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明日下葬

老酒鬼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

杜雷也是一驚。

沒想到羽月還懂這些。

那,衛離司的兒子衛俊,恐怕就不是什麽正當行業了。

老酒鬼愣了幾個彈指之後,看向杜雷,拱拱手笑著說道,“客官是買肉還是賣肉。”

羽月微微一笑,“買肉,幾天前的有嗎?”

杜雷推測,這個應該是問自己是來幹啥。

羽月說的買肉,應該是探聽消息的意思。

老酒鬼不緊不慢地離開,到櫃台,把油燈拿在手裏,一掀簾子,往後麵走去。

羽月立刻拉著杜雷,跟了上去。

無名酒館的後麵,是一個小院子,三間正房。

老酒鬼不緊不慢,進了中間一間。

待杜雷進來之後,他把手裏油燈一放。

對著杜雷躬身一禮。“杜縣令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臥槽。

杜雷吃了一驚。

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人家識破了啊。

羽月卻在一旁接話說道,“老酒鬼,別壞了規矩,不該你問的,別問。”

一聽這話,老酒鬼連連點頭,“好,好。”

接著,他一拱手,“但不知,你們要買什麽消息。”

杜雷還是很客氣,他笑著亮出一錠銀子,“我想知道,大路小路的去向。”

老酒鬼目光掃過桌上銀子,又看了看杜雷和羽月,然後,沉沉歎息一聲。

“你們,來晚了。”

見杜雷似乎還沒明白他的意思,老酒鬼接著補充道,“他們倆,都死了。”

死了。

杜雷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是的,死了。”老酒鬼似乎是自言自語。

“做人啊,不能太貪心,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杜雷接著又問道,“他倆住在哪裏家裏還有什麽人?”

老酒鬼看了看他,輕輕搖了搖頭。“這個,老朽不知道。”

離開無名酒館。

杜雷的心裏有些沉重。

大路小路,死了。如果老酒鬼說的是真話。

那麽,誰殺了他們。

老酒鬼說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嗎?

可是,自己強行追問,顯然不會有好效果。

他轉臉看向羽月。“你是如何懂得老酒鬼的暗語?”

羽月莞爾一笑,“老酒鬼用的是義字堂的暗語,雖然我們是信字堂,但暗語我還是懂。”

“你是說,老酒鬼和你是一路人。”杜雷很是詫異。

羽月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準,馬爺手下,幫眾成千上萬。”

說到這,她莞爾一笑,“老爺,要不,我再回去一趟。”

回去。

好。杜雷輕輕點了點頭。“要是問不出來,就別勉強。”

看到羽月去而複返。老酒鬼心中不由得一緊。

“這位姑娘,還有何指教?”

羽月忽然間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又左手拍了拍自己右手手背。

沉聲說道,“一斧開天地,腳踏三江兩岸。”

老酒鬼神情變得肅穆起來。

他收起來臉上笑容,對著羽月一拱手,“原來是馬爺身邊人,失敬失敬。”

羽月點點頭,“你是何人?”

老酒鬼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在自己額頭上畫了一個圈。

“義字堂。鍾漢良。”

“原來是義字堂十八羅漢。”羽月對著鍾漢良微微欠身一禮。

“姑娘,恒安乃是非之地,你們還是盡早離開得好。”鍾漢良說完,自顧得把櫃台上東西收攏規整。

羽月卻置若罔聞,接著問道“我想知道,大路小路,怎麽死的,你可認識一個叫曾偉的。”

老酒鬼鍾漢良看了看她,忽然笑了起來。

“大路小路貪心不足,事沒辦成,錢不少拿,自然是要受到懲罰,姑娘,凡事不要好奇心太重,否則,是會遭報應的。”

說完,搬起櫃台上幾隻碗,往後麵走去。

走幾步,他停下來,歎息一聲,“南門外,路家莊,如果沒記錯,明天,這苦命的哥倆,就該下葬了。”

聽完羽月的匯報。

杜雷的又驚又喜。

沒想到羽月的能量如此巨大。

同時他也意識到,恒安縣的形式,並不比長海輕鬆啊。

此時長海縣。

刑部的判決終於到了。

可是拿到判決,辛通傻眼了。

刑部判決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孫吉,趙思,錢百萬三家犯人,一律押往原州府,待查。

待查。

這意思就是,他們還有什麽事沒查清楚嗎?

至少從字麵上看,是這麽理解。

送走這些人,辛通算是鬆一口氣。

好歹算是去了自己一樁心事。

隻要新任縣令一到,自己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此時。長安城裏。

三皇子的齊王府裏。

王妃沈瑩瑩看完父親寫來的信。心中也是有點擔憂。

急匆匆來見齊王李元吉。

看完老丈人的信,李元吉哈哈大笑,“杜姓者,不過十八學士的杜如晦,現在他已經被逐出京城,這長安城裏,哪裏還有杜姓之人。”

說完,讓沈瑩瑩立刻給老丈人回信,說明並無靠山。

同時,為了幫老丈人撐腰,李元吉派自己的部下袁朗率兵二百人。進發恒安縣。

看到這一幕,沈瑩瑩自然是感激涕零。跪地叩謝。

李元吉擺擺手,“無妨,無妨,有這二百甲兵,看他杜雷不嚇尿褲子。”

傍晚時分,杜雷帶人來到了路家莊。

一進村,遠遠地就看到前麵白幡飄動。

杜雷給木亮使個眼色。

木亮是本地人,相對來說,比較好溝通。

他走上前,對路邊一人招呼一聲,“請問,那邊是什麽人在辦喪事。”

路人甲看他穿的乃是官服,自然十分配合,“那邊死了兄弟倆,一個叫路東,一個叫路西。”

嗯。這就是大路和小路了。

木亮招招手杜雷和耿莊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正在辦喪事的主家,一看來了這麽多官差,也是全都愣了。

很快,路東路西兩人的遺孀迎了出來。

跪倒給杜雷磕頭。

木亮上前說道,“我們接到舉報,說路東路西,兄弟倆,乃是被奸人所害,故此,前來查看。”

兩位遺孀對視一眼,又幾乎是同時轉過頭,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兩人,兩人是喝多了酒,醉死的。”

這個借口。似乎有點太誇張了。

就在這時候,又從後麵過來一人,對杜雷深施一禮,“路家村裏長路寒,見過青天大老爺。”

“路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杜雷沉聲說道。

“青天大老爺,所謂蓋棺定論,路家兄弟已經走了,就不要打攪他們清靜了吧。”

是啊,在這個死者為大的年代,蓋棺定論倒是能說得過去。

可是,他們越是這樣說,很顯然,越是想要掩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