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的開始

民調局解散之後,我和孫德勝、黃然加上蒙奇奇和張支言他們開了一家特殊事件調查公司,也處理了幾起不大不小的事件。按照慣例,每處理完一起事件之後,我們幾個就要找個地方聚聚。美其名曰走公賬,其實最後大多數是黃然個人買的單。

這次,剛剛解決了“東北狐屍”的事件之後,孫胖子又將我們幾個帶到了與黃然有關係的粵菜酒樓裏,結結實實地又吃了黃然一頓。聽到消息之後,蕭和尚也趕過來蹭飯。酒過三巡的時候,聽他們講起我昏迷的那兩年民調局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午夜,滿滿一大桌子菜肴我就意思了兩口,而孫胖子光顧著講故事,很反常地吃得也不多。黃然一直顧著給蕭和尚斟酒布菜的,幾乎就沒有動筷子。真正不要臉埋頭猛吃的隻有一個蕭和尚。

不過老蕭大師畢竟也是七十歲的人了,就算胃口再好最後也吃不動了。這個時候,酒店經理開始有事沒事地就在包間門口轉悠。黃然知道他的意思,把經理喊了進來買單。順便把吃剩的東西打包,給蕭和尚當作夜宵。

趁著經理去拿賬單的當口,我問孫胖子:“大聖,那麽後來怎麽樣了,洞裏那麽多的黃金,我就不信你心裏放得下?”

孫胖子苦笑了一聲之後,看著我說道:“辣子,你還是信吧。”說著,他又歎了口氣,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是我說,那時候要不是惦記你,說什麽我也要把裏麵的金子運出來。可惜後來再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將軍府周圍五裏地都被劃成了軍管區,本來我還想弄身軍裝混進去。不過高老大做得也夠絕,他把我的照片傳到了當地的軍營裏麵,特別說明不讓照片上的人進去。算了,這個不說了,想起來都是眼淚。接著說我們回首都之後的事情。”

孫胖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之後,繼續說道:“當時我把大官人留在那裏看守之後,就帶著人直奔機場。回來之後,我都沒回民調局,直接就奔醫院看你去了。進你病房的時候,正看見楊軍在你那裏守著。問過他我才知道,原來當天晚上有人聯係了楊軍,說你在醫院有危險,讓他馬上過去。楊軍趕到的時候,你所在樓層的其他人都中了讓人昏睡的陣法;你住的病房大門和窗戶都敞著,除了你還躺在病**之外,病房裏麵還有一具死屍趴在地上——哎呀,牙簽掉了,辣子,幫我撿一下……”

說到一半的時候,正趕上經理拿著賬單進來,孫胖子及時做出了反應。而蕭和尚的反應一點兒都不比孫胖子慢,他馬上鑽到了桌子底下,說道:“是不是掉我這兒了,我幫你找找。”

看著這一老一小兩個不要臉的,我歎了口氣,心想著這頓飯我來請客算了,昨天有好幾道硬菜今天都沒上,昨天兩萬八,今天一萬二三也就差不多了。民調局解散之後,我手裏也有一點閑錢,偶爾請一次這樣的席麵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正打算掏錢包的時候,突然聽見酒店經理說道:“您點的菜品一共是一萬三千五百六十元,剛才這位老先生點的兩瓶波爾多紅酒,一瓶是二萬四千元,兩瓶四萬八。加上菜品一共是六萬一千五百六十元。抹掉零頭是六萬一千元整……”

“大聖,牙簽掉我這兒了,我幫你拿起來。”我愣了一下之後,第一個反應也是鑽到了桌子底下。六萬吃一頓飯……進民調局認識孫胖子之前,我加一起吃的飯有沒有六萬塊都不好說,現在一頓飯就要六萬多塊,我爺爺知道了還不得活活削死我?

鑽到了桌子底下之後,就看見蹲在一起的孫胖子和蕭和尚。蕭和尚還覥著臉衝著我樂,我看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二鍋頭、悶倒驢你喝得不是也挺好嗎?怎麽現在就衝著兩萬多一瓶的紅酒去了。現在為了躲單藏在桌子底下,這都叫什麽事兒?

