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道破真相
到頭來,反倒是他自己,成了個笑話。
聽著何其的回答,看著她對葉忱的笑,麵前的午餐,陸行衍是一口都再吃不下去了。
既然吃不下飯,陸行衍幹脆直接撂了筷子。
“哐當”一聲,震得整張餐桌都顫了顫。
“陸行衍你幹嘛?”
他搞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才終於令何其側目,多看了他一眼。
眼底有些不滿,還有幾分關切。
“誰又惹到你了?”
誰惹到了他,她難道不知道嗎?
這句話何其不問還好,問出之後,陸行衍臉立刻肉眼可見地越發冷了,簡直都要凍成了冰。
他確實希望何其的眼睛能一直看著他。
但如果隻能得這般的指責與施舍,那他不要也罷!
“沒幹嘛。”
他很想脫口而出,他隻是不想看她和葉忱在自己眼前礙眼而已。
不過這後一句,陸行衍的嘴唇動了動,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站起身,收拾著餐盤,冷冷道:“我吃飽了,先走了,你們兩人慢用。”
其實,何其剛才也並非是沒有看出陸行衍不願葉忱坐他們旁邊的心思。
那一瞬,其實她自己,也有稍稍地踟躕過。
隻不過,還未等她心中的天平搖擺停當,她的嘴,就先一步發出了聲音。
那便這樣吧,反正葉忱不過是坐下吃個飯而已,又能有什麽?
確實是沒什麽。
隻不過是,讓何其突然有些後悔而已。
特別是當她看見,陸行衍端起餐盤,決絕離去之時。
“陸行衍……”
她下意識地開口,想將他重新喚回來。
可那一聲名字後,她又該說什麽呢?
一時間,何其心中洶湧起了無數的複雜情緒,太過紛亂,反而令她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她從來也不在乎陸行衍開不開心,可是這次卻莫名其妙有些煩躁。
她怎麽會被他影響了心情?
陸行衍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也把葉忱的進食給打斷了。
桌子在陸行衍的大力之下嗡嗡搖晃,把葉忱桌上的那碗湯,都給晃翻了。
好幾滴油星子,還濺到了他的白襯衫上。
何其替陸行衍道歉:
“抱歉葉忱,陸行衍他就是這樣,一貫有臭脾氣的毛病。”
葉忱接過了何其遞來的紙巾,不準備接受她的道歉。
“你不用替他解釋的,他是他,你是你,我不至於會混淆。”
“不是不是……”
聽到葉忱這麽說,何其幾乎是下意識地解釋道:
“我跟他比較熟,就想替他給你道個歉。”
她卻沒有發現,她越是解釋,葉忱的神情就反而越是不愉快。
此刻,葉忱低頭擦著衣服上的油漬,雖是暫時看不清他麵上的神情,但他周圍的空氣溫度,卻是越發冷了。
冷到最後,則化成了一道結霜般的笑,再不複往日的溫和。
“是了,剛才是我說錯了。”
“我忘了你和陸行衍是指腹為婚的青梅竹馬,是比任何人都熟稔的關係。”
葉忱這是生氣了。
他那番話裏,諷刺的意味也是再明白不過。
葉忱知道何其最介意的就是自己和陸行衍的婚約關係,才故意這麽說的。
說完之後,他就等著何其向他否認道歉。
“葉忱,我……”
葉忱猜的確實沒錯,他剛說完的時候,何其確實也是想這麽做的。
不過她話沒說完,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短暫離席後,再回來時,何其眼中多了幾分魂不守舍的恍惚。
雖是坐回了她原來的位置,卻是隻顧著低頭吃飯,再沒有與葉忱說話交流。
“何其,你……”
哪怕葉忱想要關心,何其也並沒有給他機會。
不等他說完話,就匆匆端起餐盤,同他告辭了。
“抱歉,我有些急事,得先走一步。”
也無怪何其會這般慌張。
事關她重生的那場墜河事故,原本已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在她的記憶中淡去。
重生成為何其,占據著原主的身體和人生過活,何其一開始,也並非是沒有負罪感的。
一開始,每每遇到不適應時,她心裏,總會浮現起想將這具身體重新還給原主姐姐的念頭。
可惜,她做不到。
原主姐姐的靈魂和俞微的身體,都在那場事故中,死掉了。
再也找不回來了。
而之後,警方經過詳細的調查,也已結案確認,這場墜河事故,隻是單純的不幸意外。
盡管何其心中仍有遺憾,但她作為幸存者,隨著時間的流逝,也終是漸漸適應了這一切。
未料,今天的這一通電話,卻是讓封塵的過往,再次甚囂塵上。
這個名為doctor的聯係人,何其在翻看原主手機通訊錄的時候就有看到過。
那時她以為這位doctor是何家聘用的其中一位家庭醫生。
直到今天才知道,這位doctor竟然是原主專屬的心理醫生,周羨生。
剛才那通電話裏,周羨生雖是隻是與何其約了一下見麵,說的話並不多,但卻讓何其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周羨生想要對她說的事情,絕不是什麽令人愉悅的事情。
果然,來到周羨生的心理診所後,她從他那裏,得到了一本原主姐姐的手賬。
與這本手賬同款的本子,何其有在文具店裏看過。
是由C家文創出品,淺咖色和牛皮質感的封麵,皆是它家自然風格的經典設計。
然而此刻,這本原該充滿自然之感的本子上麵卻被劃出了數條血痕。
每一條,都猙獰且可怕。
即便如今它們已經幹涸成黑紅色,也依舊散著可怖的血腥氣息。
映入何其眼中,把她嚇的不禁全身顫栗。
“這上麵的血痕是……”
心理醫生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職業。
何其的心思,在他的麵前根本無處藏匿。
不等她將話說話,就被他極殘忍地道破真相。
“當然是真血。”
“並且,是你自己割破了手指畫上去的,你竟然忘了嗎?”
說完之後,他雙手環胸,挑眉觀察著何其的神情。
眼中,隱隱有些玩味的質疑。
何其被他看得越發不自在,之後的回答,也很是勉強。
“我……我墜河之後,喪失了一部分記憶,所以這本手賬,我好像也不記得了。”
“是嗎?”
“那要不,你先看一看,了解一下你喪失的那些記憶,然後我們再聊。”
“好。”
無需周羨生說,何其也是想要看原主姐姐的手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