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蹲守

一聽杜雷這般發問,兩人撲通撲通,全都跪下了。

“少爺,請容稟。”

“我等乃是長安城衛俊少主麾下,奉命來保護您的安全。”

衛俊,自己也不認識啊。

“少主說,您若是問起,便說感謝您在共渡黃河之時,對他的照顧。”

聽到這,杜雷明白了。

這是衛離司對自己的回報啊。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想到衛離司都這樣了,居然還有這樣的能量。

好吧,老衛,既然是你的一片好意,那我就笑納了。

“很好,那你跟我說說,這石扣的來曆。”

羽月接過扣子,拿著來到油燈前麵。“少爺,這石扣屬於一個域外隱秘的青狼部落,他們世代以殺手為生。”

“這石扣便是他們的身份象征,青石料的石扣,是級別最低的殺手。”說著,羽月拿著石扣,小心地在油燈上烤起來。”

這一舉動,看得杜雷目瞪口呆,不燙嗎?

顯然很燙,但是,羽月似乎毫無感覺。

這說明,他們一定是經過了嚴格而殘酷的訓練,所以才能習慣這些。

烤了一會,光滑的青石上麵,顯現出一個全字。

看到這,羽月把石扣放到桌子上,指著對杜雷說道:“全字輩,就是這個青狼部落最底層的殺手,上麵還有文武雙三層,文字輩的殺手,才是最高級別的殺手。”

想不到啊,一個殺手組織,居然起名文武雙全。還真是有點意思。

“那麽,我要如何能找到這個人?”

羽月微微一笑。“杜縣令,要想找到這個人,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那就是守株待兔。”

見杜雷似乎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羽月接著又說道:“丟了這個石扣,意味著任務失敗,要被滅口的,所以這殺手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找回來,要麽去死。”

哦。

杜雷一下子笑了起來。

這麽多天過去了,滿大壯的家人還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那說明,凶殺如果沒有被滅口的話,早晚會找過去。

那,守住滿大壯的靈堂,就有機會了。

羅斌聽說要去蹲守滿大壯的靈堂,心裏對杜雷,隱隱有一絲的失望。

本以為,他拿了秦王府的腰牌,會直接和高濤亮明身份,做更多的工作。

可真的沒想到,啥也不說就回來了,白瞎了那好幾大車糧食。

而現在,又想出這麽個主意。

哎。罷了,看在秦王的麵子上,我去。

我去還不行嗎?

羅斌接連蹲了兩個晚上。

他有點想撂挑子了。

日落時分,他來見杜雷,寒暄幾句之後,接著說道:“羅某這幾日,還要去辦些其他事情,這蹲守之事,恐怕杜縣令要安排別人了。”

杜雷自然清楚對方的真實意圖,可是這種事,也是可以理解。

自己也隻是聽了羽月的一番話,這話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而且,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可,凶殺是不是被滅口了,也未可知。

所以,自己也是在撞運氣,而羅斌顯然更理性一點。

沒辦法,既然羅斌不去,總要自己想辦法。

杜雷的目光,最後鎖定在了白順和常富兩人身上。

白順輕功好,常富做事穩重。兩人配合,相得益彰。

白順和常富兩人,自從跟杜雷去湯山軍營回來之後,兩人天天在驛站閑得蛋疼。

驛站裏的地麵,都快被兩人掃出光亮來了。

聽說杜雷召見,這哥倆忙不迭地就趕來了。

聽說是去蹲守。

白順先開口了“請少爺放心,就是來一隻蒼蠅,我也不會放跑了。”

杜雷點點頭,把秦王府腰牌遞給他,“莫要大意,若有意外情況,可直接去找高濤,亮明身份。”

走出縣衙。

常富不由得歎了口氣。

“師弟,你這是為何?”白順倒是有點不理解了。

常富帶著幾分抱怨說道:“師兄,你看,我和耿莊他們幾個,都是一起跟著杜雷去長安城的,為何他們留在這城裏逍遙自在,我卻要大半夜地去蹲守。”

聽到這,白順反倒是笑了起來。“常富啊,這事,倒是師兄連累你了,你想啊,我可是山賊出身,我要天天隨著縣令出出進進,這要被人傳開了,可是會影響杜縣令的名聲。”

“今晚這蹲守,就是縣令給的投名狀,咱哥倆要是真的能把這全字輩的凶殺給抓了,以後這日子,好著呢。”

常富的神情,這才多雲轉晴,一揮馬鞭打馬而去。

夜幕降臨。

湯山軍營裏。

高濤自己麵對一桌的酒菜,顯得有點悶悶不樂。

旁邊,一名尖嘴猴腮的軍卒,趕忙給他倒了一杯酒。

“將軍,現在滿大壯已經死了,您被扶正,那可就是早晚的事。”

高濤歎了口氣,“哎,現在滿大壯被殺尚無定論,兵部的任命,遲遲下不來啊。”

“將軍,這等事,您不如再去石將軍那裏想想辦法。”

“恩,高進,你小子這話,我愛聽,對了,這幾日檢查站給我消停點,我看那個杜雷啊,絕不是單單來勞軍,莫要被他上報到長安,那咱們可就麻煩了。”

正說話間,忽然外麵,響起三聲鳥叫。

高濤聞聽,臉色一變,揮了揮手。“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

高進前腳離開,後麵門簾一掀,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我說,銀子不已經給你了,為何還來找我。”高濤故作鎮定地問道。

對麵黑衣人掃了他一眼。“滿大壯的靈堂在哪?”

高濤朝著東麵指了指。“在,在那邊。”

“好,你好自為之。”黑衣人說完,轉身離開。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高濤僅存的一點酒興也沒了。

要我好自為之,這是什麽話。

銀子我給你了,人你也殺了。

你咋又回來了。

不對,這事情,真的不對呀。

接連數日守靈,讓滿軍和一眾家屬也是十分的疲憊。

今晚除了滿軍留下來添燈油之外,其餘眾人,也都去後堂歇息去了。

邦邦邦。

三更天了。

滿軍也是昏昏沉沉,斜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

不遠處,常富和白順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陣唏噓。

在這個逝者為尊的年代,活人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