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她最會蠱惑人心

陶長空的死根本沒有在海都市留下任何痕跡。

甚至連報紙上都沒有報道他死亡的消息。

季盈盈睡了兩個小時便驚醒了過來。

夢裏,她總是能看到陶長空死亡時候蒼白扭曲的臉。

這件事無關陶長空的人品,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她的麵前消逝,季盈盈心裏的衝擊是巨大的。

四點鍾,是她每天起床的時間。

即使一點左右才睡,季盈盈也自動在四點醒來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無比疲倦,季盈盈臉色難看的不是一點半點,她來到後廚的時候。

其他人都在下意識躲避著她。

和死亡掛上關聯的人,人們總是下意識躲避著。

先和季盈盈說話的是王管家,“昨天嚇到了吧。”

季盈盈慢半拍地抬起頭,揉了揉太陽穴,“我沒想到他會死......”

王管家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直很嚴肅的她此時都露出了難得柔軟的一麵。

“昨天鬧到了很晚,一會兒你回去睡一會兒吧,活明天幹也行,晚上幹也行,不著急。”

季盈盈揉了揉眼睛,壓下了其中的酸澀。

“謝謝王管家。”

她獨自坐在了一旁,一口粥一口粥地吃著。

於可兒看到她以後,她走了過來,躊躇地道歉。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沒有拿掛牌,你也不會遇到這一切。”

於可兒本來有些可惜,昨天的計劃沒有成功。

她正想繼續和季盈盈疏遠的時候,鄭姐卻忽然找到了她,讓她和季盈盈保持朋友關係。

“這很重要。”

鄭姐隻撂下了這四個字,之後什麽也沒有多說,便離開了。

於可兒猜測著是不是有了什麽新的計劃,她這才來和季盈盈聯絡感情。

麵對季盈盈的時候,於可兒的心情是奇怪的。

她曾經確實將季盈盈當作朋友,也是真心地和她相交過。

當她發現七年前令雙親死亡的那起事故竟然是季家的責任後,於可兒又難以用理智去對待季盈盈。

她是很善良,可自己的父母就該死嗎?

季盈盈必須要付出代價!

她要替父母報仇!

而且......讓於可兒格外心安理得的原因是鄭姐主要負責安排,她隻需要讓季盈盈去幫忙取掛牌就好。

隻做一件事,讓於可兒的愧疚感沒有那麽強。

季盈盈看到了愧疚的於可兒,她連忙撐起了一抹笑容。

“你不要這麽說,和你有什麽關係?”

她反過來安撫了於可兒幾句後,季盈盈收拾好了粥碗,去了後廚那邊。

季盈盈回到房間躺了不到半個小時,就準備去夏芷汐那邊。

剛走到門口,肖秋梓便直接攔住了她。

“夏小姐說今天你先不用過來了,以後也不用過來了,她將你還給了霍總。”

肖秋梓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本來還有點擔心,夏小姐一天比一天滿意季盈盈,要是有一天季盈盈代替了她的位置怎麽辦。

今天早上,夏小姐讓她將這番話傳達給季盈盈的時候。

表情比平常冷酷很多。

雖然肖秋梓不知道季盈盈什麽時候觸怒了夏小姐,但看季盈盈吃癟,她就足夠開心。

被還給了霍崢。

季盈盈愣了下。

如果在昨天以前問她,願意在霍崢身邊還是更願意在夏芷汐身邊。

她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夏芷汐。

如今,季盈盈腦海裏卻倏然閃過了霍崢遮住她眼前的畫麵。

從未有過一片黑暗,讓她那樣地安心。

那一瞬,陶長空猙獰的死狀在她的眼前消失,而他雪山般清冷的氣息將她包圍,仿佛這世間最堅固的屏障。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離開?”

肖秋梓喊了她一聲。

季盈盈這才回過神來,她低聲說道。

“請幫我謝謝這段時間夏小姐的照顧。”

肖秋梓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知道了,你快走吧,要是再看到你,夏小姐不會很開心的。”

季盈盈點了下頭,也沒有被打擊到,轉身快步離開了。

肖秋梓進了夏芷汐的房間,她低聲和夏芷汐說了經過。

至於季盈盈的那句道謝,肖秋梓除非腦子不好使了才會傳達給夏芷汐。

作為夏芷汐的女傭,她可不希望夏芷汐和季盈盈的關係變得太好。

萬一季盈盈將她替代了該怎麽辦!

她可不能冒這麽大的風險。

“我知道了。”

夏芷汐的神色冷淡,像是對這件事毫不關心。

“小姐,我能問問嗎,您之前不是很喜歡季盈盈嗎,怎麽忽然變了?”

夏芷汐緩緩攥緊了拳頭。

“崢哥哥恨的人,我也恨,之前是我看錯了她。”

-

季盈盈趕到霍崢房間的時候,霍崢已經起床。

她先敲了下門,熟練地推門進去,這才發現於殊於助理竟然也在霍崢的房間裏。

他們兩個一起看著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麽,但臉上的神色很凝重。

“霍總。”

季盈盈垂下眼簾,隔著桌子和電腦站在霍崢的麵前。

“夏小姐安排我回來,任憑霍總吩咐。”

明媚的晨光中,霍崢能看到她眼下大大的黑眼圈。

隻要是人都能看出來,她根本沒有休息好,眼下的烏青濃重,神色間滿是疲倦。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晚上等我下班之後再上班。”

霍崢微抿薄唇,他可不想季盈盈站在旁邊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倒下去。

“謝霍總。”

季盈盈離開後,於殊看了一眼重新被關上的門。

“季小姐這狀態也太差了,昨天陶長空的死對她打擊挺大吧。”

親眼見到死人,總歸不是什麽令人開心的事情。

霍崢斜睨了他一眼,“怎麽?你擔心?”

於殊嚇得直接站直了,“怎麽可能,霍總,我隻是這麽一說,您千萬別誤會!”

霍崢冷哼一聲。

“你注意點,她最會蠱惑人心。”

有的時候,即使是他,都免不了心軟。

明知道她罪該萬死,然而麵對她,看到她眼底破碎的光,心髒便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再難管束。

於殊注意到霍崢的表情變得糟糕了起來,連忙指了指屏幕,企圖將他的注意力引過去。

“霍總,我來找您是因為我發現了一段後門監控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