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與影的做交易
沈希然猛地抬起頭，心髒胸口強烈跳動，巨大又猛烈的聲音快要把她的耳膜震破，她摸了摸胸口，手指好像也顫抖的不是自己的。
“那天發生一件滅門案，我要查這件案子。”
“我聽說過。”沈希然從恍惚中回過神，裝作無意問：“為什麽查這件案子？”
這件案子她當然知道，沈家除了她，全部滅門的8.29慘案。
秦憬淮桌麵的文檔、對她的委托，一切都昭示著他和這個案子有些關聯。
“受人之托，這家人和我家有些牽連。”秦憬淮簡單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
受人之托嗎？
沈希然暗暗冷笑，她自然是不信的。沒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家的情況，爸媽一輩子都生活在小縣城裏，絕不可能和帝都的又牽連的。
看來，她真的要多關注一下秦憬淮和背後的秦家。
等等，秦家……
沈希然忽然眯起眼睛，覺察到一絲不對勁，秦憬淮出道十年，好像沒人爆出任何有關他家的事。
“我對這件案子略有耳聞，聽說凶手已經潛逃半年之久，警方全力追查半年都沒有結果。我個人的能力自然比不上整個警力係統，很可能一無所獲。”沈希然怕被看出破綻，沒立刻接下來，裝作有些遲疑。
“一直查下去，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沈希然一怔，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起他，男人黑眸清冷，臉上的神情難得一見的鄭重和嚴肅。
“薪酬會打到你的卡上，直到查出來。”
“好。”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手指緩緩掐緊了掌心，帶來一絲疼痛。
就算沒有秦憬淮的委托，她也會一直查下去的。
對於她來說，找出本案的幕後凶手至關重要，她要為全家人報仇。
雖然還不清楚秦憬淮查這個案子的真正原因，但是真的到了水落石出的那天，就算是秦憬淮阻止她，她也會拚上一切，讓凶手為她家人以命還命。
“你……怎麽了……”秦憬淮眯了眯眼，眼前的女人情緒有些不對勁。
“沒怎麽，你的委托單我接下了，先走了。”沈希然的神情很快恢複了平靜，起身就要離去。
“你最近住在我家，這個公寓我平時很少回來。”說完，他頓了頓，又冷冷補充道：“畢竟涉及命案，我家還算安全。”
危及到她的安全？笑話！
毫不誇張的說，在網絡上，隻要她不想，沒有任何人能找到自己的痕跡。
沈希然勾唇一笑，不過有現成的公寓，她也不會拒絕。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秦憬淮起身走到門口，低頭看了眼手機，臉色忽然變了，他又折了回來。
看了眼沈希然，他輕咳一聲：“今晚……我先看著你查。”
“哦。”沈希然掃了眼電腦屏幕上彈出的消息，秦憬淮和她在樓梯間說話的照片被人拍到發在了網上，頓時了然：“又被狗仔堵在門口了？”
“……”秦憬懷摸了摸鼻子。
沈希然嗤笑一聲，接過秦憬懷的資料，雙手在鍵盤上劈裏啪啦瘋狂操作，把凶手的模擬畫像傳到自己編寫的軟件上，接通天眼係統，進行整個帝都的交通監控比對。
看著淩亂潦草的凶手畫像，想到家人都喪命他之手，她內心不免酸楚。
二零一九年，八月二十九。
馬上開學，她提前一天結束實習，連夜坐火車回家。原本是打算給家人一個驚喜……
經曆的卻是蝕骨之痛，滅頂之災。
家裏著火鄰居發現並報了警，等消防隊滅了火後，才發現家裏人都被殘忍殺害，凶手喪心病狂放了把火毀滅證據，然後銷聲匿跡。
隻有路口年久失修的監控拍到了凶手模糊的背影，這張唯一的凶手畫像，是根據幾個遛彎的人描述後畫出來的。
她因為這件事精神崩潰，被送到精神病院療養，隻有季明琛時不時來看她。幾個月前，季明琛告訴她，又有地方發生凶殺案，作案手法和此案如出一轍。
以為就要抓到凶手，沒想到凶手再次銷聲匿跡，案子很快陷入僵局。七天前，從帝都轉院來的病友偶然見到了這個畫像，說自己見過這個人。
於是，她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獨自來到帝都，尋找凶手。
天邊微微發亮的時候，電腦屏幕彈出一個框，開始沈希然漫不經心掃了眼，看著看著視線被牢牢吸引，整個人也坐直了。
這是帝都西巷視頻截圖。
巷子扣出現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雖然監控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那臉的輪廓，隔著屏幕都讓人心生寒意，和凶手畫像有八成相似！
帝都西邊的巷子……
沈希然盤算了一下，離秦憬懷的家不過幾公裏，抽空的話可以去那邊看看。
秦憬淮是被食物的香氣叫醒的。
推開房門，看到沈希然已經在餐桌旁坐好，手邊是一碗熱騰騰的粥。
“什麽粥？”秦憬淮掃了眼半開的廚房門，心裏有數了。
“香菇雞絲，鍋裏還有。”沈希然看了他一眼，用勺子攪動著碗裏麵的粥又喝了一口。
秦憬淮多看了她幾眼，來到廚房，果真鍋裏還留著一碗粥。香濃的雞肉絲夾著白米軟糯，香氣誘人。
他心頭一動，肚子已經搶先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響。
等盛了粥出來，卻見沈希然端坐在餐桌前，眼神直勾勾盯著牆上的鍾表。秦憬淮眼皮一跳：“你在幹什麽？”
“三、二、一。”她喃喃數著。
時間指向兩點整。
她掐著時間，拿著吸管戳開不知哪兒買的奶茶，大口大口吸起來，嘴巴一鼓一鼓，竟有幾分可愛。
秦憬懷端著粥在對麵坐下，略微挑起眉，有幾分詫異：“粥和奶茶？”
沈希然眼皮一翻：“我喜歡。”
“……”
秦憬淮拿著勺子剛送到嘴邊，忽然抬起頭，眼神冷冽：“你昨晚沒夢魘？”
沈希然默默起身。
她離得近了，秦憬淮才覺察到不對勁，沉沉的目光落在沈希然眼眶下，眼睛眉毛微微抬起：“你……一夜沒睡？”
青白的皮膚上，兩個黑眼圈異常顯眼。
“這件案子不急一時，沒必要這麽拚。”他抿了一口粥，慢吞吞道。
沈希然扔垃圾的動作一頓，下巴抬起收緊。
那是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姐姐，她怎能不拚？
“其實已經有眉目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查好的資料被放到秦憬淮的手邊，冷靜說道：“凶手很可能在帝都。”
當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