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我的家屬

“我聽說,你得罪我老師了?那你現在有求於他,你得說幾句好聽的來聽聽。”杜博臨了還補充了一句,“院長也是這個意思。”

顧天誠的臉,立馬就像吞了隻蒼蠅一樣難看,讓他向唐瑾謙低頭,那不是等於自扇耳光嗎?

杜博拿出一張CT片,開始嚇唬顧天誠,“你看,你母親腦出血的位置吧,真的非常特殊,這要是耽誤一下……”

顧天誠被嚇得臉色又是一白,“你趕緊把他找過來,我當麵跟他說,行不行?”

他心裏打著如意算盤,隻要唐瑾謙一出現,秦晚夏那種假好人,一定會主動表現她對宋小玉的關心,那肯定能給他省掉這個求人的麻煩。

“那不行,你這哪是求人辦事的態度?”杜博直接拒絕了他,“這樣吧,我給你拍一個道歉小視頻。”

他說完,舉起了手機。

形勢所迫,顧天誠被逼無奈,隻能像一個罪人一樣,當著所有人的麵,低垂下驕傲的腦袋,“對不起,我錯了!”

“誰錯了?哪裏錯了?”杜博不滿意,將手機挪近了拍攝。

顧天誠怒目瞪向杜博,但杜博不依不饒,讓他不得不再次低下了頭,“我,顧天誠,我錯了,真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辦公室內外開始有人圍觀,顧天誠臉色都開始發紫,場麵相當難看。

秦晚夏隻覺得顧天誠的形象越來越醜陋不堪,她轉開臉去,不去多看他一眼,她無意間瞥到了陶碧雪,她正直勾勾地盯著牆上唐瑾謙的工作照。

“宋小玉的家屬,你們怎麽在這,這是在幹什麽?”老醫生擠進人群,驚詫地看著像個罪人一樣在不停懺悔的顧天誠。

顧安國急忙上前,“是我愛人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宋小玉被送到手術室時,剛好遇見了唐瑾謙醫生,唐醫生見病人情況緊急,馬上就開始了手術,我這找你們簽手術同意書呢。”老醫生答道。

“唐瑾謙醫生已經在幫我媽做手術了嗎?”顧盼青驚喜地走過來。

老醫生點點頭,“唐醫生真是心善,你們沒有簽手術同意書,也沒有繳納手術費用,按常規來說,是不能夠馬上手術的。”

顧家人一聽,全都鬆了口氣,顧天誠卻再次黑了臉,他赤目瞪向杜博,“你故意耍我呢?”

杜博狡猾一笑,將手術同意書放到他麵前,“趕快簽字吧,顧經理。”

“我不簽字,我要告你們,不經家屬同意,擅自給病人做手術,而且我絕不會繳納手術費用,有本事你讓唐瑾謙停止手術,看他敢不敢讓我媽死在手術台上!”

顧天誠惱羞成怒,梗著脖子上的青筋大聲怒吼一句,憤然衝出了醫生辦公室。

秦晚夏不禁為唐瑾謙捏了一把汗,如果手術沒有成功,會不會真的好心變壞事?

“我來簽字吧!”顧安國走了過來,“宋小玉是我的愛人。”

“我去繳費。”顧盼青拉了拉秦晚夏,“你放心吧,不管手術結果如何,我們都不會為難唐瑾謙,他是一片好心。”

秦晚夏感激一笑,陪簽好字的顧安國,等在了手術室門口。

顧安國摘下厚重的黑框眼鏡,疲憊地的揉著眼睛。

秦晚夏見狀,不禁自責地垂下了頭,“對不起,伯父,是我讓你們為難了,希望伯母能夠早點度過難關。”

顧安國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你和天誠的事,想必是他跟陶碧雪混在一起了,這事不怪你,至於你顧伯母腦出血,也是因為高血壓導致的,你已經盡力在幫忙了,不用自責。”

秦晚夏有些驚訝,她沒有想到平日裏嚴肅的顧安國,看似不理家事,竟然能一下就猜中她忽然離開顧家的原因。

這三年來,她是真心把顧家當成了家,把他們當成親人的,她其實很害怕他們會責怪她的忽然離開,更害怕失去這段親情。

手術一直進行到傍晚,才有醫生出來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聽到這個消息,秦晚夏重重舒出了一口氣。

她再看到唐瑾謙時,竟徒然生出了一種跟他一起並肩戰鬥打敗病魔的錯覺。

唐瑾謙沒有看到她,他正低垂著眼眸很認真地在看一份病曆,他身邊圍著好幾個年輕的醫生,在等待他的指點。

“老師,宋小玉的家屬來了。”

杜博先看到了她,提醒了唐瑾謙一句。

唐瑾謙抬起眸來,在看見秦晚夏時,嘴角輕勾了一下,然後他轉過頭,很嚴肅地糾正了杜博的話。

“她不是宋小玉的家屬。”

“啊?那她是誰啊?”杜博摸了摸腦袋,有些不解。

唐瑾謙將病曆塞到杜博的手裏,同時用稍大些的音量,昭告了所有人。

“她是我的家屬。”

說完,他緩步走向了秦晚夏。

秦晚夏剛好聽見他最後的那句話,她忽然想起曾經在網絡上看過的一段話——如果一個男人,把你帶進他的圈子,並將你隆重地介紹給親朋好友認識,那就說明他的未來規劃裏有你,這樣的男人,值得珍惜!

她又不自覺地想到了唐瑾謙說他對婚姻很認真的話,她不禁小臉微微一紅,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投來的驚羨目光,她羞澀地垂下了頭。

“老師,你什麽時候結的婚,我們怎麽全都不知道啊?”

杜博追上來,一張八卦臉,人精般靈活的眼珠子,直溜溜地往秦晚夏身上瞄去。

唐瑾謙嚴肅睨了他一眼,“你的學術報告今晚交給我。”

“啊?別啊,我還沒寫好……那,我馬上去寫。”

杜博急得齜牙咧嘴,他臨走前禮貌地跟秦晚夏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了。

秦晚夏被杜博逗笑,緊張的情緒得到了緩解,她看向唐瑾謙時,臉上也不自覺地帶著笑意。

他白大褂裏還穿著深綠色的手術衣,幹淨的短發有絲淩亂,看樣子他是剛從手術室下來。

“你……”

“你……”

他們相互看著對方,同時開了口,又同時停了下來。

他們雖然是夫妻,但畢竟相處時間很短,他們之間還沒有足夠好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