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好狠的心呐
相比容親王府的和諧,外邊可以說已經是雞飛狗跳了。
兩個時辰之前,衛卓就已經在太子府的前廳候著了,他整個人看著憔悴了不少。
鳳錦宸一早得知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畢竟他是揚言要替雲小瑤解決衛天爍的,可他還沒動手呢。
看著一臉痛失愛子相的衛卓,鳳錦宸並不怎麽友好。
他掀衣坐下,掃了眼衛卓身後之人,麵無表情道:“衛大人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下臣不敢!”衛卓語氣恭敬,臉上卻不見慌張,拱手說道:“隻是這件事牽扯到犬子性命,下臣不敢肆意揣測,下臣也覺得這件事與太子殿下無關,可……”
衛卓話說一半,側了下身,讓出了身後之人,道:“此人乃於仵作,在刑部任職已有十幾個年頭,犬子的屍體……便是由於仵作親手驗的!”
“於仵作,還請你如實向太子稟報所驗結果!”
那於仵作在他身後早已戰戰兢兢,抖如篩糠,奈何他就是刑部一個小小的仵作,攤上這種事,他是想避也避不掉。
此時麵對上頭兩人的眼神威壓,於仵作先是雙膝往地上一跪,向鳳錦宸行了一禮之後方才說道:“上稟太子殿下,衛、衛公子的致命傷口在頸部,應是尖銳暗器所傷,傷口發黑,為中毒之相,另外……”
他打了個結巴,接著說道:“傷口內部皮肉有凍傷的現象,說明那暗器為極寒利器,故、故此,衛大人以為、以為……”
後邊的話他不敢說,弱弱地抬頭看了眼衛卓,整個人隨即匍匐在地,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鳳錦宸嗤笑一聲,道:“故此衛大人就以為是本宮的鷹衛所為?是嗎?”
他擁有一支鷹衛,雖知道的人少,卻也不是什麽秘密,衛卓既然敢來找上他,說明心裏已經有了八九成的把握。
不僅如此,衛卓還知道被鷹衛的霜葉飛刀所傷會留下何種症狀,這些東西對於他一個刑部尚書來說,倒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
“下臣惶恐!”衛卓又道:“還請太子恕罪!下臣以為,這件事興許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
“犬子與殿下遠日無仇近日無怨,下臣實在想不到太子殿下會出於何種緣故對犬子下此殺手,所以……”衛卓話說到這裏,雙膝一跪,突然泣聲說道:“下臣懇求殿下,看在下臣這些年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還我兒一個公道!”
“下臣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實在不想看著他就這麽被人殘害至此,相信殿下也不會縱容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衛卓老淚縱橫,眼角餘光卻沒有放過鳳錦宸臉上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鳳錦宸銳眼微眯,審度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會兒,適才說道:“衛大人如此相信本宮,是否心裏已經有了定奪?”
“太子恕罪!下臣尚未有所發現,但這件事皇上已經下令刑部和大理寺一起調查,當然,如若再加上殿下協助,相信很快就能尋到那真正的行凶之人!”
哼,老狐狸!鳳錦宸在心裏罵了一句,麵上則坦然說道:“實不相瞞,正如衛大人所言,本宮沒有殺你兒子,也不想殺他,至於殺他之人究竟是誰,本宮已然有數,隻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
“所以接下來,本宮會配合衛大人盡快查出凶手的!”
“下臣叩謝太子殿下!”
一直在出了太子府後,那位於仵作的腿都還在發軟。
二人走到一個偏僻胡同處,於仵作方抹了把額頭冷汗,壓低著聲音說道:“尚書大人,您覺得太子殿下……”
衛卓眸色沉沉,默了片刻才搖了搖頭,歎口氣道:“目前還不敢確定是不是他,不過換句話說,就算真的是他,我又能如何?所以,我現在寧願盼著不是他,隻要不是他,換做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慘痛代價!”
嘴上這麽說,實則心裏卻在想,倘若真的是太子所為,他也定不會輕易放過,哪怕不能一命抵一命,也得要想方設法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當然,這話他是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
再次歎了口氣,他才又說道:“今日之事還有勞你了,你放心你的家人,我已經命人送出城了,你現在稍作喬裝,即可去跟他們匯合。”
“多謝大人!”來之前,於仵作就知道這鳳都天城他是待不下去了,可他沒想到的是,便是出了城,也還是落了個曝屍荒野的下場。不僅如此,連他的家人也未能幸免於難。
一家五口人,連帶著車夫,皆被辛霸滅口,扔到了城外的懸崖底下。
與此同時,將軍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柳如意嚇得直接跌撞在床。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嗷”地一聲痛呼,隨即聲嘶力竭道:“是那個丫頭幹的,一定是那個丫頭幹的,她好狠的心呐!”
邊說著這話,邊作勢要起來去找雲小瑤。
雲思思就在她身側,晃了下神後攔住下了她,安撫道:“娘,你先別激動,我、我覺得……”
“你覺得什麽?你覺得也是她幹的對不對?”柳如意一把抓住她胳膊質問道。
雲思思雙目通紅,拚命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從來沒有想過衛天爍會這麽死,她現在腦子裏閃過的都是衛天爍那張吊兒郎當的臉,她更沒法想象究竟是不是雲小瑤下的手。
但昨天晚上……她又想起昨天晚上太子約雲小瑤見麵的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的小臉兒瞬間白得沒有血色。
雲昭是下了朝知道這個消息的,他索性就沒回家,帶著雲長風直奔了衛府。
父子二人到的時候,柳若君哭暈後還未清醒,衛府上下人心惶惶,沒有噪雜,但顯然每個人都慌亂無比,沒有頭緒。
衛卓不在,衛天爍的屍體就安放在前廳,白布遮蓋。因為事發突然,棺材尚未及準備。
雲昭上前,揭開白布看了眼,確認人已經咽氣多時,他眉頭狠狠一擰,掩目側過了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