聽到上麵黃然的聲音說道:“刷六萬二……”之後,我們三個人才從桌子下麵鑽了出來。蕭和尚假惺惺地說道:“不是說好了我埋單嗎?小黃然,你怎麽這樣?這次就算了,下次說好了我請,可不許你再這樣了。”

黃然笑著說道:“一頓飯而已,又沒有多少錢,還分什麽誰埋的單。您要是這麽介意的話,那麽下次我就不帶錢包,跟著您走了。”

聽了黃然的話之後,蕭和尚眨巴眨巴眼睛,說道:“跟著我走,我帶著你去把首都小吃都吃遍了。”

聽了他的話之後,我看著身邊的孫胖子,小聲嘀咕道:“首都小吃都吃遍,有兩千足夠了吧。”

孫胖子點了點頭,回道:“能剩一千五。”

就在這個時候,經理拿著賬單和黃然的銀行卡回來。蕭和尚指著桌麵上吃剩的菜說道:“都打包,還有那個湯,用塑料袋裝上,回家我留著燉豆腐。”

在等著給蕭和尚打包的時候,我繼續向孫胖子打聽在醫院裏出了什麽事情。孫胖子說道:“明麵的事情都跟你說了,楊軍到的時候,就看見地上躺著的死屍,剩下的再沒有什麽了。後來我估摸著是林楓怕你突然醒過來,派了人過去要你的命。不過最後你好端端的,那個要你命的人卻沒了命。驗屍之後,才發現那個人隻在心口的位置有一處薄薄的傷口,應該就是救你的人做的。然後那個人在楊軍到達之前,先一步跳窗戶離開了病房。”

孫胖子說完之後,我反倒更加疑惑,說道:“有人救我?除了你們還有誰?”

孫胖子將桌子上麵的筷子拿了起來,比量了上麵一尺多長的長度,說道:“刀口就這麽大小,你說說能是誰?”

看見了這個長度的刀口之後,我幾乎是脫口而出:“郝頭!是郝文明嗎?”

孫胖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不是我說,那還能有誰?”

就在我要繼續問他的時候,給蕭和尚打包的剩菜已經打好,亂哄哄的,隻能等一下上車再問他。我們幾個人穿好衣服從酒店裏麵出來。黃然晚上沒有喝酒,由他開車把我們送回去。就在等著黃然取車的時候,遠處一個路燈突然怪異地閃了兩下,隨後就徹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我條件反射地向著路燈那邊看了一眼。

就見已經熄滅的路燈下,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身處黑暗之中,憑著我的目力,竟然看不清他倆的相貌。可能是發現了我在看著他倆,站在前麵的那個人朝著我招了招手。我正在疑惑的時候,一股陰冷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向著我席卷而來。

刹那間,我就好像被凍住了一樣,整個人杵在地上,那感覺就像突然聽到了黑貓的那一聲“孽”一樣。而孫胖子和蕭和尚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甚至都沒有發現我身上的不妥之處,兩個人還在有一搭無一搭地說笑著。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腦海裏麵突然響起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

這個聲音響起來的同時,我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白發男人的麵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民調局的地下五層。被吳仁荻關起來的那個白發男人——廣仁。

廣仁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本來我還以為要晚一點才過來找你,不過你這身體的恢複程度比我想象的要好。對了,我出來之後,又喝了一次啤酒,才知道你給我的那兩罐真是差勁。”

趁著廣仁說話的時候,我開始將身體裏麵那顆種子的力量向外擴散。剛剛將種子的力量外擴了一點點之後,就聽見廣仁再次說道:“你不用害怕,真想對你們不利的話,剛才你們吃飯的時候就動手了。保證你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再次投胎轉世,你們都不會知道自己這一世是怎麽死的。

“這次我來隻是看看你,不過你的狀態有點讓我失望了。過了這麽久,這顆種子才有這麽一點點的變化。我看它在你的身體裏麵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如果一直都是這樣的話,我就該考慮是不是把它取出來,找個更好的人,讓他去煉化了……”

就在這個時候,孫胖子終於發現了我不對勁。他皺著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辣子,沒事吧你?不是我說,怎麽眼睛都直了?這是看見哪個美女了?”

想不到他隻是輕輕地拍了拍我,我竟然就應聲而倒了。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孫胖子和蕭和尚都嚇了一跳,他倆過來扶我的時候,我聽見廣仁的聲音再次響起來,說道:“這次就算了,記得我的話,把種子的能量徹底激發起來。如果下一次我來看你,還是這副樣子的話,那我就會變成你的噩夢。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到最後的時候,我的胸口突然感到了一絲灼熱。就是這絲灼熱,竟然將我全身被凍住的感覺徹底化開了。我一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顧不得身邊問東問西的孫胖子和蕭和尚,再看那盞漆黑的路燈之下,哪裏還有什麽廣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