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明代碧玉
“老板，您需要出來看一下。”
劉掌櫃敲響倉庫的房門。
葉凡狐疑道：“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有生意上門了，是一個大主顧，可是帶貨的人是一個新手，他什麽都不懂。我拿不定主意，需要您出麵看一下。”
劉掌櫃寥寥幾語，就說明了情況。
“好，我知道了。”
葉凡跟楊老對視了一眼：“新手，卻帶著真品！”
“有意思，我也得去看一下。”
楊老附和著跟著葉凡離開倉庫。
來到店鋪，大廳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拘束的鄉下人。
那個人的穿著極為樸素，一身洗得褪了色的粗布西服，一雙磨得鞋底都失去平整度的老北京布鞋，麵色滄桑，手臂上布滿老繭。
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農夫，看起來給人一種老實巴交的親切感。
“這位是我們的老板，姓葉。”
劉掌櫃給那位農民介紹了一下葉凡。
“見過葉老板。”
農民不安地站起來，躬身給葉凡打了個招呼。
葉凡也欠身回禮。
他也是農民家的子弟，對待農民要比對待有錢人跟貴族更加禮貌。
這是出自不忘本的良心。
互相問好之後，葉凡親自為農民倒了一杯上好的鐵觀音。
旋即目光落在櫃台上的一塊明代碧玉上麵。
葉凡隻是大眼一瞧，便覺得一股曆史感撲麵而來。
劉掌櫃小心翼翼地將碧玉放在鑒定台上，並在底部放了一張輕薄的黑紙。
“東西看過了？”葉凡問道。
“看過了！”
劉掌櫃回應葉凡的同時，朝著葉凡挑起了大拇指。
暗示這是絕對的真品，也是寶物。
明代的碧玉！
“這可不是明代簡單的碧玉，上麵鑲寶帶鉤，屬於明朝皇室的貴族佩玉。”
楊老上前打量，如若不是考慮到貨主在廳內，他都忍不住上手觸摸了。
“那個……三位老板……”
坐臥不安的農民突然掐著手說道。
“嗯？”
三人麵麵相覷，旋即劉掌櫃跟楊老不約而同地指了指葉凡，說道：“他才是這裏的老板。”
“呃，葉老板，俺也不懂這玩意，就是街坊鄰居說這個東西值錢。俺就從鄉下帶過來請人瞧瞧。”
聽著農民的話，葉凡眉梢微微一皺：“你的意思是，隻是過來讓我瞧瞧真假，並沒有打算出貨？”
“是的呢，這不是主要俺也不懂麽？”農民耷拉著臉解釋道。
不等葉凡說話，劉掌櫃沉聲問道：“這麽說，你是來偷師學藝的？”
“不不，我不敢冒犯。隻是這種東西家裏還有很多，我也不能一塊帶過來，我想學一學鑒定的方法，方便自己掌握一下價格。”
農民老實巴交地交代著自己的底細。
大廳內的三人卻是瞪大眼睛，神色呆滯！
良久後，葉凡率先問道：“你是說，這種你還有很多？”
“是的啊……不過不止是這種玉石……”
“呃……”
葉凡臉頰上的肌肉快速抖動。
看一看旁邊的楊老跟劉掌櫃，那兩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老鄉，具體有多少呢？”楊老殷勤地問道。
“二……二三十個……”
農民說到這裏時，臉上洋溢著莫名的喜悅，顯然他也從三人的表情中看出了自己那些物件非常值錢了。
不過，葉凡是難得的聰明人，他當即問道：“老鄉，你那批貨不會是從下麵倒騰出來的吧？”
“啊？不，那是犯法的，俺那是……那是祖傳的。”
看著農民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緊張之色，葉凡暗自留了個心眼。
“這樣吧老鄉，如果你真是來學習鑒定玉石的方法的話，那我真不能交給你。因為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
“葉老板，我不是不想出手，隻是想知道個大概的價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賣個好價錢嘛。”
“對對，如果葉老板能讓我開開眼界，這件明代玉石，我可以賣給你們。至於剩下的……”
“老鄉，剩下的我們隨後再說。我們現在隻談這件明代古玉，如何？”
葉凡現在隻想把這塊古玉弄到手，因為這樣的品質實在是太高了。
放眼整個古玩城，能跟這件玉器媲美的明代玉石，幾乎很難找到。
至於剩下那些明代的物件，葉凡如今還持著懷疑的態度。
就這麽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有二三十件？
那是什麽概念？
葉凡不敢想象。
更何況，對方是來鑒定的，這就讓他更加起疑心，生怕對方是同行派來砸場子的。
但很快農民答應了交易這塊玉，性質不同了。
葉凡將明代古玉收入囊中之後，剩下的那些器物自然也就步入討價還價的流程當中了。
“你真想學鑒玉的方式？”
葉凡疑惑地看著農民，總覺得即便把最常見的八種鑒玉方法交給他，他也不會駕輕就熟地應用……
“當然！”
“好。”
葉凡跟劉掌櫃擺了擺手。
劉掌櫃返回櫃台上鼓搗了一會，拿了一套鑒定玉石的設備出來。
葉凡招了招手，將農民招呼到近前說道：“看好了！我隻給你演示一遍，至於你能消化多少，那就看你的學習能力了。”
“嗯，好，謝謝葉老板。”
農民伸長脖子往前湊，一直湊到鑒寶台前麵二十厘米處。
接下來，便是葉凡大展身手，傳授鑒玉八種方式的表演時刻了。
“明代碧玉、鑲寶帶鉤，鑒定手段之工藝痕跡鑒定。”
葉凡拿起放大鏡，一邊觀察玉石表麵的拋光痕跡，一邊講解細節。
“這種方法，隻適用於明清兩個時代的玉石，因為年代距離現在並不是很遠，所以一旦有新的拋光痕跡出現，就意味著這是贗品。”
“除此之外，玉石表麵會有兩種拋光工藝；這件玉器上麵拋光的紋路比較混潤。屬於手動砣具的拋光方式。”
“要知道，古人為玉石拋光，用得最多的是解玉砂、獸皮、棉、麻布輪砣等軟物質，所以放大鏡中呈現出來的拋光麵上，有很多喇叭狀的小孔。”
“這種孔徑，中間低窪，邊緣外延，在四周有粗細相等的螺旋紋，最重要的是表麵光滑。”
“所以，從拋光的工藝痕跡來看，這是一件古董。”
聽完葉凡的敘述之後，農民兩眼放光：“這麽說我那是真品了？”
“不一定！工藝鑒定隻是第一重，不過對於一般專家來說，精通這一門就差不多能辨別出真假了。但是玉石的年代不止是明清兩個朝代，玉石的曆史有幾千年。因此單看工藝很難看出什麽。所以還需要下一步！”
葉凡說著，拿起一個強光手電，直接抵在明玉的表麵。
“這一步就是觀察玉石平麵的氧化程度。通過透光照射，觀察其年代跟質感。”
“任何東西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氧化，這是萬物都不可避免的存放途徑。”
“所以玉石被氧化後，也會形成腐蝕麵，通常會在玉麵上鈣化出類似白霜的斑點，但是那些斑點的分布都很自然。”
“最主要的是層次感分明。”
“通常，玉薄的地方氧化較重。隻需要看這裏就行了。如果深淺不一，斑點的布局又很自然的話，十之八九是古玉。”
“如果隻是在玉麵上顯示一層白色的粉末狀，那就是近代工業仿製出來的贗品。”
葉凡臉頰微笑，對農民說道：“你的這件玉石很不錯，確定是年代物，也是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