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先補補課

冉起交出了他剛領的薪俸和獎金,一共十二兩銀子餘五百二十個大錢。

他連一個銅子兒都沒留下。

不過這並不能叫顏清妤滿意。

她把冉起提到角落裏,壓低了聲音一頓罵:“你在軍營裏就這麽說,人家怎麽想我?覺得我是河東獅,連男人身上揣幾個大子兒都要管?”

冉起委屈地道:“你若不是,你就別罵我。”

“你要是正常點我能罵你嗎?!還有你今天,讓他倆來給我抬東西,自己什麽時候回來的?自己有功夫為什麽不自己來?!”

冉起撓了撓頭,道:“那也是因為下午顧山林突然帶了兵出去,我落了個空閑……”

“那你躲在樹後麵偷看?!你覺得挺有意思是不?”

“那可不,小離也覺得特有意思。”

“冉起!”

……

向家兄弟倆抱著小離,看著顏清妤把冉起提到牆角去罵。

這兄弟倆吃飯的時候,全程就大氣不敢出。

連在他們親手抬回來的八仙桌上吃飯,感覺都不香了。

吃好飯,冉起把他們送到門口,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兄弟,真是幫了我大忙。”

向初連忙道:“哥,您可別,我真沒想到嫂子會這麽生氣。”

冉起磨了磨牙,笑道:“總之你明天給我等著瞧。”

說完把這兄弟倆一塊兒推出門,把大門給關上了。

家裏鬧哄哄地忙了一天,也就入了夜。

算著時間,明天她就要領著冉起這個禍害回娘家去。

想到那好久不回的顏府,多少還是有些百感交集。

晚上趁著冉起馱著女兒在院子裏瞎溜達,她又把他叫了過來。

“明兒你一大早就上軍營去了,也沒功夫說話。”

冉起抱著女兒挨過來,道:“怎麽?”

顏清妤道:“我們回去是要過夜的。”

冉起賊兮兮地看了她一眼。

顏清妤補充,道:“回娘家按規矩是不同房的。”

冉起奇怪地道:“有這個規矩?當初你剛成親,我陪你歸寧,不就是睡一屋的?”

顏清妤頓時頭大。她就是為了這個,才特地把他叫過來說,免得到時候回了娘家又鬧了笑話。

“我們歸寧的那會兒,是我那屋子拿去改了書房給我四弟弟,實在是沒地兒住了,才和你擠了客房。”

冉起道:“那現在呢?你家老四不用書房了?”

顏清妤道:“他用不用我不知道。但去年三妹和五妹都嫁了出去,家裏空屋子是多了。你到時候別跟在我屁股後頭轉悠。”

顏家主母江氏是缺心眼,家裏什麽事,什麽話都往外去說。

前頭她歸寧的時候和姑爺擠了一間房,明明也是他們安排的,轉頭江氏就出去說自己的二閨女和姑爺的私房話。

顏清妤不是怕她,說白了也是煩她煩得很。

正想著,冉起突然勾了勾她的手指。

顏清妤猛地回神,然後沉下臉,道:“你幹什麽!”

小離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也伸手去勾她的手。

顏清妤愣了愣,他是在逗女兒?

冉起抱著女兒走了,邊走邊道:“你娘凶死了,我們不跟她玩兒。”

顏清妤看他帶著女兒在院裏飛高高,突然又笑了起來。

也許今日的冉起,真不是當初的冉起了。

當初那一次歸寧,他倆被迫擠了一個屋。

他倆都是一晚上沒睡,各種花樣換著來吵架。

從那次以後顏清妤就再也不回娘家了。

橫豎閨房都被改了,還回去幹什麽。

更不能帶冉起去,帶回去了不是給自己添堵,吵自己睡覺。

瞧瞧,這麽個人呢,現在有臉說她凶。

……

隔天下午,顏清妤先下了工,跑回家收拾了一下。

按說回娘家也該換身新衣服,也讓娘家人知道知道自己在夫家過得不錯。

可在顏清妤這兒也沒有這個講究。

她不過就是把平時做事穿的那身利落的短打給換了,穿了一條正經的裙子。

給娘家人帶的伴手禮,不過也就是街邊買的一袋桃子。

倒是給小離換了一身漂亮的新裙子。

這小孩兒的顏值還是很給力的,一身粉色的小襖裙穿起來,漂亮得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一般。

冉起回來之後也抱著女兒不肯撒手,笑道:“我家小離可不能打扮得太漂亮了,怕被人惦記上了要給我搶走。”

顏清妤踹了他一腳:“一身臭汗在這兒抱什麽抱?待會兒把小離也弄臭了。”

小離也捏著鼻子,學著她娘的樣子皺眉:“臭臭!爹臭臭!”

冉起隻得訕訕去洗了澡。

等夫妻倆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馬上就出了門。

雖說是已經下午了,但他們已經成親好幾年了,姻親之間走動也沒這麽多講究。

反正冉起屁也不懂,他媳婦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夫妻倆進了城,用的是十安營給冉起配的馬拉車,走了約莫有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到了地方天已經都擦黑了。

“二,二姑娘,二姑爺!”

門房看見這一家三口,連忙過去打千行禮,但還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這門房心想,真是怪事,怎麽趕著這個時辰回來了?

正想著,一個大巴掌就呼到了他臉上。

不重,但打得他一個激靈。

“二姑娘?!”門房捂著臉,驚愕地道。

顏清妤冷笑:“還知道我是你二姑娘?把我當戲園子裏的大馬猴呢,眼兒直不楞地瞧。”

門房意識到自己剛才許是失態了,連忙又是作揖又是賠禮。

他怕顏清妤,這位是個狠角色。但他更怕他家二姑爺,此時人家正臉色不善地瞪著他。

剛才那一巴掌,慶幸是姑娘打了,若是姑爺動了手,他怕是也活不成了。

顏清妤道:“好好伺候我這馬,我爹的馬吃啥就給它吃啥,別給我省那些邊角料。”

門房剛吃了打,又迫於冉起那個眼神的壓力,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恨不得當年叫這馬爺爺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