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欺辱
“晚飯時間到了！”
傭人休息室那邊，有人探出了頭，高喊了一聲。
季盈盈放下了酸澀的手臂，還未等從高高的梯子上下來。
鄭姐便“恰到好處”地路過。
“你先擦窗戶吧，梯子都已經架上了，擦到一半下來算怎麽回事？幹淨的落地窗前擺了個梯子多醜啊！”
季盈盈腳步一頓，她抬手揉了揉酸澀的手臂。
額角全是薄汗。
到現在為止，她已經馬不停蹄地幹活幹了十二個小時了。
除了中午簡單吃了一口，到現在肚子都是癟的。
“我說的你聽沒聽到啊！”
鄭姐有些不耐煩地揚聲問道。
她的聲音引來了王管家，王管家抬頭看到仍然在梯子上的季盈盈，問了一句。
“不是到吃飯時間了嗎？怎麽還在上麵？”
季盈盈低下頭看了一眼站在那邊的王管家，有些眩暈。
然而她還未回答，鄭姐便直接說道。
“王管家啊，我也是為了落地窗看著好看，她要是擦到一半去吃飯了，梯子就孤零零地擺在這邊，多醜啊！”
王管家目光一凝，她看著鄭姐，欲言又止。
最後，她抬頭看向正在幹活的季盈盈。
“既然玻璃沒有剩下多少，那你就擦吧。擦完了去吃飯，我幫你留點飯。”
這是季盈盈注意到的，不知道第幾次王管家因為鄭姐破例。
她這樣注重規矩的人，卻三番兩次地沒有反駁鄭姐。
“謝謝王管家。”
既然她唯一能依靠的王管家都這麽說，季盈盈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等到下麵兩個人都走向了休息室，落地窗前便隻剩下了季盈盈一人。
她看到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機械地舉起手中的清潔劑和抹布仔細地擦玻璃。
在霍家，傭人吃飯是有競爭的。
總是會有鄭姐這樣的人，將好吃的菜都夾走，最後隻剩下那些一般的菜肴。
有的吃就不錯了。
季盈盈寬慰著自己。
然而，令季盈盈沒有想到的是。
二十分鍾後她徹底擦完最後一麵玻璃，在高處工作一天的她有些頭暈眼花。
剛進廚房，季盈盈便看到了王管家給她留在旁邊的飯菜。
她還未走過去，之前的工人小方急匆匆地路過了灶台。
啪嗒！
他“一不小心”打翻了那飯菜。
飯菜頓時被掀翻在地。
小方反應好像慢了半拍，下一腳直接踩在了落在地上的飯菜上。
看到站在一旁臉色不太好的季盈盈，他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啊！對不起啊，我沒看見。要是你不嫌棄，這飯菜撿起來也能吃！”
他惡劣地笑了起來。
季盈盈看著被踩得稀爛的飯菜，忍不住捏緊了垂在身旁的拳頭。
“小方也是不故意的是不是，季盈盈，你要是計較，就有點咄咄逼人了！”
鄭姐也在一旁幫腔。
“沒事，小姑娘不用吃太多，餓一頓就餓一頓吧，減減肥也挺好。”
漸漸圍起來的人群裏，不知道有誰高聲笑了。
季盈盈沒有回答他們，她的眼睛隻是緊盯著小方腳邊兒上的飯菜，胸口起伏，眼底隱約有憤怒的火光。
“花姐，下個麵條給她。”
王管家撥開了人群，對著正在收拾爐灶的廚娘說道。
花姐點了點頭，剛想去壁櫥拿一包麵條出來。
櫃子卻忽然被鄭姐按住了。
“王管家，你不是最注重規矩了嗎？晚上五點以後不開火，這都快六點了！”
鄭姐得意極了。
“你不就是靠著鐵麵無情當上的王管家嗎？要是為了季盈盈破例，我看你這個管家也不用當了。”
季盈盈環視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圈。
那些每天對王管家言聽計從的人們，此時看到鄭姐刁難王管家，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鄭姐究竟是什麽背景？
季盈盈不想讓王管家為難，淡淡開口。
“沒關係，這頓飯我不用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想你應該能將地麵收拾幹淨吧。”
小方沒想到季盈盈甚至還有閑心針對他，為難地看了一眼油膩的地麵。
其他人不敢對鄭姐指手畫腳，卻並不意味著他們連鄭姐手下的狗都怕。
“喏，正好廚房的地還沒擦，你就順便給擦了吧。”
花姐幹脆將手裏的抹布塞進了小方的手裏。
小方求助地看向指使他打翻季盈盈晚飯的鄭姐。
鄭姐什麽話都沒有說，她清晰地知道她能挑戰王管家的底線到哪裏。
小方怨恨地看了一眼季盈盈，什麽也沒有說，蹲下身將踩爛的食物一點一點拾起，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眾人看沒有什麽意思了，漸漸散去。
季盈盈離開休息室的時候，路過了蹲在地上的小方。
“從小我父母經常和我說一句話，浪費食物的人，運氣會變得糟糕哦。”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
除了她以外，隻有小方能聽見她究竟說了什麽。
他磨了下後槽牙，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季盈盈翩然離去的背影，僅僅發出了一聲短促至極的冷笑。
一個落魄至此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最多也隻會耍耍嘴癮了吧。
不過是個小娘們兒，還能翻出什麽風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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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房間裏有點吃的，你去拿點東西吃吧。”
等著鄭姐離開後，王管家將季盈盈帶到了旁邊，低聲說了一句。
季盈盈忍不住問道。
“王管家，您是管理我們的人，為什麽不管鄭姐？”
王管家微微一怔，她左右看了一圈，周圍沒有什麽人。
長歎一聲，王管家將原因說了出來。
“鄭姐的資曆在我們這群人裏麵最老的，她三年前就跟在霍嬌小姐的身邊了，霍嬌小姐很依賴她，她沒有犯大錯的話，我也不好動她。”
說到這裏，王管家想起一件事來。
“你也許不知道霍嬌小姐是誰，她是霍總的親妹妹，估計不久之後就要回來了。”
季盈盈目光微閃，剛想說什麽的時候。
門外有喇叭聲傳來。
王管家整理了一下衣著，“霍總回來了，你先去我屋裏找點東西吃吧，吃完之後馬上過來。”
季盈盈多留了個心眼，她在休息室這邊等了一會兒。
果然，霍崢剛一踏入家門，便沉聲道。
“季盈盈人呢？人怎麽不在？”
跟在他身旁的，還有一個季盈盈熟悉的聲音。
正是今天早上的女人。
“Honey，春宵夜短，我們吃完了飯快點上樓怎麽樣？”
聽到女人柔媚的聲音，季盈盈頓時感覺到頭更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