”
好人兄指了指身份簽，又指了指自己。
“我什麽時候說過還給你？”
齊雲不高興了。
“你不是說你們隻要二十支就夠了，剩下的四支多餘了嗎？還說到這兒的人都不簡單，現在搶簽不容易，不是要還給我？”
好人兄懵逼了。
“我的意思是，到這兒的人都不簡單，我們多出四支簽，可以有備無患！”
好人兄：“我鰨鰢……”
“搶東西哪有還回去的說法，想啥呢你！”
齊雲怒了，直接給他一拳幹暈過去。
“這什麽人啊！我跟他道謝，他居然想搶我的身份簽！”
“呸！下賤！”
他忿忿不平，轉頭跟司空月控訴。
司空月都驚了：
“跟人沾邊的事兒，你是一點兒不幹呐！”
“怎麽說話呢！”
齊雲滿臉不高興。
司空月思索片刻，換了個說法：“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齊雲上下打量她幾眼，勉強滿意，又環視一圈，變得有些為難：
“在這兒？不好吧？”
司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