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問路

找到了幕後黑手，也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裏待著了。孫胖子給喬大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事情已經解決了，讓他放心帶著老婆孩子回來住。

喬大膽在電話裏麵千恩萬謝的，說請我們幾個一定要等等他，他要親自過來表示感謝。這時孫胖子突然改了脾氣，推說還有事情要辦，讓他要感謝就感謝他的連襟兒趙老板好了。說了沒幾句，孫胖子就掛了喬大膽的電話。

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我見孫胖子好像沒什麽事了，當即提醒他說道：“大聖，這窯洞後麵的大墓用不用找人過來看看？要不和大官人他們說說，讓他們聯係一下考古方麵的單位，也比就這麽放著不管強，省得再有倒鬥的惦記了。”

我說完，吳連環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並沒有接這個話頭。孫胖子笑嘻嘻地走到我的身邊，瞅著喬大膽家後麵的山坡，說道：“辣子，不是我說，就這麽放著也沒有什麽不好的，這裏有大墓葬的事也就老吳知道，隻要咱們看著他不動手，知道的人越少，就是對這墓葬最好的保護。再說現在大官人他們也挺忙的，就算和他們說了，也不見得馬上就能聯係到考古方麵的單位。所以這事以後看看再說吧。”

孫胖子這麽說也有幾分道理，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當天晚上，我們四個人在首都機場下了飛機，然後隨便找了家館子吃了一頓，便各回各家休息去了。吳連環在首都沒有落腳的地方，本來黃然要給他安排酒店的，但不知道孫胖子怎麽想的，竟把吳連環帶去了他家，就讓吳連環暫時住在他家裏，等以後找到住處再搬出去。

本來我還有些話想單獨和孫胖子說的，但現在他那裏多了這麽一個人，我就隻好暫時忍著，等到有機會再說吧。

第二天上午，我到了公司的時候，孫胖子已經帶著吳連環早一步到了公司。今天公司裏的人難得齊整，黃然正在他的辦公室裏跟人打電話；一直躲孫胖子的張支言也終於回到了公司，雖然孫胖子依然對他橫眉冷對，但看在蒙奇奇的麵子上，好歹不再喊打喊殺了；剩下的邵一一一個勁地纏著孫胖子，打聽吳仁荻的下落。孫胖子沒辦法，隻好說吳仁荻去了外地公幹（好像說得也沒錯），才算打發了邵一一。

我來之前，孫胖子就向他們介紹了吳連環。想不到吳連環的大名蒙奇奇和張支言竟然都知道，而且都對他十分敬仰，蒙奇奇甚至還問吳連環要了一套洛陽鏟，說是要留作紀念。

這時，孫胖子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了沒有兩句，他就掛了電話，跟著向我笑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一袋煙的工夫，孫胖子手裏拿著一個公文袋，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

隨後他把我和吳連環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坐好之後，他將手裏麵的公文袋遞給了吳連環，說道：“老吳，你的新身份證，還有我們以後能用到的一些證件，我找人給你都做了新的……”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吳連環將公文袋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孫胖子的辦公桌上，他挨個將證件看了一遍，在裏麵找出一張“文物稽查大隊”的工作證。吳連環看著這張工作證，嘴裏對孫胖子說道：“老板，耗子突然變貓，我真有點不習慣，你得讓我適應適應。”

“慢慢習慣吧。”孫胖子看著吳連環的樣子，笑了一下，說道，“老吳，跟你說點兒正事。之前你說還有幾十個大墓，手裏存著這麽多的大墓你都沒有動？不是我說，這不像你的風格啊！老吳，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聽孫胖子提到了那幾十個大墓，吳連環苦笑了一聲，衝自己的老板說道：“不是我不動它，而是不敢動！也是我不走運，第一個就遇到了大麻煩，老板您知道我是家傳的手藝，幹活之前都有一套問路的手續。那幾十個大鬥我以前都去踩過點兒，去第一個大鬥的時候，說句不要臉的話，雖然還沒有挖盜洞，但裏麵的棺材頭朝哪兒，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本以為開個盜洞就能發大財的，但就在問路的這一關，我栽了跟頭。”

說到這裏，孫胖子看著說得唾沫星子橫飛的吳連環，從桌子底下拿出兩瓶礦泉水，給了他一瓶，另外的一瓶給了我。

吳連環道了聲謝，一仰脖，半瓶礦泉水灌了下去，然後繼續說道：“那會兒您是不在現場，我一連點了五組，一共十五根借路香，一個頭還沒有磕下去，這十五根借路香就一塊兒炸得粉碎，當時給我嚇壞了，炸得那叫粉粉碎啊！”

孫胖子聽得津津有味，他一改往常的秉性，吳連環說話的時候，他竟然沒有插嘴。一直等吳連環說完，他才笑眯眯地看著吳連環，說道：“老吳，你說的那個一次炸了十五根香的大鬥在哪裏？路好不好走？”

吳連環聽了，連連擺手，說道：“您可千萬別去，不是我滅老板您的威風，上次我能全須全尾地回來就是運氣好，現在就憑您和手下這幾位夥計，弄不好進得去就出不來了。”

“誰說我們要去了？”孫胖子古怪地衝吳連環笑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我這兒的人還沒到齊，還有三個人出了趟遠門，要幾個月之後才能回來。不是我說，人到齊的時候你再看看，他們有沒有下去的本事。”

又說了幾句閑話，孫胖子把吳連環打發了出去。看著吳連環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還在外麵把門帶好了，他才衝著我笑了一下，還沒等他說話，我先對孫胖子說道：“我還以為你把吳連環帶回來，是想通過他把老吳和二楊找回來，原來你還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