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不會結婚
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那個會先光臨。
時隔半年，再次來到最高檢，不是歡天喜地的去報道，而是與期盼了多年的地方說再見。
沈希然一晚上沒睡，強撐著笑意走完流程，王老師親自送她出門，“以後不管去了哪裏，記得有時間了常回來看看。”
王老師擔憂，又不得不放她離開的眼神，像極了每次假期過完，送她去車站的父母。
隻是……
沈希然強忍酸澀，扯出一絲笑意，“王老師多保重。有時間了我就來看你。”
沈希然說完，轉身離開，生怕晚一秒就會後悔。
八年努力，隻是為了能進入這裏。如今，她又親手斬斷了這條路。滿心留戀，最後也隻能強行割舍。
今日陽光明媚，偶爾吹來的冷風也沒破壞行人的好興致。三三兩兩，結伴同行。
十字路口，指示燈紅了又綠，反反複複，身邊經過行人無數，她卻停止不前，雙眼死死的盯著一處，久久不肯離開。
值班的交警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好心詢問。沈希然這才回過神。苦笑著道謝後，頭也不回離開。
人這一生，都在努力做著告別，與朋友，與親人，與喜歡的東西，與很多很多……
很多事情也都是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選擇，當下，人們明明想的十分清楚，可是真的到了做選擇的那一刻，之前所有的努力仿佛白費了一般。
痛苦，難過，也會如約光臨。
沈希然不知道是怎麽會的別墅，回去之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蹲在房間角落，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或許是想用時間和這八年，和夢想做個告別。
又或者……
“秦憬淮，你有夢想嗎？”
大概難過的時候，都會矯情。沈希然這一刻很想找個人聊聊天，說什麽都好。
拿著手機，翻來覆去，最後撥了秦憬淮的號碼。
秦憬淮正在後台被台本，手機助理拿著。以前秦憬淮工作的時候，不管誰打電話，助理都會等他忙完再處理私事。
沈希然是秦憬淮這麽多年唯一在意的人，助理看到手機響後，稍微猶豫，就把手機遞了過去。
秦憬淮掃了一眼手機，先是眉頭微簇，等聽到是沈希然打來的，立刻拿著手機去了窗前。
夢想？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似乎……
“你哭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後來濃重的鼻音否認，“大概是天太冷，有些感冒。”
“沈希然，我馬上三十，不是馬上三歲。你是在哭，還是要感冒，我還聽得出來。”秦憬淮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略顯煩躁的推開窗戶，“出什麽事情了？”
“我今天去最高檢辦了離職手續。”
她雖然沒怎麽提最高檢的工作，但是他看的出來，她很在意這份工作。
好端端的，怎麽離職了？
秦憬淮拿著電話的手用力收緊，“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你小時候的夢想肯定不是當明星，可是你現在過得不是也挺開心的嗎？”沈希然拿了幾瓶啤酒，去了沙發旁，“說不定，我會更喜歡我下一份工作。”
“是嗎？如果你真的是這麽想的，你為什麽要難過？”
“大概是……祭奠吧。畢竟努力了那麽多年。猛地說放棄，肯定心裏不舒服。”
沈希然有些醉了，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麽說什麽。後來，開始哭。她不喜歡大聲哭鬧。像小貓一樣，輕柔的，不動聲色的，卻更讓人心疼。
秦憬淮在娛樂圈這麽多年，自認為已經活的雲淡風輕，這一刻，卻被一個小丫頭哭的撓心抓肺。
“不許喝酒了，等我回去。”
秦憬淮一個下午趕了三個通告，緊趕慢趕，淩晨回了別墅。進屋以後直奔二樓，來到樓梯處，準備上樓時，無意間看到窗戶旁有個黑影，小小的，卷縮成一團。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她似乎在哭，身體一顫一顫的。
秦憬淮三兩步來到窗前，附身把人抱到沙發上。
沈希然似乎又夢魔了。小聲嘀咕著什麽。眼淚直流。秦憬淮趕緊把人抱住，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模樣，脆弱的隨時會碎掉一般。
那個時候，她是因為碰到了壞人，今天呢？今天她又遇見了什麽？讓她這麽反常。
偌大的客廳裏，隻有沙發旁開了一盞燈，羸弱的燈光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她的情緒已經開始平複，身體不再發抖，可手卻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服，仿佛擔心她會離開一般。
清晨的陽光從窗子灑進房間，照在沙發上。
沈希然想要翻個身繼續睡時，總覺得她的床今天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去看，嚇得她蹭的坐起身，因為動作太快，差點將秦憬淮退下去。
沈希然鬧出這麽大動靜，秦憬淮也醒了。
“你醒了。有沒有頭疼？”秦憬淮穿上鞋子，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把蜂蜜水喝了。以後我不在，別喝酒了。”
沈希然尷尬的接過水杯，“你不是後天才回來……”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還不是某人，我出門幾天也不打一個電話，一打電話就哭哭啼啼……”秦憬淮煮上粥，去洗手間洗漱。
他是因為她才提前回來的？
沈希然一臉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秦憬淮拿著毛巾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快速擦好臉，去了廚房。
“騙你的。工作忙完了，又住不慣酒店。就連夜趕回來了。”秦憬淮打開冰箱，準備做早飯，“你想吃什麽？包子，還是麵包。”
“我沒胃口。”宿醉的後遺症就是，頭疼欲裂，沒胃口。
秦憬淮掃了她一眼，直接做主，“看樣子，你昨天是空腹喝的酒。家裏都是肉包子，太油膩。還是吃麵包吧。”
秦憬淮說完，開始忙活起來。
“我幫你一塊做飯吧。”沈希然不好意思當甩手掌櫃。過去幫忙。卻被秦憬淮攔下。
“去洗漱吧，一身酒味。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這麽邋遢，以後誰敢娶你。”
秦憬淮心情不錯，打趣沈希然。
誰知道她聽完，想也不想說道，“我不會結婚。”