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尿床,你信嗎?

顧輕柔做飯並不好吃,說是紅燒肉,其實就是清水燉土豆,隻是裏麵放了一點兒醬油,肉?

那一兩肉,顧輕柔已經剁成了肉末,筷子夾都夾不起來的那種。

至於雞蛋?碎碎的、爛爛的,沒放油不說,還放了不少鹽,齁鹹齁鹹的。

杜若經曆過末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除非這菜做的太難吃!

杜若吃完饅頭,就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我吃飽了,要睡會兒。”

顧輕柔聽杜若說要睡一會兒,忙阻止:“剛吃完飯,睡什麽覺啊?再說了你姐姐在屋裏睡覺呢,你別打擾她。”

杜若語氣平淡,“她睡她的,我睡我的,我怎會打擾她?”

杜若說完這句話,打開臥室門,剛要走進去,卻發現地上扔了一堆衣服,仔細一看,那些衣服都是自己的,而自己放在牆角的行李包也被人打開,有些衣服上麵還印有髒髒的腳印。

杜若臉色刷的冷了下來,這些衣服都是王紅霞親手給她做的,家裏窮,這些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沒一件完整的;

可王紅霞都洗得很幹淨,一針一線都代表了王紅霞的心意,可這份心意此時卻被人如此踐踏。

杜若雙手握拳,冷冷開口,“誰幹的?”

顧輕柔看到滿地的衣服,眼中心虛一閃而過,但神色很快又鎮定下來,語氣輕描淡寫:

“看你冷著一張臉,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呢,嚇我一跳,不就是衣服掉地上了嗎?拾起來就好了,你凶什麽凶?”

麵對顧輕柔的指責,杜若毫不退讓,再次開口,“誰幹的?”

坐在客廳裏的杜向前察覺到氣氛不對,朝兩人看了過來,睡在臥室下鋪的杜鵑也似被杜若吵醒,睜開眼睛憤怒的瞪著杜若,神情冷傲,

“衣服是我扔的,你想幹什麽?”

說完又不屑的嗤笑一聲,指了指地上的衣服,“這些破衣服也就你當個寶貝,沒一件是完整的,白送我,我都不要,丟人現眼!”

杜鵑身上穿著嶄新的藍色工裝,渾身散發著一股我是京城女孩,我驕傲的氣息,用那充滿蔑視、鄙夷的目光看著杜若,仿佛杜若是什麽髒東西一般;

卻也不想想,若不是顧輕柔第三者插足,帶著她嫁給杜為民,顧輕柔怎麽可能從一個普通女職工短短幾年就成為主任?

若不是杜為民那豐厚的工資,杜鵑的大白兔奶糖、鋥亮的小皮鞋、每年好幾件嶄新的衣服,顧輕柔買得起嗎?

花的還不都是杜為民的工資。

現在她這個跟杜為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第三者插足的女兒竟然敢嘲笑杜若!

杜若雖然也不喜歡杜為民,更不曾想占杜為民半點兒便宜,若非王紅霞堅持,杜若根本就不會來京城。

可她既然來了,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她!

以為她會因為農村人的身份而自卑?

以為她會因為自己穿的破爛,而相形見絀,抬不起頭來?

那杜鵑可就打錯算盤了!

杜若雙手環胸,眼神冰冷的看著杜鵑,“是啊,我穿的是沒你好,我帶來的任何一件衣服都比不上你身上穿的,可是...有一樣我比你強!”

杜鵑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還不等她詢問,杜若就接著說:

“我臉皮沒你厚,住著杜為民的房子,吃著杜為民的飯,花著杜為民的錢,還來嘲笑我這個杜為民的親生女兒,你憑什麽?還不就是憑你臉皮厚!”

杜若這話一出,杜鵑立刻氣得臉色漲紅,氣急敗壞的指著杜若:

“給我滾!我雖然跟爸爸沒有血緣關係,可我從小在爸爸身邊長大,盡了為人子女的孝道,不像你...”

杜鵑一臉譏諷:“一臉窮酸相,根本就不像是爸爸的女兒,你這樣子出門,隻會給爸爸丟人,讓爸爸淪為別人口中的笑柄,而我……”

杜鵑挺了挺脊梁,一臉驕傲:“我是爸爸最自豪的女兒,我還剛進了廠子裏的歌舞團,你呢?不過是個粗俗無禮的鄉下丫頭,你根本沒有資格做爸爸的女兒。”

杜若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果然人至賤,則天下無敵!

