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原因比死亡更重要
“他頸脖上有三個小小的牙齒印！”
“我開始還有些懷疑，我們來一趟他居住的地方，所以基本就確定了他得就是狂犬病！”
“哦！”吾夏恍然大悟。
“蝙蝠！蝙蝠嘴裏也有可能攜帶狂犬病病毒！”
“這樣一說，結合他的臨床表現，怕光，共濟失調，性格暴躁，確實符合狂犬病診斷！”
她望著柳凡有些恍惚。
夕陽西下，這個陽光帥氣的家夥，看病實在是太準了，這種複雜的病例，他居然能洞穿。
他觀察能力非常強，病人身上細微變化，他都能了然入心。
他是一個本科生，這說出去，有人信嗎？前一天，他還做了一台胎兒體外手術。
這個男人有些神奇！
也有些奇怪！
吾夏想著剛才自己被他一把抱住，心髒砰砰直跳。
......
病人入院不到48小時，發生兩次心髒驟停，這樣一個複雜的疑難雜症病例，也牽動著柳葉刀直播室的心。
柳葉刀直播室開播以來，時間不長，但每次呈現的病例都是一些比較奇特的病例，關注人數從0直接上升到兩百了。
這樣一個直播室同其他美女帥哥的人數沒法比，但能進來都是醫生或醫學生，客戶黏度非常高。
來的人幾乎就不會走了。
一個乞丐，又是殺人犯，吾夏起的標題是，殺人犯乞丐得了什麽病。
這樣一個標題簡單又具體，已經足夠吸引人。
直播間討論得也非常熱烈。
【這個病了夠嗆，直到現在，大家都沒有搞清楚病人到底是什麽病？】
【這個醫院也算厲害，病人心髒驟停兩次，居然有驚無險搶救過來了！】
【敢拿出來給我們看的技術，沒有幾把刷子，他敢給我們看？】
【我賭這個病人過不了今晚！現在的診療方案沒有什麽特別！就是常規抗感染！】
【殺人犯死了也就死了，現在我最關心的問題是病人得了什麽病？】
【剛才主播說去做狂犬病病毒免疫熒光實驗，難道懷疑是狂犬病？】
【這個病非常難診斷，得同破傷風，癔症，病毒性腦膜炎，脊髓灰質炎鑒別！】
【要是狂犬病，那會必死無疑！也算老天收了他！】
【這個醫院還不錯，這種沒有質量的病人，居然也費盡心思在搶救！】
【主要是沒有含金量！要是我們科主任，早就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出院了！】
【大家靜待結果吧！我們醫院做這個檢驗需要兩小時！好期待啊，好緊張啊！】
......
“結果出來了！”吾夏興奮起來，回到醫院，她第一時間安旁人去做了狂犬病病毒免疫熒光試驗。
這個是診斷狂犬病的金標準。
“陽性！”吾夏把結果遞給了柳凡，“狂犬病診斷明確！”。
“難怪那麽多藥下去，居然沒有作用！”
“不用救了！他必死無疑！”紅顏舒了一口氣。
狂犬病發生幾率雖然低，但發生了，死亡率100%，所以這個病人沒救了。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殺了人，現在老天都要收他。
“即使病人死了，至少我們也知道了病人因為什麽而死，不然就會成一個謎！”
吾夏總結起來。
“確實！如果沒有搞清楚診斷，病人死了，醫院領導肯定會說三道四！”紅顏感同身受起來。
果不其然，病人沒有撐過當晚。
一個狂犬病病人死了，同時又是一個殺人犯，大家都沒有過多的解讀，更沒有多少人關注。
早上，正當大家無所事事的時候，吾夏一臉緊張地進來。
“剛才院辦打電話過來，醫監署署長要過來檢查工作！”
紅顏一臉無所謂，“過來幹嘛？這些人是吃多了沒事幹！”。
“不要亂說，我們畢竟是新開的科室，醫監署集衛健和醫保聯合總署，既管醫院的人權，又管資金！”
“權力大得狠！”
“我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接待!”
紅顏剛從國外回來，還不太適應這種節奏，感覺這些形而上學的東西太浪費時間和資源。
“每次來了什麽領導，搞得大家好緊張，他們來幾分鍾，我們要準備幾個小時，甚至幾天！”
“好了！小師妹姑奶奶，少說兩句吧！”吾夏見她態度似乎很強硬，直接有些急了。
“好了！你莫緊張，師姐！我不會讓你這個科主任為難！”
紅顏一臉調皮。
“你說要我們準備啥？”
吾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準備啥。
“打掃好衛生，我們衣服要穿整潔一些，另外精氣神要足！”
吾夏隨訪吩咐了一番，整個科室都動了起來。
苦了護士長，又安排幾個護士把整個科室整理了一遍，被子重新疊，地已經掃了一遍，隻得再打掃一遍。
畢竟領導來的機會不多，來一次，要是沒有一個好印象，那以後少不了麻煩。
更何況，這種級別領導一句話可能會決定一個科室的生死。
“主任，我聽說馬署長是牛院長父親的戰友！所以，他會不會來找我們麻煩啊？”
退休返聘的李詩終於參加了一次會議。
她是退休返聘人員，對醫監署這種行政部部門比較了解，知道一些小道消息。
“啊？有這層關係嗎？”吾夏嚇得不輕。
“難怪他指名道姓要到我們科室來看看！”吾夏似乎明白什麽。
這是要穿小鞋的節奏啊。
自己拒絕牛浩那個牛皮糖，哪想到他心胸狹隘，時不時來找自己麻煩。
“做好自己吧！病人都沒有，他能找什麽麻煩？”
柳凡本不想說話，但見吾夏一籌莫展，有些於心不忍。
“更何況，他這種搞行政的，一般來說，不會輕易表達自己的觀點！”
柳凡洞穿人事，這種界別的領導，當麵批評你幾句還好些，倒還怕他在後麵搞鬼。
“就是！我們都是靠技術吃飯！怕他個球！”
紅顏就是一個暴脾氣，家庭條件優越，養成了一個不怕事的性格。
此時此刻，柳凡覺得紅顏這個同事倒還是一個比較可愛的人。
也是一個真性情的女人。
“師姐！你不要怕，牛副院長這種人就是紙老虎，你弱他強，你強他弱！成不了氣候！”
“嗬嗬！”李詩輕蔑地笑了。
她在醫院工作了幾十年，對於醫院和醫監署這種複雜關係看得比較透徹。
她感覺這幾個小年輕實在是有些天真和無邪。
都是孩子，還不懂世界的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