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場夢
擂台上。
看著淩天霸和淩瞳等人的背影，方子敬暗暗將自己運起的真氣，撤了回去。
其實，在楊真擊殺淩飛宇的那一刻，方子敬就已經暗運真氣，為的就是防止淩天霸擊殺楊真。
不是方子敬刻意想要保護楊真，而是，他身為雷州城擂台府衙的掌事，就必須保護比武雙方的性命。
即便剛才被殺的是楊真，方子敬也會保護淩飛宇，防止他遭到別人的報複和暗殺。
好在今日，有淩瞳在此，才成功將淩天霸勸住，否則淩氏一族，絕對會被覆滅！
方子敬多看了兩眼楊真，眉頭緊蹙，有些不解。
三天前，他就檢查過楊真和淩飛宇的修為，這二人的修為分明都是氣旋境九重。
而三日之後，兩人就都突破了築基境。
淩飛宇憑借著淩氏家族雄厚的實力，用三天時間晉升到築基境二重，完全有這個可能。
可是楊真……一個沒有父親的窮小子，隻用區區三日時間，他竟然就從氣旋境九重，突破到了築基境六重，連續突破了六七個境界，這可真是奇跡！
如果楊真沒有奇遇的話，那他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他有什麽重寶！
不過，這些事情，方子敬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不準備把這件事說出來。
接下來，並沒有發生其他的什麽意外。
和往常一樣，方子敬宣布，今日擂台比武，獲勝一方是楊真。
礙於楊真修為太低，方子敬還特意派了兩個衙役，護送楊真回家。
圍觀的人群，也開始逐漸散去。
隻是有些喜歡八卦的人，依舊還在原地議論這場比武。
悅來客棧。
二樓。
人聲噪雜。
“本來以為今日隻是兩個氣旋境的少年比武，沒什麽看頭，卻沒想到還是頗為精彩！”
“什麽叫頗為精彩？可以這麽說，近幾年來，今日擂台比武，是最為精彩的一場！”
“對對對！沒想到諸葛瑩竟然膽敢在擂台上殺人，她簡直就是活膩了。”
“這淩天霸的妻兒都在此次比武中被殺，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
議論聲中，一個年約六七十的老者呡了一口茶，歎息道：“隻是可惜了，那個叫楊真的少年空有一身膽魄，但最終肯定會慘死在淩氏家族的手中！”
此言一出，立馬得到應和。
有些人，甚至開賭。
賭局便是楊真能夠活多久。
有的人賭，楊真活不過今晚。
有的人賭，楊真支撐不過一個月。
倒是葛老，果然是老江湖，他賭楊真絕對能夠撐過三個月。
因為他很清楚，在接下來的近三個月，會有擂台府衙的衙役貼身保護楊真。
三個月過後，衙役們便會被撤去，屆時，府衙對楊真的保護，才會逐漸鬆懈。
而那時候，也就是淩氏一族開始複仇的日子！
太陽很大，天空很藍。
楊真走在街道上，穿梭在人群中。
也不知為何，來時很短的一段路程，回去時卻十分漫長。
他的腳步，也沉重得像是綁了幾塊鉛石，仿佛難以邁動。
這是楊真第一次殺人。
淩飛宇死後那瞪大的雙目，仿佛到現在依舊在瞪著楊真。
紅纓槍穿過淩飛宇的喉嚨，那股濃厚的血腥味，讓楊真好幾次都想要嘔吐。
其實，在比武之前，楊真甚至想過，饒淩飛宇一命，就隻是重傷他即可。
但是。
諸葛瑩的動作，還有淩飛宇在擂台上那些挑釁的言語，這才讓楊真下定決心，一定要殺了淩飛宇。
因為楊真很清楚，自從方子敬擊殺諸葛瑩之後，他和淩氏一族的血仇就已經結下。
即便今日他不殺淩飛宇，那也無法得到對方的諒解。
與其如此，倒不如今日多殺一個是一個，免得留下後患。
淩飛宇雖然已經對楊真造成不了威脅，但對楊真的母親，卻是一個極大的禍患。
這樣的人，死了便死了，不值得任何同情。
為了母親，楊真什麽都可以做，哪怕是死！
不知過了多久。
楊真終於回家了。
和往常一樣，母親不在家。
楊真回到自己房間裏，沒有任何想要修煉的心情，倒頭便睡。
睡夢中，楊真突然發現淩飛宇複活了。
隻是這個淩家大少爺似乎依舊不長記性，再次挑釁楊真，辱罵楊真的母親。
毫無疑問，楊真覺得這小子不可饒恕，再次出手將其擊殺。
可是這一次，淩飛宇似乎擁有了不死之身。
即便他被紅纓槍貫穿了喉嚨，可依然堅挺的站起來，瞪著雞蛋般大的黑眼珠子，張開雙臂，朝著楊真衝過去，口中還喃喃：“還我命來！小雜種，還我命來！”
“呼！”
楊真猛然坐起，嚇得臉色有點發白，渾身冒出虛汗。
原來這隻是一場夢！
不過睡一覺之後，楊真那種心緒不寧的心情，好了許多。
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殺人，就算是翻篇了。
“嘎吱！”
楊真拉開木門。
此時，夕陽已經躲入了雲層，餘暉映紅了半個天空。
楊真驚訝的發現，那兩個送他回來的衙役，竟然還守在院子外。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楊真早就聽說過，擂台比武之後，為了防止任何一方的打擊報複，擂台府衙會派出衙役保護勝者一方。
雖然這兩個衙役的修為或許不高，但有他們在場，還是能達到一種不小的震懾力，效果還是不錯的。
正想著，楊真忽然聞到了一股菜香味兒，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他餓了。
不過想想也是，今日楊真吃完早晚就出門了，經過了一場大戰之後，連午飯都沒吃就倒頭大睡，作為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來說，就早上那點食物，根本就不足以撐到現在。
楊真扭頭，廚房那邊火光騰騰、餘煙嫋嫋。
沒有任何猶豫，楊真邁開腳步就朝廚房走去。
“娘！”
看見母親正在忙碌，楊真叫喚了一聲。
“嗯？”雪蓉正在炒菜，扭頭看了楊真一眼，說道，“餓了吧？菜馬上就好了，你坐下來稍微等一下。”
楊真點點頭，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