“不就是進了廠子的歌舞團嗎?看把你得意的。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幹了什麽利國利民的大事兒呢。”

杜鵑覺得杜若說這些話,純粹是嫉妒自己,

“你若是覺得進歌舞團沒什麽了不起,有本事你也進去啊。”

杜若當即點頭“行啊!”

杜鵑一臉驚訝的瞅著杜若:“你瘋了吧?你知道歌舞團是什麽地方嗎?就你?還想進歌舞團?太可笑了!”

杜若卻淡定的很:“我們來打個賭吧,如果我進了歌舞團,你就當眾給我磕頭道歉,如果我進不了歌舞團,我給你磕頭道歉,敢不敢賭?”

杜鵑聽了這些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進歌舞團,要麽會唱歌,要麽會跳舞,你會哪個?”

她可是從小跟著媽媽練舞,顧輕柔以前在歌舞團待過,底子不錯,杜鵑跟著顧輕柔練了這麽多年,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而杜若呢?不過一個鄉下丫頭,別說跳舞了,恐怕連什麽是芭蕾都不知道吧?

若是以前的杜若,確實不知道芭蕾是什麽東西,也從沒練過舞,但是現在的杜若不一樣。

杜若前世對唱歌、跳舞感興趣,她父母就花重金請來名師教導,杜若從小就打下了結實的基礎,雖比不上國內的頂尖舞者,但絕對是專業級的。

麵對杜鵑的不屑一顧,杜若懶得跟她廢話,隻問:“賭還是不賭?”

杜鵑點頭:“當然賭!”臉上充滿自信,仿佛她已經贏定了。

站在旁邊的顧輕柔也沒阻止,她對自家女兒充滿信心,自家這麽優秀的女兒比這鄉下丫頭不知道強多少倍,根本就不可能輸。

杜若點頭:“行,那咱們說好了,現在談談別的事兒...”

杜若看向顧輕柔,“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以後我住下鋪,”杜若又看向杜鵑,“以後下鋪是我的,現在請你睡覺換個地兒。”

杜鵑立刻不滿地看向顧輕柔:“媽,你老糊塗啦,為什麽要答應她,讓她住下鋪?上鋪那麽亂那麽髒,我才不要住上鋪。”

顧輕柔忙一臉歉意的安撫:“鵑兒別生氣,都是媽不好,下鋪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說完,顧輕柔又不滿的瞪著杜若:“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兒啊?你姐姐在下鋪住了那麽多年,哪有你剛來,就讓姐姐給你騰地兒的道理?”

“你還懂不懂規矩,你媽沒教過你,讓你尊敬長輩嘛?”

顧輕柔這句話明顯在針對王紅霞,指責王紅霞沒把杜若教好。

杜若哼笑出聲,秀眉一挑,語氣輕慢“子不教父之過,阿姨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可我從小沒爹,沒規矩也正常。”

顧輕柔被這句話噎的臉一陣兒青,一陣兒紅,看著分外可笑。

杜若看向杜鵑,忽然說:“下鋪你既不想搬,我就不要了,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

杜若說到這句話時,眼中充滿了惡作劇的趣味:

“我尿床,如果哪天半夜裏你睡得正香,忽然覺得下雨了,千萬不要驚訝,因為那是我尿床了了,還請姐姐多擔待,我是鄉下丫頭嘛,沒規矩,姐姐是城裏人,想必不會跟我一般見識的,對吧?”

杜鵑一臉錯愕的看著杜若,“你都多大了,怎麽可能還尿床?”

看著一臉震驚的杜鵑,杜若卻很淡定:“姐姐若是不信,今天晚上咱們就試試......”

杜鵑心裏氣得不行,明知道杜若可能是在胡說八道,可她心裏又怕杜若萬一晚上真尿床,那她可怎麽辦?

杜鵑一臉求助的看向顧輕柔。

顧輕柔見杜若雙手環胸依靠在門框上,那吊兒郎,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顧輕柔胃疼。

怕杜若晚上真幹出尿床這種事兒,顧輕柔就跟杜鵑商量,“要不你還是住上鋪吧,媽一會兒把上鋪好好收拾收拾。”

杜鵑兒卻有些不情願:“媽我不想住上鋪……”

母女兩個坐在一塊兒,就住上鋪還是住下鋪的問題,展開了熱烈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